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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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格推开门，程昔在他身后探了探头。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路德维希，另外一个是他不认识的老人。
老人梳着背头，带着一副金框眼镜，西装齐整，看起来精干老练。
在见到程昔走进来时，老人立刻起身微微弯了下腰：“小少爷。”
不是叫小姐真是万幸，程昔悄悄吐槽，看来称呼还是看男女，性别则是按ABO划分。
雅格把躲在他身后的程昔推了出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路德维希行了个军礼后，便离开了房间。
程昔局促地站在两人中间，左瞅瞅右瞧瞧，偏偏坐着的那两个谁都不开口说话。
我管你们在纠结什么，倒是让我先坐下啊！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程昔抬起右腿抖了抖，抖完又换成左腿，整个过程他的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保持在不会显得很吊儿郎当又能让人看到。
老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菲尔德将军，关于您刚才提到的问题，我需要和公爵商量一下。”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但是内容和“坐下”两个字无关。
倒是路德维希有些明白了程昔的不满，指了指沙发：“请坐。”
原本在程昔心里半斤八两的二人，天平立刻倾斜到路德维希那边去了。程昔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非常安静地挑了个角落坐下，然后视线就黏在了水果盘上。
啊，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大小长得像葡萄的水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这样的举动很符合他的情况，程昔索性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没有强忍着去装X。
“呵呵。”路德维希微微一笑：“当然，烦请罗德尼先生现在联系一下奥斯蒙公爵。”
呵呵？换成我那个年代，你这样是要被打死的。程昔一边腹诽着一边很自然的拿了果盘里的水果。
罗德尼眉头微皱，似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离开了会客厅，应该是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奥斯蒙公爵通话去了。
果皮上还沾着水滴，程昔随意蹭了一下，张嘴就咬，紧接着他的脸就扭曲了，差点直接喷出来。
路德维希难得露出紧张的表情，起身拍了一下墙上的按钮，只见一个垃圾桶机器人从外面飞速冲了进来，拐弯的时候仿佛都出现了漂移，它非常聪明的停在了程昔面前，打开盖子。
“呸呸呸！”程昔心里简直是卧了个大槽，他舌头都涩麻了。
“玛丹果要去皮吃。”路德维希走近，拿起程昔手里的果子熟练地去了皮，又塞了回去。
啥？妈蛋果？程昔小心翼翼地神舌头舔了一下，一股香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很快盖过了嘴里地酸涩。
“啊呜！”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享受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于是在罗德尼通话的这么一会，果盘里的五个玛丹果被程昔吃了一干二净。果子的水分很足，特别容易饱肚子，程昔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路德维希坐在那里，对程昔的行为似乎毫不在意，但是通话结束回来的罗德尼脸都青了：“小少爷，您这样太失仪了！”
程昔立刻露出一副茫然地神情，失仪？啥是失仪，我这个土包子不是很懂你们贵族的礼仪。
罗德尼顿时哑火，他冲着路德维希鞠了一躬表示歉意，随后道：“公爵同意了您的条件，现在我可以把小少爷带走了吗？”
路德维希右手一抬，冲着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程昔跟在罗德尼身后，出了军部的大门。
罗德尼打开手腕上的终端，熟练的敲打着，不到一分钟，就有一辆圆形酷似UFO的小型飞行器停在他面前。
罗德尼打开门，拉着门把手往旁边站了站，恭敬地等待程昔乘坐。程昔没有客气，直接走了上去，他随后关上门。
罗德尼走到屏幕前，设定了行程终点，飞行器立刻显示出几条线路，接着进行排除，确认最终路线后，飞行器平稳地从地面浮起，在空中快速移动。
透过窗户，程昔看到外面的空中有许多这样的飞行器，有点像出租车的意思。它们在城市的上空飞行，运行的轨迹没有明显规律，除了避开一些特定的地方，诸如皇宫、军部、科研场所等等，两架飞行器擦肩而过也是常有的事情。
开始程昔确实吓了一跳，生怕它们相撞坠亡，而现实是飞行器的交通安全事故极其稀少，这要归功于光脑强大的计算功能和机器对于指令的高度执行。
