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恋人》zero倒计时

22、22 於青焰和於青焰

　　22 於青焰和於青焰

　　於青焰带着杉桐买了咖啡，走到不远的公园。此时天已经接近黑暗了，是人心情最压抑的时候。孩子到了该回家的时间，公园成了大人的夜游地。有一个粗心的孩子掉了一张游戏卡片。

　　於青焰坐在秋千上，两只手捧着咖啡，用眼神示意杉桐也坐过来。

　　杉桐不知道於青焰打什么注意，警惕地站在原地。於青焰不得不再次示意让他坐过来，“我又不会抢劫你。”
　　“……”

　　等杉桐坐上身边的秋千，於青焰先是轻轻捏了把杉桐的脸颊，“你还年轻，别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没到那个年纪呢。”

　　杉桐直接切入主题，想赶紧结束这种奇怪的氛围，“你想解雇我吗？”
　　於青焰愣了一下，笑道，“为什么？你干的挺好的。”

　　於青焰低下头，看着咖啡杯，眼神随着阳光的消失而失去了颜色。

　　知道和钱没关，杉桐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第一次，接客，是我13岁的时候，那时候正叛逆，不喜欢大人管我太多。我的老师不允许我说不……如果不接客，我就必须回家去和我爸住在一起……你不会知道我有多讨厌他……”说到父亲，於青焰绷着脸，恨不得把咖啡杯握成一团纸球。

　　“男孩子小时候都不喜欢父亲。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节。”
　　“这就是为什么你钓不到女孩子，书呆子。”於青焰喝了口咖啡，“人是很复杂的，你只是用一串理论去理解。你不会去感觉。”

　　杉桐摆摆手，“然后呢？”

　　於青焰点头，“那个客人，她是个女人，比我大很多，好像是家企业做一个部门的管理，离过婚，一个人过，挺有钱的。脸上总挂着笑容，却也很疲惫。一个人女人，无依无靠，独自生活着本来就是件难事。我觉得她挺有胆量和勇气的，也很可怜……我试着，百依百顺，让她喜欢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拿到钱。她说她喜欢我，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脸还是其他的什么……我很感谢她，用钱养活了我。”

　　杉桐喝了咖啡后，一直咬着吸管，不让自己有机会开口说话，安静地听於青焰继续讲。

　　天黑了，路灯从远处开始一盏盏亮了。

　　於青焰的眼睛，折射着路灯暗淡的灯光，“但是我理解错了……她的丈夫出GUI离开，她的儿子说她恶心离家出走，和女朋友发生争执后被刺死，让她很受折磨……她的心，已经变了。”

　　“？”

　　於青焰现在想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她把我囚在家里，一会儿叫我儿子，一会儿又叫我她老公的名字，让我抱着她，安慰她……我虽然十几岁，但还是被吓到了。我试过逃跑……她抓我回来，用手铐铐在地下室，两天不给我饭吃。因为她想告诉我，不要再犯第二次。我求她，我会按照她说的做……她不相信我。”於青焰苦笑了一下，“她是个很差劲的人。很差劲，很差劲的人……”

　　杉桐握紧了咖啡杯，不敢吭声。

　　“我没有告诉我的工作同事，只和我的老师说了这件事。她给我做了几个月的治疗，教我保护自己。”於青焰把咖啡杯放在地上，“虽然过去了十多年，我不再会让人对我为所欲为，但我还是会害怕。”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在BC？”

　　“你知道我的额外福利有多少吗？”

　　“……那两块表？”

　　於青焰笑了一下，起身，抓住秋千的链子，猛地从空中滑下来，“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拿到。”

　　“钱。”

　　“这一切都是工作，为了薪水。只要不投入感情，这行坐起来真是太爽了！前提是你适合。”

　　“……”

　　“但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名演员。我为了生计放弃了，不过爱人者当然也需要演戏。”於青焰停下秋千，拿起咖啡，“我虽然也没有比你大几岁，但是我还是希望，如果你真的喜欢小说，别像我一样放弃。”

　　“……”

