《招之即来》丞邪

19、第十九章

　　工作完成后，戎毅原本是要赶早回S市的，但架不住傅招让她多留两天说要带她去最大的射击场玩儿。

　　戎毅这个人说是安分老实的，但到底也就二十来岁，没玩过的，也想去试试。于是给梅瀚飞电话又多请了两天假，专程跟着傅招去开眼去了。

　　来接他们的，还是牧野。戎毅原以为韩少杰这次是不来的，没想到到那射击场时，韩少杰也是早早就等着了。

　　“等你们老半天。”韩少杰说着就去看站在收费价目表那儿研究的戎毅，跟那日穿一身刻板老气职业装不同，今天的戎毅穿着吊带短裤外搭一件针织开衫。

　　韩少杰是个想什么就干什么的，所以那目光就盯在戎毅那一双笔直细长的白腿上，还要不怕死的嘴贫：“还是二爷独具慧眼，就冲这腿，你这媳妇儿讨得值了。”

　　傅招一脚狠踢到韩少杰膝弯处，差点儿没让韩少杰行叩拜大礼。“再看，老子一枪崩烂你的眼。”

　　这话是笑着骂的，可了解傅招脾性的韩少杰和牧野都知道，傅二爷是真有些怒了，谁也不好去招惹。

　　“韩先生当了兵也是怪屈才的。”戎毅慢慢悠悠走到傅招身边，一手挽住傅招的手臂，一脸的和颜悦色。

　　“怎么说？”韩少杰也憨着，还等着听戎毅这种文化人说个什么好话来。

　　“多浪费你长得那双鬼鬼祟祟的眼。”戎毅说完还是面带微笑的，以至于韩少杰稍显迟缓反应过来时，傅招已经嘚嘚瑟瑟地领着戎毅进去了。

　　牧野撇嘴挑眉，看韩少杰跟一副被人喂了一口有毒的屎似的憋屈表情，出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个字——该。

　　射击场里这会儿人也不多，傅招领了枪就站在射击区，两手举起，握紧一柄枪支，双眼凝神瞄准，神色却是冷酷而自信的。

　　戎毅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傅招，跟往常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这样认真专注又充满自信的傅招，让她觉得，比之任何时候，都更加具有吸引力，而且是非常致命的。

　　傅招连着打了好几枪，放下枪后不过多久，就有了语音报靶——除开两个九环，其余都是十环。

　　这样的成绩，戎毅光听着都觉得厉害，却见韩少杰揽着傅招揶揄他这两年麻将打多了，枪都握不稳。

　　可戎毅刚刚明明听到韩少杰还打出一个八环，他是如何做到技不如人还能嘲笑他人技术退步的？

　　“是不如从前了。”傅招认可这样的话，然后对着观摩厅里的戎毅招了招手，戎毅就从观摩厅走到了射击大厅。

　　“想不想试试？很好玩的。”傅招将枪柄对着戎毅递过去问。

　　戎毅老实说：“没打过，不会。”

　　傅招却说：“我教你，包学包会。”

　　有了傅招担保，戎毅也大了胆子，接过枪，就连如何正确握枪，还有开枪时的姿势，怎么瞄准，都由傅招从她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教学纠正。

　　“这样可以了吗？”戎毅已经拿眼睛瞄准了一会儿了，就等傅招给话。

　　傅招两手慢慢离开戎毅的手，然后说：“开枪试试。”

　　戎毅一枪开过去，就听得“啪”一声带着回音的巨响，自己整个胳膊都有被震麻的感觉。

　　一听报靶，0环，脱靶。

　　戎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傅招笑：“幸好我也不当兵，不然可能要成人体描边大师。”

　　“没事，第一次用枪，正常，再开一次试试。”傅招倒是比戎毅还要有信心，鼓励戎毅就按着刚才那样，再试一次。

　　可戎毅没天分，虽然脑子里全是电视剧里女警女兵那开枪时的英姿飒爽，到她这儿，还是那个吃零蛋的蠢学生。

　　“瞎搞。”韩少杰也凑过来看热闹，而且还要嘲笑一句，以报刚才被骂之仇。

　　“说得跟你头次射击成绩很出彩似的……”傅招那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少杰赶紧捂住了嘴：“哎哎哎！你可闭嘴吧就，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弟兄，差不多事就别提了。”

　　“是出彩，十抢全打隔壁靶上去了，你老子差点拔了靶□□头上去。”韩少杰防得住傅招，却防不住那突然拆他台的牧野。

　　那点儿糗事还是被戎毅给知道了。

　　为了挽回点儿局面，傅招又从戎毅身后环抱住她，两手紧握戎毅握着枪的手。傅招的脸就靠在戎毅脸侧，戎毅忍不住连呼吸都控制得和傅招同步。又是“啪啪”两连声，再等那报靶，两个十环。

