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克莱顿]这才是我要的结局》青山VIP

46、四十六

　　最近这段时间，Karen接连地进医院，可谓是祸不单行了。好在，住院的日子检查、用药都有Michael陪着，倒也不寂寞。
　　很快就到了出院的日子。
　　住院期间，两人都没睡过家里的软床，浑身都不自在，现如今终于可以回家了，心里都是一松。
　　办好手续之后，Michael追上先一步走出一楼大厅的Karen，笑嘻嘻地：“要不要再抱一次？”
　　“不要！”
　　丢一次脸已经足够了，她对丢脸这事可不上瘾。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停车场，上车。
　　Michael倒了一把车，调好头，才问Karen：“再过几天就拆石膏了。拆了之后，要跟我回家吗？”
　　她心里不是太情愿，笑了笑：“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啊，这就跟你回家？回了家保不准就要被问婚事，我可还没准备好呢。”
　　他看出她的不情愿来了，没勉强她，但还是开玩笑地说：“哪里就那么急了，吃个便饭而已。”
　　她正要接下去，恰巧电话铃声响起，把这个话题打断了。
　　她牛仔裤有些紧，掏了半天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妈？”她接起电话。
　　Michael也忍不住向Karen的方向侧了侧头。
　　“啊，我没在家……什么？你来了？在哪？”
　　Michael看向Karen，Karen也刚好在看她，两人眼里都是诧异。
　　但Michael诧异的原因与Karen并不相同，他很少听Karen提起自己的父母，他只知道她父母很早就离异，父亲后来又成了家；而母亲独自把她带大，直到她来到纽约上学、工作，才与她分开，又找了新伴侣，但一直没有结婚，只是与男友同居。
　　“什么情况？”Michael见Karen挂了电话，便询问她。
　　Karen吐了一口长气：“我妈妈又和Nick吵架了，她一吵架就离家出走，到我这里来，直到Nick亲自来把她接回去。”
　　Nick是母亲男朋友的名字。
　　“那么，我们现在只好掉转方向去你家了。”他耸耸肩。
　　她点头默认，接着又感叹：“我妈妈，她这几年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真是……一把年纪还折腾什么啊？真难为Nick肯容忍她！”
　　Michael听后，却忍不住低声笑了。
　　她瞥他一眼：“我知道你笑什么。你是觉得跟我也是这种相处模式，对吧？”
　　“呵呵呵，小学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很有自知之明。”他又揶揄她了。
　　她闷哼了一声，不过没有反驳他。因为他实在说得对。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即使知道她会时不时把自己气个半死，也还是舍不得丢掉啊。”他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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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chael的车子渐渐驶近Karen房门前的石板小路，Karen向前探了探身子，盯着颤巍巍站在自己家门口的那个气呼呼的老太太，以及她脚边的四轮行李箱。
　　“真没想到，你不愿意跟我回家见父母，倒是我先见着了你妈妈。”Michael一边打趣，一边把汽车停在草坪旁边的空地上。
　　春日的阳光已有些晃人，Karen的妈妈Melissa戴着抽纱蕾丝的遮阳帽与款式新颖的太阳镜，尽管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下，但从她头部一直在跟着汽车行驶的方向平缓转动来推断，她的眼睛始终在窥视车中的人。
　　Karen开门下了车，径直走到Melissa面前。迎接她的是老人家那标志性的惊叹语调：“开车的人竟然不是你！你竟然弄伤了手！”
　　Karen没理会她的惊叹，而是踢了踢她的行李箱：“妈，我给你买这个新行李箱可不是为了方便你拉着它满世界离家出走的！”
　　Melissa不满地晃晃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跟在Karen身后那位高大英俊的男人吸引了注意。
　　“噢，这是谁？你的私人司机吗？”
　　Karen翻个白眼，加重语气：“这是我男朋友，Michael Clayton！Melissa，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
　　Michael笑着拍拍Karen的肩膀表示没关系，并上前礼貌地与Melissa打招呼。
　　Karen摇摇头，先一步去开门了。
　　行李当然是由跟在后面的Michael来拿。Melissa和Karen走在前面，一进门就皱着鼻子叫道：“怎么一股子发霉味儿？”
　　“……”Karen不知怎么答，因为她也的确闻到了。
　　Michael放下行李之后，走进厨房，果然看到一盘长毛的面包，旁边是忘记盖上盖子的果酱，三只苍蝇正吃得风生水起。他笑着摇摇头，转头透过门口看了看沙发上正在帮Melissa摘围巾的Karen。
　　“啊，我口渴！”Melissa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嚷嚷道。
　　家里当然没有水，Karen已经在Michael家寄居很多天了。
　　“已经在烧了！”Michael回答，从饮用水水管里接了一满壶水，把水壶放在加热底座上。
　　Karen安抚Melissa：“Mike做事很周到的，你放心吧，走走走，我们先去洗个手。”
　　“哎！”Melissa懒洋洋地扶着面前矮几从沙发里站起来，“可累死这老骨头了！咦，矮几上怎么这么厚的土，摸了我两手都是！”
　　Karen跟厨房里的Michael对视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
　　“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家里还是一团糟？你不做家务的吗？连口喝的水也没有……”Melissa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尘，一边环顾四周，数落着女儿。
　　“……谁叫你不放着自己的家好好住，偏要离家出走的！累也是自找的！”Karen立刻转移话题。
　　“哼，还不是那个老不死的Nick气得我！”Melissa撇撇嘴，跟着Karen来到洗手间。
　　“哈，这又不是你说人家千好万好的时候了？”Karen从毛巾架上取下毛巾，站在Melissa身旁。
　　“我看，这世上也只有Nick能容忍你这个古怪的老太太了。”Karen翻个白眼。
　　“噢！”Melissa立刻瞪起了眼睛，“连你也这么说我！”
　　洗好手之后，母女二人一同走出来，Michael还在厨房里帮Karen打扫变质的剩饭剩菜，以及擦洗餐具。Melissa无声地观察了Michael一会儿，突然对Karen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同居了吗？他活儿好吗？”
　　“……”Karen看看离她们并不远的Michael，又看看老妈，“妈，你这么直接……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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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中午，Nick的电话就打来了——是打给Karen的。
　　“Nick.”