　　“我说了你还年轻，没到看破红尘的时候。”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需要钱的人吗？”

　　“这个世界有不缺钱的吗？”

　　杉桐靠在铁链上，目光暗淡地看着於青焰，“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多有才华的人。”

　　“因为他们都忙着挣钱。”

　　“……”杉桐抿了抿嘴，“明明是你说，我的文字不值一文，笑话我，现在你却来劝我继续。为什么你总站在制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

　　“我没有那么说！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多在意你身边的人，去感受。虽然我也不是什么专家，但是，但是……谁知道呢？”於青焰从秋千上下来，走到杉桐背后，“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轻轻推动杉桐的秋千，“让你的文字变得更有意思。”

　　“……呃！”杉桐感到一双手放在他腰上，也不去想什么感觉，就用胳膊肘推开。於青焰两只手分别固定住杉桐的两个手腕，蹲在杉桐背后，眼带着奇怪的温情。

　　“我的咖啡要洒了。”杉桐感觉到内心有种冲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呼之欲出，而又被压抑，在极与极中徘徊。

　　“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确实管不了，你也可以不用听我的建议。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作为你的爱人者，而是以我的名义。”

　　“……”
　　“但是我不喜欢你对我的态度。”於青焰站起来，抬起杉桐的下颚，自己则低下头看着杉桐的双眼，“你说我不是真心在乎你，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基于你给我的那笔钱……但是你给我的那点钱，根本不值得我对你说这么多。”

　　“你想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在乎起来钱，但是如果你认为，我只对钱感兴趣，那就是侮辱我了。我还是有自己的喜好。”

　　虽然於青焰说着真诚的告白，但杉桐却不合时宜地觉得脖子痛。

　　於青焰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一手拿过杉桐手中的咖啡，放在地上，慢慢将脸从空中降落，一直快到杉桐的嘴唇……

　　杉桐的脖子实在撑不住，一手抓住秋千，身体向前倾。重心迅速落到了背上，导致杉桐从秋千上滑了下来，撞到了於青焰。於青焰慌乱之中，单臂抱住了杉桐的腰。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啊！”杉桐靠在在於青焰胸口，但是屁股却撞到了砖地，疼得眉毛快连在一起，“你之前和客人这么做过吗？”

　　於青焰一只手撑在地上，完全没预料到他刚才的深情举动，居然这么结尾的。

　　“你是第一个。”於青焰叹气道，抱着杉桐哈哈大笑，“看来不能随便学电影上的情节。”

　　杉桐两只腿还挂在秋千上，腰被人抱住，想起也起不来，就这么瘫在於青焰怀里，就像之前在於青焰家，两人躺在沙发上念《天使望故乡》。

　　於青焰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抱着无法动弹的杉桐，沉默了。一只手轻轻掠过杉桐的脖子，用几乎为零的力度去捏，又像是弹琴般，上下浮动，张开、收起手掌，灼热的掌心感受着跳动的脉搏……

　　杉桐被弄得痒痒，忍不住扭头回去看於青焰，“你这是做什么？”

　　“你的脖子很漂亮，而且也很光滑。”
　　“这话听着很恶心，别碰我，被人看到了会误会。”杉桐扭动了一下，还是起不来，“你想一晚上都坐这儿吹风？”

　　“你还会来我家吗？”於青焰听到远处有脚步声，笑道，“如果你答应，我就让你起来。”
　　“你能再像个BIAN态吗？”
　　“像这样？”於青焰的手瞬间就伸到了杉桐大腿背面。

　　杉桐也听到了脚步声，立马答应，“好！好！我答应你！快点起来！”
　　於青焰抬起杉桐的腿，放在地上。

　　不等於青焰起来，杉桐赶紧拿起咖啡，靠在秋千的铁杆上。於青焰缓慢地站起来，坐在秋千上……

　　两人都低下头，尽量自然地应对路过的一对老夫妻。

　　那对夫妻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杉桐大喘了一口气，咬着咖啡的吸管。於青焰想起刚才杉桐紧张的表情，捂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