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是假的》令狐狸

43、04·3

　　姜星眨了眨眼，脸贴进贺言琛的手心。

　　贺言琛干脆将人拉过来，捏了捏有些突出的肩胛骨，“又瘦了。”

　　“饭都有好好吃，不许说我。”姜星坐在贺言琛腿上，下巴撞撞贺言琛的肩，“它要瘦我也没办法啊。”

　　“强词夺理。”贺言琛笑着把人抱紧一些。

　　姜星说起别的事来：“还没给淳姐准备生日礼物。”

　　贺言琛问：“你想送什么？”

　　“送包？她应该也不缺包。”姜星思考着，“她挺喜欢潮玩的，不过这个我不太懂……”

　　话音戛然而止。

　　贺言琛只当没听出来：“慢慢想，你送什么她都会高兴的。”

　　姜星观察了一下贺言琛的表情，点了点头。

　　*

　　叶小船坐在泰料店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网页。

　　数不清第几次抬头后，黎昱西才姗姗来迟。

　　“您是去北极了吗？”叶小船翻个白眼，“干脆明天再来好了。”

　　黎昱西耷拉着眼皮，有些无精打采，“都说了很忙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看一眼空荡荡的桌面，“让我看看是什么厨神料理让你非得叫我出来吃——菜呢？”

　　“没点呢，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叶小船拿起手机扫码点餐，“你干嘛去了，困成这样。”

　　“公司事多啊。”黎昱西打着呵欠，“拿了两个贺氏的合作，时间紧任务重，这顿饭吃完我还得回去加班。”

　　叶小船的眼睛盯着菜单，“不懂你们这些做老板的。”

　　说完又抬起头来，“贺氏？你还跟他们有合作。”

　　黎昱西“唔”一声，“说来话长，算贺大少给我的谢礼吧。”

　　“他谢你什么。”叶小船狐疑。

　　“也可能是帮阿星安抚我。”黎昱西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喝柠檬水，“阿星就是这样啊，明明是他自己受了伤捡回一条命，却还会对我们感到愧疚。”

　　“贺言琛把阿星藏了两三年，总要给我们这些亲友一些交待吧。”

　　叶小船：“那我的交待呢？”

　　黎昱西把桌上餐厅送的小零食推过去，“你吃点妙脆角得了。”

　　叶小船大感不满，抓起两颗零食丢进黎昱西的水杯里。

　　“找死啊你。”黎昱西伸手敲叶小船的头。

　　叶小船捂着脑袋和他闹了一会儿，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贺言琛这个人真奇怪。”

　　黎昱西：“怎么说？”

　　叶小船没有把自己给贺言琛发信息的事说出来，只是道，“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阿星么？”

　　黎昱西漫不经心，“反正我不会对不喜欢的人做到这种程度。”

　　“我高中的时候吧。”叶小船撑住脸，“觉得阿星像被灌了迷魂汤了，天天三句话不离他琛哥，听他说起贺言琛，我都怀疑跟我知道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跟贺大少又不熟。”黎昱西没什么感慨，“亲近的人自然比外人了解一个人，这有什么。”

　　叶小船想了想，“那这么多人都怕他，这也很夸张啊。”

　　“有吗？”黎昱西问，“生意场上害怕强劲的对手，也还好吧。”

　　“不止。”叶小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家的圈子是怎样，反正我身边好多同龄人还在读书的时候都有点怕贺言琛，主要是吧，家里长辈老说起这些，对他的评价都比较负面。”

　　“对了，你认识顾臻吗？”

　　黎昱西想了想，皱了皱，“是不是一个染蓝发的女孩子？在阿星之前的订婚宴上好像见过。”

　　“是她。”叶小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就是上次订婚宴，她回去之后就有点奇怪，这两年只要出现贺氏相关的消息，她简直避之不及。”

　　“为什么？”黎昱西疑惑，“他们家应该跟贺氏没什么关系，我记得她反而是姜家的远亲。”

　　叶小船摇摇头，“不知道，这两年看她也跟姜家没来往了，以前她跟淳姐关系还不错来着。”

　　黎昱西原本并不怎么好奇，下一秒却听叶小船说：

　　“就是从那次订婚宴回来后她就不怎么在外露面了，我都一度有她也落水要养病的错觉。”

　　黎昱西眉头一皱，抬头看叶小船。

　　“干嘛？”叶小船一怔，打了打自己的嘴，“对不起，我口无遮拦。”

　　黎昱西依然眉头紧锁。

　　服务员端上来香气四溢的柠檬鱼，叶小船的注意立刻被吸引走了。

　　黎昱西盯着鱼眼，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

　　“叶一舟。”

　　叶小船还在对食物拍照开光，“干嘛？突然叫我大名。”

