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抵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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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帝都的计划没有因为爱丽丝的逃跑而延迟，加强了看管试验品的士兵人数后，路德维希与三区的管理者温德尔沟通一番，将抓捕的任务进行了移交。
一丝不苟地穿着军装的短发男人挺直背脊坐在办公椅上，和对面领带扯下了一半，军帽放在手中漫不经心翻转的路德维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仔细看了一遍传送到电脑上爱丽丝的照片，摇了摇头：“路易，我很确定在逃的嫌犯中没有这张脸，不过现在的技术，改头换面实在太过容易，等她的DNA检测比对结果出来再说吧。”
路德维希点头，戴上帽子，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道：“一有结果，立刻通知我。”
“好。”温德尔笑了笑：“我就不送你了。”
男人随意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在路德维希走后，温德尔又将爱丽丝的照片调了出来，默默地看着屏幕的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个少女，有几分像他认识的某个人。
不过她此刻应该在帝都，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是程昔第二次进入路德维希的休息室，程昔很清楚对方找他的原因，这两天和爱丽丝有接触的只有他。
“你和爱丽丝是什么关系？”路德维希单刀直入地问道。
“比陌生人好一点，说过两句话。”
“说了什么。”
“昨天晚上她睡觉倒了过来，”程昔比划了一下：“我就让她枕了会腿，后来她醒过来整理头发，我看见她脖子上有道疤痕，随口问了一下，她回答地莫名其妙，说那是她的决心。”
程昔没有做任何隐瞒，既然都知道被监视了，谎言只会让情形更加不利。
路德维希听到伤疤在脖子上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收起了情绪，继续问道：“她有和你谈起过什么事情吗？任何事情都行，你们一直在一起行动，不是只说过两句话吧。”
程昔假装思考了一下：“没有，她不喜欢说话，偶尔会提到大概几号能到帝都，天气不错之类的。”
路德维希沉默了许久，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lilith’吗？”
“莉莉丝？那个和亚当还是该隐还是撒旦啥的，有关系的魔女？”程昔下意识答道：“好像还有一种说法是吸血鬼？”
男人脸上难得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亚当？该隐？撒旦倒是在一些蓝星残缺的远古文献里看到过，据说是很厉害的恶魔。”
程昔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看来地球上的文化在帝国已经出现了部分断层了，那对方所说的‘lilith’跟他想的，搞不好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好像是别人告诉我的故事，也只有一点印象，你一提起，就灵光闪了一下。”
“哦，是什么样的故事？”路德维希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他只是个机械师，对《圣经》什么的不感兴趣啊！程昔抓了抓头发，凭着乱七八糟的印象胡乱编造道：“就是莉莉丝是个恶魔，特别坏，会引诱…alpha跟她发生关系，吸取对方的……生命。”迟疑了一下，程昔还是把精气的说法换成了生命，与时俱进的继续解释：“然后据说她和撒旦是主仆还有一腿来着。”
“有一腿？”
“……有奸/情！”程昔马上纠正道。
路德维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程昔简直是欲哭无泪，大兄弟我们之间的鸿沟总是出现的猝不及防。
从路德维希的休息室出来，程昔暗下决心：在没有摸清这个世界的套路前，他就是个哑巴！
DNA的检测结果比路德维希预计的要早一些出来，大概是温德尔那里和医院打过招呼。飞行器上没有安装电脑，一般通讯和接收文件之类，用的都是随身携带在手腕上的光脑终端。
路德维希马上把爱丽丝的结果调出，看到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她的DNA不符合犯罪库里的任何人，但是同时也不存在于公民的数据库。
帝国为了便于管理，最大程度的收集了几乎所有公民的DNA数据。只能说是几乎，由于各种原因，比如黑户弃儿甚至是一些更为负面的因素等等，这项任务很难百分百覆盖。
这个爱丽丝明显是经过专业的训练，那她会是哪一种？出现在研究所附近又有什么目的？
终端上的通话提示响了起来，路德维希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显示，是温德尔。
“路易，收到结果了吗？”温德尔问道。
“嗯。”路德维希快速扫了一遍：“居然有四个在逃的罪犯，也算是收获。”
“你打开爱丽丝的检验单。”
“我看到了，她两边都没有吻合的DNA。”
“不，我是说，她检验单后面附的一张DNA图谱。”温德尔的语气有点怪异。
路德维希确实没有注意到爱丽丝的文档有两页，切换了页面后，他瞬间愣住了。
“她的DNA缺失了几段，包括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性别认定，也就是说，这个爱丽丝是个无性别者。”温德尔的声音顿了一下：“为了提高帝国公民的优生优育，半个世纪前国家就出资替所有医院配备了胎检仪器，包括公共自检仪器，它们可以检测三个月以上的婴儿是否存在疾病畸形，而又不会显示性别。”
