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上[穿书]》一剑山河

10、第 10 章

　　沈长斯说的很认真，顾离也清楚，他敢把自己带来这里，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能做的成了。

　　只是虽然理解，但安全起见，他也还是又确定性的问了一句道：“师父，我这个修为过去，不会还没走到跟前，就被那怪物给打死了吧？”

　　“不会，”沈长斯摇头，目光一改平时的温柔，多了些冷冰冰的味道，他说，“从上一世琛儿和轩儿去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当初该怎么做，才能在秘境里杀了那个畜生的问题。原本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执念走不出来罢了，结果没想这重来一局，我又想了这么久，断不会再有什么差错了。”

　　“那我就相信你了。”

　　顾离面上放心的应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又靠着沈长斯躺了下去。

　　后者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还继续挺直腰背，让他靠的更舒服一点儿。

　　顾离闭着眼睛，在心底呼唤他好久没有联络过的系统。本来以为对方会不搭理他，没想到才刚刚叫了两声，脑海中就出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腔调问他——

　　“宿主好久不见，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当然有，”顾离就像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这边儿系统声音一落，他就急吼吼的应道，“启南山的这个秘境你有地图吗？我记得我上次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是拿着地图让我带楚瑜走。现在不用带楚瑜了，你直接告诉我，噬魂兽在哪儿？”

　　“这个现在告诉不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进去的位置是哪儿，和你进去的时间也是有关系的，”系统的声音倒是平稳如常，“不过宿主你可想好了啊，刚来这个世界就上赶着送死，没必要吧？”

　　“为天下苍生而死，死而无憾，”顾离说着，顿了顿，话锋一转，完全没了刚才大义凛然的气势。他说，“况且如果我死了，沈长斯肯定会二次灭世。我相信就当是为了世界的安全，你们也不会让我死的太随便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为了世界和平我们不会让你死的，”系统说，“但是也请宿主拿出你当时做任务的那种敬业影响行吗？不然你死的太难看，我们还强行救人的话，表现出来大家都不好看的。”

　　顾离想想，片刻就干脆的选择了同意。

　　倒不是说他良心发现，不想给系统带来什么困扰和麻烦。主要是因为系统说的没错，如果他死的很惨，又离奇复原的话，在旁人看来，可就像是他有了不死之身。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甚至会不会成为引来祸患的根源，都尚有些说不准的。

　　想通这一点后，顾离又和系统聊了几句。在对方再三确保他不要太作就真的不会出事，就算太作也一定可以复活，又保证等他进去秘境就给他地图后，顾离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下一秒，他听到沈长斯在他耳边问道：“刚刚那个，就是你给我提到过的系统吗？”

　　顾离：？？？
　　怎么他家师尊现在已经进步到连系统的存在都能察觉了吗？

　　沈长斯看出了他的惊讶，笑着给他提醒了一声：“灵魂契约，可向来都不只是入梦那么简单的。”

　　顾离震惊。
　　但是想想从系统的出现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很匪夷所思，所以就算沈长斯现在可以和他共享系统，好像也不是什么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

　　他想了想，朝沈长斯问：“那你可以和系统说话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沈长斯笑笑，“不过我暂时觉得没什么可与它说的，你若是想让我试试，我试试倒也无妨。”

　　顾离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还是试试比较好，它挺厉害的，说不定你可以跟它商量商量，然后你就和我一样，也有不死之身了。”

　　沈长斯笑意更浓，却摇了摇头：“方才你们说的那些我都听了清的。它会允许你有不死之身，只是因为忌惮我罢了。那我若是死了，它便也没有任何可忌惮的东西了。所以别说让我不死，怕是于它而言，恨不得我早早毙命的好。”

　　“我们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因为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系统的声音再次在顾离脑中响起，但是这次对话的对象明显是沈长斯。它说，“但是如果将你抹杀，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反而更大。让你活着我们只需要想办法控制你的情绪就够，但是你一旦死了，这个世界连重建都很难。所以二者相较，我们一致认为应该让你活着，至少在某些事件结束之前，我们会像保护顾离一样保护你的。”

　　沈长斯微微挑眉，抓住重点：“某些事件？”

　　“这个属于机密，无可奉告，”系统说，“还有希望宿主能学会低调秀恩爱，没事就别联系我了。”

　　这话说完，它就再也不吭声了。

　　顾离对这种情况了解的很，毕竟在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他也不是时时刻刻跟系统联系。但是现在会出现这种状况，他倒是可以确定，系统是单纯的不愿意再吃他的狗粮了。

　　就很高兴。

　　顾离笑着扯了扯沈长斯的袖子，半靠在人身上，一时间倒是忘了还要表现的不是那么亲密的问题。

　　沈长斯本来就不在意这个问题，心上人靠在自己怀里，他心情一好，也就直接旁若无人的伸手把顾离揽了起来，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有说有笑，画面让周围看着的人要么震惊要么无奈，话题也全数落在了他们身上。