这些飞行器外形规格几乎一模一样，生产于同一家公司，每架飞行器上装有都有智能，它们可以计算起点到终点的各种路线，并且通过所有飞行器汇总的路线进行规避。
当然因为飞行器投放和管理运行的成本非常高，所以只有部分经济发达区才有配置，作为在十三区长大的程昔，就算表现出讶异也在情理之中。
罗德尼表情严肃却又非常体贴的为程昔讲解介绍帝都。程昔不得不承认，这个管家表现得非常好，如果没有爱丽丝和雅格的提醒，他以后大约会很喜欢罗德尼。
程昔不是抖M，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恰恰是因为对方没有很热情或是谄媚。
一个出生在十三区，成长于非法研究所的孩子，就算在生活常识上有缺乏，但是一定不会缺乏怀疑和警惕，他应该格外没有安全感。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一上来，罗德尼就对他这个私生子特别好，围着他转，他肯定会猜测对方要从自己身上获取巨大的好处，并且为此惶恐不安，甚至会准备鱼死网破或者反过来利用。
而罗德尼恰到好处的“瞧不上”和“依然选择尊重甚至负责任的教导”不仅符合了他的身份，还能体现出他的教养。
程昔不知道罗德尼这番作态，是他自己随机应变还是奥斯蒙公爵授意，但不管哪一种，都可以说明，这个家族能屹立在五大贵族中，自是有他的能耐。
可惜程昔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爱丽丝和雅格，所以全程都没考虑过，罗德尼也许本身就是这种性格，并不是装模作样。
飞行器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他们在一座山的山脚下，能看到一条宽敞的水泥路蜿蜒而上，四周树木林立，灌木丛生，鸟鸣声不绝于耳，空气清新环，境宜人。
“贵族府邸的上空也是禁飞区，所以下面我们要换乘汽车进入。”罗德尼解释道。
听到汽车这个词时，程昔莫名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他站在路边期待地看向远方，很快一辆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整个过程非常安静，程昔没有听到引擎的声音也没有嗅到尾气的味道。
车门自动向上打开，程昔坐到了后座。前方的驾驶位置没有人，也看不到手动挂档的地方和刹车油门，只有一个导航屏幕，另外就是每扇车门旁边有个红色的按钮。
这次罗德尼没有做任何讲解，也就是说这样的车属于大众化的产品，三岁小孩都该懂的。
程昔的目光停留在了红色按钮上，这是一种本能的冲动，就像在曾经的地球上，看到火警按钮就想按，看到公交车上的救生锤就想拿下来敲敲，看到地铁紧急刹车按钮就想试试……
当然绝大多数的地球人也就是想想，手欠的其实不多。
程昔算一个。
不过他更喜欢拆拆装装，也非常有原则的在不影响大众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比如仪器装完后需要测试，他就是那个负责按按按的人。
现在车上只有两个人，四周空旷，这车至少他看起来挺牛X的，安全系数应该很高……
程昔想着想着，就那么“不经意”地抬了下胳膊，又那么“恰巧”地抵到了按钮上。
几乎同时，他觉得身体一晃，扑在了软软的气囊上，转头就看到罗德尼怒目而视，大有几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慨。
程昔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那副无辜纯良的模样，罗德尼被盯了一会，举白旗投降。将气囊里的空气放空，两人下了车，罗德尼估算了下距离，没有再叫车，而是领着程昔慢慢往前走，途中顺便报修了刚才的汽车。
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分钟，尚未完全恢复的程昔在看到宅院的大门时，差点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特别丢地球人的脸。
这次罗德尼没有对此表示嘲讽，程昔才惊觉，这老头就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然而，人家故意的又怎么样，谁让他手欠。
奥斯蒙家族的住宅是一座建造在山上的城堡，看外观比较像欧式建筑，其中参杂了一些程昔不太清楚的风格，在他看来稍微有些违和。
城堡的外墙厚重结实，四周有一圈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底水流湍急，墙上面有一些类似炮塔之类的东西，估摸着是防御用的。
罗德尼用终端呼叫了一下，一座吊桥缓缓放下，桥的另一端是深红色的大门。
“这座古堡建造于五百年前，公爵买下后，花了许多钱进行修复，它除了是奥斯蒙家族的宅院，也是帝国有名的遗迹。”罗德尼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自豪。
“要是把吊桥破坏了，简直是连环杀人游戏的经典场景了。”程昔忍不住感叹道。
“什么？”程昔声音很低，罗德尼忍不住反问道。
“没，没有，我是说好壮观啊！奥斯蒙公爵真厉害！”
罗德尼满意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回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