“所以无论对方的母亲是什么身份，只要她在怀孕期间进行过检查，就应该知道婴儿有很严重的DNA缺陷，并且收到建议流产的通知。她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被生下来？”温德尔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路德维希用手敲打着桌面，呢喃道：“无性别者吗？”
“阿嚏！”坐在地上的程昔忽然打了个声音特别大的喷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子：“这是有人……呃，有鬼念叨我吗？”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对话依然在继续：“这批人中，有奥斯蒙家族的人，并且还是个omega。”
路德维希的手悬在了空中：“谁？”
“夕城。奥斯蒙那里已经收到消息了，估计你们飞行器抵达帝都，他们就会来接人。”
“呵。”路德维希嗤笑了一声：“他们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快啊，前脚陛下单独召见了二皇子，后脚他就能准备和二皇子联姻。”
“路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贵族政客，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的运转少不了他们。”
“我知道。”男人懒洋洋地应声道：“所以他们还好好地坐在那里。”
结束通话后，路德维希把程昔的报告单调了出来。照片是在采血仪器那里拍的，上面的男人面容清秀，顶着一副茫然又无辜的纯良表情，柔软的黑发微微凌乱地翘起一缕，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爱。
他知道这个人不像照片上那么单纯，多少是有些小聪明的。他不能确定夕城在那座研究所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肯定没有接触过奥斯蒙家族的人，怕是回去要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想到夕城的手艺，路德维希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其实很中意夕城，也动了招揽的心思，否则不会在对方身份明显不善时迟迟没有采取措施。现在看来只能算了，一个技师还不值得他去招惹五大贵族的权威。
那边路德维希关上了终端，往床上一躺小憩去了，这边程昔还在提心吊胆，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快结束。
他反复设想着路德维希会问他什么问题，他要怎么回答才不会露出破绽。然而等到飞行器停落在军队的机场中，那个冰蓝色眼睛的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不知道为什么，程昔有点失落，还有点小郁闷。就像你精心准备了一场演出，都不通知你一声就单方面停演了，白白浪费感情。
程昔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被送离飞行器，而是由雅格带着他单独去了会客厅。他知道自己会被领回去，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说不紧张是假的，程昔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要一脸茫然地问雅格：“我们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跟他们分开。”
雅格同样出生于贵族世家，当然和帝都的比起来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却也足够他了解这些世家里的龌龊事。程昔是他亲手送出来的，偏偏此刻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火坑，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
走到会客厅门前时，雅格忍不住扭头，看着程昔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人心险恶，你不妨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程昔还在琢磨应对奥斯蒙家族的事，听到这话不禁呆了呆，在雅格看来简直像是被吓傻了。
他在家族中也是私生子，经历过很多事情，差点丢了小命，后来被将军救下，进了军队。他在程昔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作为omega的夕城一定会更加辛苦吧。
想到这里，雅格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用笔写下一串数字塞进程昔怀里：“如果你碰到麻烦，就打我的终端码，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虽然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
程昔歪着头，莫名有些感慨。忽然他冲着雅格露出了笑容，雅格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有两颗小虎牙。
“谢谢。”他听程昔说道，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亮而真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抵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