　　Karen拿着电话，透过窗子看着站在草坪上晒太阳的老妈，就知道她肯定又接连按掉了Nick的几通来电。
　　“Karen，你妈妈在你那里吧？”Nick语气里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焦急。
　　“是啊……”Karen则完全是无奈。
　　“我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五十分钟之后到。”
　　电话挂断之前，Karen听到对方一声长叹。
　　“这个老妈，也太固执了。”Karen都有些心疼起Nick来了。
　　“你老了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Michael不知何时来到了Karen背后，把她吓了一跳。
　　“我才不会！”她横他一眼。
　　“是吗？我觉得你是自信得过了头。你以后肯定比你妈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闭眼揉揉额角，“呃，想起就头疼！”他今天总算知道她这些“不省心基因”都来自哪里了。
　　她立刻转过头狠盯着他：“怎么，你这就怕了？怕了就滚蛋，老娘可不会拦着你！”
　　“得了吧，你会舍得我滚蛋？呵呵呵，你也就是嘴上说说。”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她的颌骨，凑近她，“来，让我尝尝，惯于说谎言的嘴唇是什么滋味……”
　　“滚蛋……”
　　她躲了一下，并没真想躲，因此没躲开也便作罢了，迎上他压下来的双唇。温和柔软的熟悉触觉，让她情不自禁地舔舐吮吻，胡茬刺着肌肤也成了情趣的信号，让她更加披荆斩棘无所不至。
　　他当然感觉到了她的“凶恶”，一只手撩起她垂在脸颊边的碎发一直揉到后脑去，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按，舌尖与她纠缠得更密。她攀住他的后颈，手指滑进他的衣领，在他暖洋洋的肌肤上摩挲，弄得他痒痒的，忍不住缩起脖子直笑。
　　“小坏蛋，仗着这里是你家就肆无忌惮。”
　　“那当然。那几天被你仗势欺人的还少吗？我才扳回一局罢了。”她声音像丝绸在他耳边滑过，手指已悄咪咪摸进他衬衣纽扣之间的缝隙。
　　他脸色微变，慌忙捉住她已经得逞的手：“老实点……”他看向窗外。
　　Melissa一点都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她已经溜溜达达地去跟邻居说话了。
　　Karen也看到了外头的情形。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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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火急火燎地进了卧室，锁好门正准备开战，Michael裤子脱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不行，没有‘保护-伞’啊。”
　　她这才想起来，也是。
　　“我家也没有备着。”她双腿缠上他的腰，话语间带着失落。
　　他趴下身来，瞪着她：“你当然不能备着！你想备着给谁？！”
　　她寄住他家之前可还没跟他好呢！
　　她笑了，笑他那副小气的模样。转而又苦恼：“那现在怎么办！”她双腿缠得更紧了些，“我想要。”
　　“唔……”他把头枕在她胸口，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笑嘻嘻地说，“那就……只好用这个啦。”他冲她抖了抖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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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ck的汽车停在Karen家门口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回屋了，正坐在沙发里吃Michael刚买回来的鲜橙子。
　　“行了，你男人第N次来接你了，你又赢了。”Karen一边准备去开门，一边揶揄道。
　　Melissa扫了一眼窗外，掩去眼睛里一丝得意和欣然，依然梗着脖子嘴硬：“哼，我才不会跟他回去，这次我可是真生气！”
　　“你哪次不是真生气？”Karen翻个白眼。
　　Nick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儿，爱穿棒球服，运动鞋。不服老，平日里见人必要染发，喜欢戴棒球帽，以及与Melissa同样款式新颖的太阳镜。
　　可是今天，他似乎没来得及染发，鬓角隐约的灰白头发暴露了他被打乱的阵脚。
　　“Nick，一路上辛苦了。”Karen打开门迎接Nick，向他问候。
　　Nick摘掉棒球帽擦了一把汗，点点头。
　　“快进来吧，我妈妈正等着你呢。”
　　“哼，谁等着他啦！”Melissa一听到老头子来了，立刻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抬脚就走。
　　Nick上前拉住Melissa：“好了，在孩子面前你也这么闹！快跟我回家去！”
　　“我不回！”Melissa别过头去不看他。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
　　“你跟我道歉！”
　　“……”
　　Nick吐了一大口气，磨磨蹭蹭半天不说话。Karen见状，给Michael递了个眼色，Michael心领神会，跟着Karen拉开门出了房子。
　　关门之前，两人似乎都听到了一句“对不起”。
　　“我妈妈太过分了，仗着Nick好欺负就肆无忌惮。”Karen与Michael沿着房子前面的一条马路慢慢走着。午间太阳大，Michael便拉着她躲进树荫里。
　　“我看，Nick也是心甘情愿。”Michael若有所思。
　　“心甘情愿？谁会心甘情愿一次又一次受这种气？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撑不过三次。”她摇摇头，感叹道。
　　Michael抬起头，看着树叶间闪闪发光的阳光碎屑，勾勾唇角。
　　“如果，如果是对我呢？你会愿意一直忍受吗？”
　　良久，他对着面前的空气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