　　楼宵何心情十分复杂。

　　他盯着沈长斯那边儿，眉头紧皱，也说不清是愤怒多点儿还是无奈更甚。

　　结果还没等他有什么表示，胳膊就被人从旁撞了两下。回头看去，楼宵何又紧了紧眉，一边开口问道：“师姐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茗玉笑个不停，眼中的光泽倒是格外明亮。看了看顾离，又重新将视线对去楼宵何身上，她说，“师弟是觉得，把你侄儿托给咱们掌门，会伤了他不成？”

　　楼宵何低头不语。

　　他虽然知道沈长斯是认真的，但是一来他二人修为相差太多，不管是修炼还是什么，没有人敢保证沈长斯不会变心。二来两人都是男子，不会有子嗣的牵绊传承，又牵了个师徒的关系，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茗玉看了他一眼，目光还是如之前一般的清明澄澈，就好像在不言不语中已经看透了一切，她悠悠笑道，“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挺担心的，因为离儿刚入师门第二天，我就撞了咱们师兄一面儿。”

　　楼宵何瞪了眼睛，表情有些愤怒：“他刚见面第一天就把离儿怎么了？”

　　“倒不是他把离儿怎么了，反而是他脸上挨了一巴掌，”茗玉笑笑，直接省略了那天沈长斯嘴角伤口的情况，然后赶在楼宵何冲动之前，继续缓缓道，“我那时以为怕是他强迫离儿做了什么，所以被人打了一巴掌。可是现在看来，怕只是咱们想多，离儿他是挺乐意跟咱们师兄在一起的。”

　　楼宵何显然还有些不太满意。

　　他停了一秒，又忍不住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师父当年教的那些，你不会都忘完了吧？”茗玉打断道，“师父说过，修真之路太长，路上会遇到的阻碍数量很多，类型又大半源于本心。看他们俩现在的模样，你若硬要把他们分开，你是想叫咱们师兄成魔，还是想毁了离儿的仙途？”

　　这话一出，楼宵何果然不挣扎了。

　　他低着头撇了撇嘴，又紧了紧侧垂在身边儿的拳头。半晌，才长长的呼了口气，看来是放弃继续纠结下去了。

　　茗玉满意的在他肩头拍了两下，一边笑道：“修仙之路太长，千百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有人愿意帮你指路、陪你度过这是件好事儿。况且咱们师兄的程度很高，离儿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楼宵何闭口不言。

　　茗玉以为他还有些没有想通。

　　正想再继续劝上几句，却不想楼宵何突然抬头，看向茗玉，有些奇怪的问道：“那师姐你说，以后沈长斯是不是也得喊我舅舅？”

　　茗玉：“……”

　　下一秒，栖霞派出了名的美女长老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那银铃般的声音穿透力太大，引的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冲到了她这边儿，一时间反而还没几个人再关注沈长斯了。

　　由于这边儿的反应有点儿大，原本被沈长斯一道结界锁进二人世界里的顾离也总算发现了外面的不对。

　　挣扎着从沈长斯不知何时揽紧的怀里出来，他伸着脖子朝外面看看，一边跟他师尊嘟囔着问道：“外面好热闹啊，是秘境开了吗？”

　　“自然没有，”沈长斯摇头应道。然后跟着他一起看看外面，见没瞧着什么能吸引他目光的东西，便又扯了扯顾离的衣袖，跟他继续了方才的话题道，“离儿，那边儿没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再考虑考虑我刚刚与你说的？”

　　“我不是考虑完了吗？”顾离撇嘴，“等我修为高一点儿咱们再成婚不好吗？现在就结婚的话让人觉得我用肉|体高攀是小，指不定多少人还觉着是你仗势欺人逼婚呢。”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沈长斯清楚，主要还是顾离脸皮薄，不想听着有人说道前一种说法。可是理解归理解。沈长斯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只是……偶尔一静下来，就还觉着有些不真实罢了。”

　　“什么不真实？”顾离看他，“是我回来，还是我和你在一起？”

　　“是所有的一切，”沈长斯垂眸，“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想象中进行了千百遍，在现实却一遍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哪怕你和我说了这是现实，和我说了不必担心，我也跟自己这么说了无数遍，但真的闭眼想想，便还是有些……”

　　“梦幻。”

　　顾离帮他补充。

　　沈长斯一愣，随即缓缓点头。

　　顾离看他这模样，心疼的也不想说他什么。只是缓步走回到他身边，拉着他重新在方才那个位置坐下，才开口问道：“我之前一直只想着劝你这是真的，倒是忘了还有另一种说法。”

　　“另一种？”沈长斯有些好奇。

　　顾离点头：“就比如，如果我告诉你眼下这些尽数是假的，你该做如何？”

　　“我……”沈长斯眼睛一瞪，明显是也没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待了片刻，他目光中的犹豫逐渐坚定下来，深呼吸了两下，他说，“我会毁了幻象，回去现实。”

　　“可是现实什么也没有，这里什么都有，”顾离枕着他的肩膀，抬头看着枝杈间透出来的蔚蓝。他说，“那个世界被你毁了，你自己动的手，那变成了什么模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边没有二师兄，大师兄也一直没能寻回魂魄，小莹姐舍身，栖霞全灭。如果这是现实，那让我来选，我宁可一辈子待在虚幻之中，永不回头。”