　　“你记不记得……”黎昱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阿星落水的时候，顾臻在哪里？”

　　叶小船的筷子顿住了。

　　*

　　姜星最后决定上街给谢思淳选礼物。

　　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所以贺言琛直接带姜星去了D市的奢侈品商场。

　　“会不会不太有诚意。”姜星小声问，“这些东西淳姐自己都能买。”

　　贺言琛道：“你都亲自进店里给她挑了，怎么不算有诚意。”

　　姜星被他的歪理震惊到了，“好有道理。”

　　他们决定去给谢思淳选珠宝。

　　顶楼珠宝品牌的导购早早就下来接人，一边走一边客气地寒暄。

　　店里人并不太多，除了导购便只有一对正坐在沙发上翻书册的母女。

　　听见导购带人进来的声音，年轻女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随后她猛地一愣，脸色随之变了。

　　“臻臻？”她母亲转过头，“看什么呢？妈妈和你说话呢。”

　　顾臻连忙站起来，也不敢抬头，像是怕被看见。

　　“妈，今天不想买了，我们走吧。”

　　“你这孩子，昨天还吵着非要今天来。”顾母有些不高兴，“这才刚坐下，不嫌折腾。”

　　顾臻心下着急，眼看着姜星的视线已经看了过来。

　　但万幸的是，对方并没有主动过来。

　　顾臻正努力想拉母亲离开，却听母亲道：“那不是姜家那个养子么？还跟贺总一起，臻臻，去打个招呼。”

　　顾臻脸色一白，“算了吧……”

　　“没出息。”顾母白她一眼，放下书册优雅地走了过去，“贺总。”

　　姜星和贺言琛同时转头，两人都不太认得出面前贵妇人的脸。

　　顾母习以为常，微笑着伸出手，“恒升集团，顾佩娥，贺总贵人多忘事。”
　　又对姜星道，“我女儿还跟小周少爷是校友，前两年去过您家的宴会呢。”

　　姜星终于想起进来时为什么觉得那个女孩眼熟了。

　　记忆里她应该有一头染得很漂亮的蓝色长发，如今已经变回黑色了。

　　顾臻却不敢直视姜星的视线，躲在她母亲身后一言不发。

　　贺言琛伸手礼节性地与顾母握了握，“顾女士，幸会。”

　　顾母笑着寒暄了两句，见自己女儿站立难安的模样，心里恨铁不成钢，只得先带人走了。

　　走出珠宝店，顾母拍了顾臻一下，“多大岁数了，招呼都不会打！”

　　她其实没有用力，顾臻却猛地抖了一下。

　　顾母一怔，“怎么了？”

　　顾臻却只摇头，拉着顾母飞快地往电梯走，“妈，快回家吧。”

　　顾母气不打一处来，还在数落着，“真不知道是随谁了，做事一点不大方！又没让你去攀关系，打个招呼要命了？平时也是，叫你多出去和同龄人走动，谢家小姐都亲自邀请你去生日宴了，你倒好给拒了！是要在家养蘑菇呀！”

　　顾臻顾不上听母亲数落，埋头冲进电梯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出息。”顾母还在念叨，“也不是说一定要你去攀什么谢家姜家，好歹出去走走吧？你都二十好几了，叫你相亲也不去，真是……”

　　“妈！”顾臻崩溃地捂住耳朵，“别再说谢家姜家了！”

　　她只要一听见这些就害怕，三年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像一把刀悬在头顶。

　　顾母看她这样，也懒得再说。

　　顾臻想，果然不该出门的。

　　*

　　姜星最后挑了一条项链和一对耳钉，同色宝石做的系列款，和谢思淳的气质很搭。

　　结账时贺言琛看了一眼旁边的展柜，很快收回视线。

　　姜星在听导购清点清单，视线没看贺言琛，手却一直握着。

　　贺言琛的视线落回手机屏幕上，上面是乔故回复过来的信息。

　　“星星。”

　　“嗯？”他刚开口，姜星就转过头来，“琛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可以去吃火锅吗？突然有些馋了。”

　　贺言琛收起手机，原本要说的话在嘴边转了个方向，“好啊，但你不能吃太辣，晚上会胃痛。”

　　“知道啦。”姜星很高兴，“那我们现在去吗？还是你想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我不爱逛街。”贺言琛揽过姜星的肩，“你不是知道吗？”

　　姜星道，“那我们早去早回，晚上你可以早点休息，今天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吧？”

　　贺言琛“嗯”一声，听着姜星在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他句句都回应，从想吃牛肉就吃吧说到饮料不能点冰的。

　　但思绪却没有完全放在这里。

　　上车后，姜星低头系安全带。

　　贺言琛终于给乔故回复了过去：

　　[今天先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