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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她还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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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虽然落了锁,却因为年长失修的缘故,轻易便打开了。
柳清柘踏入门内,借着照进来的日光,打量着这格局的布置。
菱纱帐,长明灯,格子柜上摆放着精巧的玩意儿,若不是蒙了尘,这原该是极好的闺房。
“柳先生。”秦正逛了一圈,说道:“这里大抵是许久未有人住了。”
言下之意,是这儿没什么线索,而且还是主人家避讳的地方,他们合该早些离开的好。
柳清柘却是不应,自顾自的在房间里晃悠着。
秦正瞧着他还动手翻东西,觉着有些不妥,可是又不敢阻他。
那跟来的嬷嬷站在屋子外头,不知怎的,脸色惶惶然的,不敢进来。
忽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秦大人,可曾在这里查到什么了没有?”
秦正抬头看去,就瞧见了一张隐忍着愤怒的脸,是府主人,城守大人。
“这个……”秦正刚要说句惭愧,就被柳清柘的笑声给打断了。
城守大人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的盯着柳清柘,冷声道:“你笑什么?”
柳清柘回望着他,嘲讽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这里原先住着的人,你给藏到了哪里呢?”
城守眸子里划过一抹错愕,“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是我从前的妾室所住的地方,而她也早在多年前就死了。”
秦正到底是来洛城的时间不长,所以对这城守从前的风流逸事,了解甚少。
柳清柘又问:“不知你那妾室又是因何而死的呢?”
城守只觉得后背生凉,语气愈发凶恶,“她得了恶疾而去——这家事与你们无关罢!”
柳清柘瞥了眼那菱纱帐,勾唇道:“自然是无关,秦大人,那我们便先回去罢。”
秦正虽不明所以,可还是依言朝外走了去。
而路过城守身旁时,柳清柘只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
“那女人恐怕还在你府上呢,可千万要仔细着自己的命啊。”
明明是六月间灼人的日头晒着,城守却因这一句话,吓的遍体生寒。
不会的,不会的。城守喃喃道,她早该在那乱葬岗里化作一堆骨头,或者一抷灰尘,怎可能还活着………
回到府衙上,柳清柘倒是十分不见外的坐上了正位,而秦正也没在意,还特意上了自己珍藏许久的好茶来。
“你先把那俩孩子带来。”柳清柘品了一口,还没自家里那个纨绔泡的好喝,就放下了,“我便跟你说说这案子该怎么破。”
秦正有些犹疑,但最后还是照做。
“哎,云深别睡了。”看到有人来开门,楚南屿忙叫醒云深。
云深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小手还抓着他的一根手指,这是每次睡觉时,云深惯有的动作。
楚南屿揉了揉他的脸蛋儿,心想这么可人的小孩儿,自个以前还看不顺眼,当真是瞎了。
“来,我们要出去了。”
正厅里,柳清柘“嗤笑”一声,不客气的嘲讽着秦正,“你怎的连你师兄的精明劲儿一分都没学到。”
秦正低着头,在心里默默道,他要是真有那精明劲儿,何苦还要从京都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
柳清柘嘲讽够了,口吻也稍稍正经了起来。
“刚才那间看起来久无人住的房,有问题。”柳清柘淡淡道:“里面的床铺有人睡过,所以不曾有灰,我还瞧见了上面有微微的血污。”
秦正听到这时,当即就瞪眼道:“那你当时怎的不说?!说不定那凶手还在城守府里!”
柳清柘又恢复了那种嘲讽的语气,“府上我们可是搜遍了的,要真想了结此案,怕还是要牵扯到一个人身上了。”
秦正不解道:“谁?”
柳清柘慢悠悠吐出四个字,“已故之人。”
“为什么不是送我们回府?!来这里做什么?!”还没看见人,小世子那嚣张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柳清柘唇角扬着笑,不含嘲讽,不含冷淡,是真真切切的,愉悦的笑。
可他的目光也不在刚进来的俩小孩身上,秦正悄悄觑着他,心里大胆猜着,莫不是这柳先生忽然忆起了什么人?
“你在傻笑什么?”对于这个可能要成自己新师父的人,楚南屿丝毫没学会礼貌。
柳清柘敛起了那真切的笑,换上慵懒肆意的神情,“你跟那傻子,倒真是像。”
其实这话不是什么贬义,过了许久后,楚南屿才知道他当初一口一个傻子叫的,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可显然,眼下的楚南屿并不知道那傻子的含义,只当他是在骂自己。
于是,当场就骂了回去,“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柳清柘对他这样骂自己,一点都没有动怒。
在世人眼中,柳清柘从来都是皎皎君子的模样,可楚南屿对此却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丫的这货分明就是表面不记仇,暗地里能报复死个人!
就因为自己骂他全家都是傻子,后来入门时让他整整把君止山上下全都打扫了一遍!而且不打扫完不让他见云深!
简直卑鄙到了极点。
“呵呵。”柳清柘不但没动怒,反而还挺大度的笑了笑。
“把我们叫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