　　他说的语调很稳，字字句句平平淡淡，读不出什么过多的起伏。

　　沈长斯听在耳中，窜过心底。又静了许久，才终于想通了似得，浅浅笑了起来。他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对吧，”顾离放松的应着，“当然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想跟你重申一遍，我是真的。我回家待了还不到两个月，就被你一个唤魂给叫回来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还真是厉害的不行了啊？”

　　沈长斯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高兴还是当做如何。只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然后小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你曾待的那个世界看看。”

　　“我也想带你去啊，”顾离说，“如果可以的话。”

　　话题到这儿，两人又笑着聊了起来。之后顾离给沈长斯讲了讲他记忆中其实有些久远的那个世界，又大略说了说他任务中路过过的几个世界。沈长斯认真听着，直到太阳变成圆月，圆月又化为夕阳，顾离又重新睡了一觉，等重新睡醒之后，沈长斯才终于拍了拍他胳膊，小声问道：“睡舒服了？”

　　顾离点头，还有些迷糊的打了个哈欠。

　　沈长斯揉了揉他脑袋，又抬眼看看，他说：“秘境可能快开了。你若是没睡好，一会儿我就直接带着你走。反正开始这里挺轻松的，我带的成。”

　　“我当然知道，”顾离伸了个懒腰，倒是自己站了起来。抬眼看看已经重新亮起的天空，他说，“不过进门这种事我还是自己来比较好，不然让别人看着，觉得你收了个废物，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很丢人不是吗？”

　　沈长斯立刻摇头：“我可从没觉得你让人丢人。”

　　“可我会不高兴，”顾离咧嘴一笑，“我当年可是被人吹成万年不遇的剑修奇才，你不要拉低我的档次。”

　　沈长斯哈哈一笑，终于抬手扯了屏障，让他们和周围重新接轨。

　　栖霞那几个长老就在等他撤开的时候，所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沈长斯身旁就被围了一大群人。以茗玉为首，众人都是一脸的祝福和无奈，冲他拱手笑道：“掌门，虽然我们看着你找着伴侣是挺愉快的，但是咱们好歹看看时机，这两天不知是谁传的，整个修真界都快知道这事儿了。这样好吗？”

　　她指的是沈长斯和顾离之间的关系。
　　两人这两天表现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旁若无人。栖霞派的人还好，可周围聚的人员太杂又太多，总有那么些喜欢说道的，让这消息传了个四处皆是。

　　但是沈长斯明显并不在意。

　　甚至还扬了扬嘴角，颇为愉快的笑了声道：“这不挺好的吗？”

　　茗玉无语：“你这……”

　　“其实只是个时间问题，知道的于早于晚，终究变不了会知道的事实，”沈长斯悠悠道，“况且我是想等秘境回来便择日成婚，所以这就算传了遍了，也就当提前发了个请帖，没什么的。”

　　他这话说的格外淡定。周围众人就算尚还有些想说，可当事人都无所谓，他们想想，也便觉着没什么好劝的了。

　　况且眼下秘境待开，此时也不是什么聊天的时机。就连最应该跳脚的楼宵何，此时都收敛了身上的情绪，转而保持平静，朝沈长斯问道：“掌门，那我们现在，可是该做点儿什么，准备破门？”

　　沈长斯点头。将上一世破了这秘境大门的方法说出道：“七星诛魔阵。”

　　“诛魔？”

　　这话一出，那几个来询问他意见的长老一个个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还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道：“掌门，当时通天峰说这个秘境卜出的卦象是大吉。七星诛魔阵应的是大凶之局，这二者相论，怕是不是有些不妥？”

　　“大吉之局？”沈长斯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老者，他说，“刘长老怕是误会了什么。当初在咱们第一次议这秘境之时，我便说了，在我眼里不论卦象如何，这局就是大凶。你若是不相信我倒也无妨，一会儿待七星阵布出来了，万一失败，那我可以承担一切责任。”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长老想再说什么，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不过众人虽说面儿上没有异议，但心里也确实都在打鼓——

　　大吉之局布大凶之阵，破不开门是小，若是遭以反噬，那可轻则疯魔，重则毙命。

　　这事儿所有人都清楚的很，而除此之外，所有人都很清楚的另一件事则是，这反噬针对的对象，就是那个站在阵门和阵眼上踩位的人。

　　沈长斯作为门派掌门，站位肯定是在阵眼。毕竟这地方比较重要，阵法撑起与否，看的就是在这地方站着的人的修为造化。

　　栖霞派众人对视一眼，打算用最公平的抽签来解决这个问题。却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开始，一道白影闪过，青年已经轻飘飘的踏上了那个没人愿意踩的位置。

　　楼宵何眉头一紧：“离儿你……”

　　“老舅别急，”顾离笑道，“反正这个位置不要求修为，我也不用动。一旦失败，我承受一切。这样是最公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