　　虽然跟自己关系不大，但也不妨碍戎毅听那漂亮成绩，自己在心里自得一下。

　　从射击场出来，戎毅的心情还挺好。因为晚上部队上还有事，牧野和韩少杰吃了饭就开车回了部队，留下韩少杰的一辆吉普车给了傅招和戎毅代步。

　　“别回酒店住了，外头酒店再干净，还能有自己家干净吗？我带你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睡我那儿。”傅招也不是在征求戎毅的意见，直接开了车就把戎毅和她的行李箱一起载回了自己在京城独住的那套市区小公寓。

　　傅招具体有多少房子，戎毅不知道，反正就目前看来，肯定是两套起步。

　　只是京城这套不如S市那套大，装修也没那么奢华。

　　傅招给戎毅把行李箱推到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戎毅正站在窗前看风景。

　　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傅招住的这处小高层位置极佳，可以俯瞰到很完整漂亮的城市夜景。

　　“跟电视里拍的似的。”戎毅说。

　　“有吗？”傅招走过去看了一眼，倒是没戎毅那情调。看着戎毅在半暗半明中干净漂亮又带点儿冷清的脸，傅招一时心痒难耐，伸手扣住她的腰，一向不学无术的脑子竟也有了盈盈一握若无骨的感触。

　　戎毅只站在窗口，转过脸看向傅招，傅招那双眼深邃又多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再想往后退一步时，傅招已经欺身近前，有些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戎毅呼吸间，全是属于傅招的气息。

　　整个小公寓里，静谧得戎毅即便是下意识吞咽唾液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傅……傅招，我……”

　　戎毅难得结巴，惹来傅招轻笑。

　　“还有你紧张的时候。”傅招凝视着戎毅那略显紧绷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形，然后说：“平时牙尖嘴利的，给我瞧瞧是不是真长了一口尖牙，往后再吵架，也好防着你咬我一身血。”

　　傅招说着，还真用拇指去叩开戎毅的嘴唇，戎毅这时候也不知是傻着还是憨，竟然也乖乖微张着口，叫傅招看仔细了藏在唇里头两颗尖尖的虎牙。

　　正当傅招还要去摸那尖牙时，戎毅一口咬下去，幸好傅招眼疾手快缩回手，就听见“咯”一声，戎毅上下牙齿斗在了一起，咬了个空。

　　“嘿，你这人，好好的，怎么说咬就咬了？属狗的吗？”傅招挑眉笑着问。

　　戎毅也是面带笑意，却还要对着傅招作出龇牙咧嘴的表情：“送到嘴边的肉，不咬白不咬。”

　　傅招听戎毅那话，半点不气，而是捏着戎毅的下巴，拉高音调反问：“哦？送到嘴边的肉，真的不咬白不咬？”

　　这两个人话差不多，可那意思显然是天差地别。戎毅自觉在“开车”话题上毫无建树和经验，所以并不跟傅招扯这种嘴皮子。抬手看表，然后很是破坏氛围地说：“快十二点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傅招有心要跟戎毅多亲热些，可见她打了哈欠，也只能暂时掐断自己心里那点儿旖旎念头。

　　戎毅睡在次卧，躺在床上准备酝酿着入睡时，脑子里还留存着傅招今天在射击大厅里的样子，真是比电视里演的还要帅上三分。

　　戎毅有些懊恼地掀起被子盖住头，狠骂自己一句花痴，这才定了心神睡去。

　　早上八点多，戎毅就起了。

　　从次卧出来拉开窗帘，整个客厅都被明媚的阳光照得亮白。

　　傅招的生物钟让他这个点还在睡梦中，戎毅却是已经在厨房找一些能做早饭的东西。

　　找来找去，就一些鲜面和鸡蛋。于是戎毅卷起衬衣袖子准备做两碗荷包蛋焖面。

　　抽油烟机乌拉拉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所有，戎毅在厨房里忙着，忽然听到有人进了厨房，头也不回就说：“等会儿就有早饭吃，你先出去醒醒觉。刷牙洗脸没有？”

　　戎毅说完，半天没人应答，转头去看，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了厨房里。

　　戎毅惊了，那中年女人也惊了，两个人不约而同问：“你是——”

　　傅招这大早上就被人给一巴掌呼背上，把他拍得半醒。

　　“别闹。”傅招闭着眼，语气是纵容的。

　　然后又被用力拍了一巴掌，这下真把傅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傅招睁开眼，翻身一看，吴莹女士正一脸窃喜的样子站在他床边，傅招这下惊得，拿起被子就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吴莹哼笑一声：“你刚把你妈认错的时候，怎么不遮你那光屁股蛋子？”

　　傅招被吴莹大清早弄得头疼，直接问：“谁来都得遮。还有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哎，那外面叫戎毅的就是你找的那个女朋友吧？真不错嘿。”吴莹对傅招的话是充耳不闻，还自说自话的。

　　“你来也不提前讲一下，你下次别搞这种突然袭击，弄得人措手不及的。”傅招跟他妈说的话压根儿就没一句对上的，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的，直到听到卧房门被敲响，戎毅叫他们出来吃早饭，才算是终结了母子二人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