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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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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雪霁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明天就九城家每九年一度的祭典了，说实话从她还从来没看过。九城的训练很严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九年前她还没来到这里。
“阿雪，阿雪睡了吗？”另一张床上传来女孩压低了的兴奋声音。
“没有啊，你那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暮霭的声音戛然而止，半响闷闷的哼了一声，转身把被子蒙在头上。
雪霁心里好笑，伸脚踢了踢她：“我能回答你，就是没睡着喽。”
“阿雪，你总这样，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十六征姐姐。”
“行啊你，还学会给姐姐打小报告了。你说呀，你告我什么？告我半夜不许你打扰我睡觉？”
“告诉她你半夜踢我！”暮霭可没被她带跑，一边说着一边伸脚踢了回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踢了一会，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阿雪，要不然我们偷偷看看去？”
“你疯了？都这么晚了，姐姐她练习的地方又在内院，这要是被抓住了，又是门禁又是私闯内院，罚跪灵堂都是轻的。”
“可是我睡不着啊，你就不想看看十六征姐姐穿祭祀服的样子？”
要说不想看那肯定是假的，所以雪霁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坚定了：“明天大家都能看到。。。”
“明天人山人海的，怎么可能看的清。再说阿雪你不是马上就可以成为十七征了吗？那祭典早晚你要主持的。”
“瞎说什么呢，我还不是十七征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我们这一批女孩里只有你能修血灵符。那些长老不都叫你十七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句话，阿雪你到底想不想见十六征姐姐？”
“想。”根本不用犹豫，甚至不用过多的思考话就脱口而出。
两个人一起偷偷溜出房子，穿过门卫，进入里内院。这不是雪霁第一次进入内院，但也许是因为夜晚，月光下枝叶萧索的树木投在古旧的楼房上的阴影看起来格外阴森，暮霭拉住她衣角的手竟然有点抖。
“怕什么？不是你自己出来的”看她这样害怕雪霁心中的不安就被压了下去。两个人小声交谈着向烟海居而去。
据说烟海居在几百年前是九城家一个天才弟子的住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渐渐变成了九城家祭祀的重地，平时是不住人的。但是按照惯例主持祭祀者到祭祀开始之前的十二个时辰都要住在烟海居，不过两个人一路偷溜过去，这往日戒备森严的重地竟然无人把守。而本该在这里的十六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两人还没进一步的寻找，突然听到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着脚步声听起来绝不止十六征一个人。
“完了，完了一定是长老们和十六征姐姐一起过来了。”女孩这时候才想起来害怕。
“躲到祭台下面去。”雪霁急中生智推推暮霭。
祭台设立在烟海居的大厅中央，是一个两米宽半米高的原型石台，因为年代久远破损的早已看不出原样。两个人借着年龄小，竟也从石台破损的侧洞中挤了进去。缩到狭小的空间里一声也不敢出。
一行人脚步慌张的走进房间，雪霁听到二长老向他的妖使吩咐守在外面，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封印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年长的女声，雪霁听出来那是大长老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出过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嘶哑又低沉：“再怎么了不起的封印，到了如今也濒临崩溃了。”
“一般的祭祀已经不可能加固封印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活祭重新注印。”年轻男人冷笑了一声：“九城家一代代养着这些女孩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活祭？！一时间雪霁没有分辨出到底是谁在说话，她对上了雾霭同样惊恐而惊讶的眼睛，只觉得寒意从地上慢慢的流过她全身似乎把她整个人冻住了。
“哎，十六一直是个好孩子啊。”大长老这样说道：“虽然为了九城家延续，但是别让她有什么痛苦。”
“呵，就知道您心善，我刚刚已经给她喝下了黄粱。”年轻的男人轻佻的笑了笑：“对她来说这可是一场美梦。”
一场美梦。。。黑暗中两个女孩无声的对视着，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她们不能定在这里不动，不可以一动不动，到了这时候雪霁才发现她根本动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位置它都是僵硬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心脏抽痛的砰砰直跳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只一瞬间她明白了，原来自己害怕到连发抖都是不存在的。
时间似乎过得很长也似乎很慢，她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上面的石台上，然后是刀子插入皮肉的声音，温热的东西顺着石台的裂缝流到她脸上。有人念出了她偷偷背过的用来祭祀的咒语，那和十暝封灵阵的咒语很像。
原来，人的血液和妖怪没有任何不同，人心和妖怪根本没什么两样。。。没有什么两样。。。没有。。。怎么会没有？
她看到在最温暖的春光里，白色汉服的少女坐在树上伸出手，然后她握住了整个世界，那个世界温暖又明亮。
“跑。”雪霁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发出声音，就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属于两个人的血液融汇在一起，祭台震动起来。
似乎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巨大的绯红色眼睛，太大了以至于像悬挂在这个奇妙空间里的两轮血月。也许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是无所畏惧的。
“真的是很漂亮的颜色。”她由衷的赞叹道，她从来没想过九城家时代封印的妖怪会有这样好看的眼睛。
“人类，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就像实现人三个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呵，三个？真像是人类会说的话，不过可以。”巨大的阴影渐渐变小，出现在雪霁面前的是银发红瞳的妖怪：“如果你释放我的话。”
雪霁向不知名的妖怪伸出自己的手：“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九城家不要再延续了。”原来她是这种人，一开始就是这种人。总是想一报还一报的。现在，她希望九城家不要再延续了，就像她突然停止的，那个温暖又明亮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