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级初恋[重生]》傅弥深

13、顾君落幕

　　Jeremy Brett是她最喜欢的男演员，叶甄没有想到，原来言昭的生日也是11月3日。但她并没有将这个同她家门密码联系在一起，毕竟一年也就365天，生日相同也是正常的。

　　这只是开拍前的一个小插曲，《危战》的拍摄非常紧急，很快大家就各自归位，进入状态。今天，叶甄的戏份不多，没有拍摄的时候，她就在片场琢磨接下来的剧本。

　　言昭的生日就在几天之后，前一天晚上，突然有个剧务找到叶甄。

　　“明天就是言昭的生日。”剧务说，“他们已经订好了蛋糕，还想到了一个特殊的庆祝方式。”

　　剧务补充了一句：“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叶甄自然不会拒绝，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表达对言昭的感谢：“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明天你拍完最后一场戏就杀青了吧。”剧务问。

　　“对。”叶甄点了点头，那场戏是顾君和莫川的诀别戏，顾君为了莫川而死，这个角色的生命走到了终结。

　　“剧组决定将你的杀青和言昭的生日放在一起庆祝。”剧务笑着说。

　　贴心的剧组让叶甄受宠若惊，她只是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他们也不忽视她的存在。

　　“在那场戏拍完后，导演会假装多加一场顾君和莫川的戏。”剧务解释，“莫川遇到了一个和顾君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留个开放式结局。”

　　“演到最后了，你就……”

　　叶甄耐心地听着，她觉得剧组的安排非常合理。言昭认为这只是一场加戏，然后在他全情投入表演的时候，一个惊喜突然降临。

　　一个计划在言昭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启动。由于这份生日礼物的特殊性，剧组的人商定一整天内都不会有人对言昭说生日快乐。

　　沉沉的天色将J城包围，夜风微凉。行人已开始归家，剧组仍未停工。这天晚上迎来了叶甄与言昭的最后一场对手戏。

　　顾君早就猜到了莫川的卧底身份，而她在夜总会偷听到了毒贩团伙几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人说，头目已经得到了卧底会和警察接头的消息，只要明天谁去接头，谁就是卧底。

　　这场戏要拍的就是为了洗清莫川的嫌疑，顾君赶在他之前，去和警察接头。而在顾君死后，莫川必须把悲痛埋在心底，继续掩藏他的身份。

　　开拍之前，叶甄和言昭就这段戏讨论过好几次，他们和导演一起分析过每个角色的心理和情绪。

　　顾君的果决和勇敢，莫川的隐忍和坚强，以及他们之间尚未开始就骤然被人毁灭的情愫，都将在这一幕中对观众展开。

　　灯光就位，录音话筒就绪，机械师待命，场记板拍下，这一场戏正式开始。

　　天色已暗，酒吧中迷醉的灯光，悠然的音乐，始终不会有停歇的趋势。顾君扭着腰肢走进了这家酒吧，她坐在角落里，暗自观察。

　　不一会儿，莫川也走了进来，他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在看到顾君的笑脸时，怔了一秒，他得到了顾君的眼神暗示。

　　他的洞察力很敏锐，马上就发现了这里每个出口都有人看守，他垂下眼帘，走向顾君。

　　“坐。”顾君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莫川一坐下来，顾君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一杯酒递到他手中，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整个酒吧都是他们的人，你先喝下这杯酒，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对顾君非常信任的莫川喝下了那杯酒后，却感觉到头脑昏昏沉沉，他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顾君的身影在眼前开始模糊。

　　“接头人是那个戴灰色鸭舌帽的人吗？”顾君的声音响起，热气缠绕住他的耳朵，混淆他的意识。

　　莫川身不由己，他的头非常轻微地点了一下。

　　“好好活着，莫川。”顾君的手伸入他的上衣，在里层口袋中找到了一个U盘，她的动作都隐藏在她温柔的拥抱之下。

　　在顾君起身之后，莫川想用手抓住她的衣服，但他只触摸到了她的衣角，手无力地垂下，眼睁睁看着顾君离去。

　　在所有人把怀疑放在莫川身上的时候，顾君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人群，走向了那个接头的人。她没有解释的时间，只装作和那人搭讪，声线压得极低：“你快点走。”

　　顾君将U盘塞进那个人的手中，确定他已安全离开后，立刻往酒吧门口走去，假装是在逃离现场。

　　那些人等了很久，莫川没有任何令人怀疑的举动，他们把目光放在了酒吧中令人生疑的顾君身上。有人将一把枪抵住她的后背，顾君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另一个人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拖去。

　　顾君被拖到了酒吧外，她的身子被狠狠一推，甩到了地上。她抬起头来，看见一群人冷漠地站着。有人想对着顾君开枪，被毒贩头目制止。

　　“慢着，让莫川来。”毒贩头目将枪扔给了还没有彻底清醒的莫川。

　　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莫川，他不能流露丝毫的悲痛，只能起步走向那个注定的结局，他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临别的钟声已经敲响，莫川举起了枪，一步一步向着顾君走去。顾君的眼泪霎时落下，像是在使美人计般抱住了莫川：“求求你了，莫川。”

　　莫川把枪抵住了顾君的脑袋，顾君的手握住了莫川的手，他在克制隐忍，她在假装乞怜。顾君的背后是紧密注视的人群，他们插翅难飞。

　　顾君没有给莫川犹豫的时间，她的眼睛坚定明亮，口中说着乞求的话语，手却不易察觉地替他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声砸碎了莫川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可他还要背负着使命继续潜伏。

　　临刑前，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但他再也没有回应她的机会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