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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内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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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特查拉安静地趴伏在树枝上，凝视着远处那幢低矮的木屋，茂密的树叶将他整个人完美隐藏起来，即便走近也很难觉察到其存在，没人知道在那如死物般一动不动的躯体中究竟包裹着怎样炽热的仇恨的烈焰。
詹姆斯·巴恩斯，他一遍又一遍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把名字的主人咬成碎片，他不管那些虚伪的文明社会是如何规定的，但在瓦坎达，复仇是再正当不过的行为。
尤其对方还是你的杀父仇人。
他再次竖起耳朵借由风声探听木屋中的动静，在确定没人离开后稍稍松了口气，他甚至能嗅到那个凶手身上的血腥味儿，而这又让他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愤怒叫嚣着要他立刻采取行动，但他不能着急，现在共有五名复仇者在场，他有自信能够从美国队长的护持下夺走巴恩斯的性命，但绝对抵挡不过五个人的夹击。
他必须等，他已经将对方的位置通报给天锤局，相信即将有所回应。
很快，远方的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架战机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几乎在眨眼间就在距离特查拉藏身处不远的空地上降下，尘埃落定后舱门打开，一位美艳的红发女子当先走出，正是和他在联合国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她身后是特查拉所知的签署了《协议》的几位复仇者，一个陌生的穿着兜帽斗篷的男人，以及一只人形怪物。
它目测比八英尺还要高，全身呈灰绿色，手臂和腿部肌肉虬结，脊柱高高隆起，犹如一只丑陋而巨大的蜈蚣趴伏在它背后，上身赤果，下身仅有一条短裤遮住si处。比外表更为可怕的是那家伙的眼神，凶恶、好战，对一切充满憎恶和破坏欲，和它相较，非洲草原上的鬣狗都更像文明生物。
黑豹厌恶地拧紧眉头，联合国尤其是美国政府始终宣扬复仇者是世界安全隐患的言论，转身却又和这种怪物合作，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与其将这个世界交给这种毫无底线可言的政客，还不如让复仇者联盟来守护。
正在这时，森林木屋的门开了，五名《索科维亚协议》的反对者鱼贯而出，走到不速之客们面前一字排开。
“娜塔莎——”美国队长开口，无论何时他都始终保持着一种老派的翩翩风度。
“Cap——”红发女特工面无表情地点头回敬，并一指他身边的巴基，“国务卿要我们把他带回去。”
“你知道那不是巴基干的。”史蒂夫捏紧拳头。
“可其他人不知道，”女特工叹气，“逃避制裁不是正确选择，或许他得在监狱里待上一会儿，但真相总会大白，那时他就能重获自由。”
洛基摇头：“我已经找到了重要线索，再给我两天时间，我就能把那个真凶揪出来，没必要让鹿仔受罪。”
“但法律就是法律，没人可以凌驾其上，”站在娜塔莎身边的战争机器接口，“嫌疑人理应接受质询和暂时监jin，并在必要时权利配合案情调查，无论他清白与否。”
洛基冷哼一声，直接无视了对方，而是继续面对娜塔莎，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托尼呢？他没和你们一起？”
娜塔莎耸肩：“我们之前在出一个任务，事后他自己先回复仇者大厦了。不过国务卿一定通知过他，如果你——”
她后面的话被飞行物的“隆隆”声打断，众人整齐划一地抬头张望，就见两道白线划过苍蓝色的天宇，第二架战机降落在稍远的另一片空地上，而钢铁侠则直接降落在他们面前。
“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面甲打开，托尼那张笑眯眯的可爱脸孔露出，“在大森林里偶遇老熟人真是令人惊喜，对不对？”他的目光扫过五人，在与巴基对视时面无表情的快速掠过，停顿得尤其短暂，而后者则垂下头，改为看向自己的脚尖。
托尼的玩笑没能使所有人笑，至少当中没有克林特。
“你真的要当罗斯那个老混蛋的走狗？”神箭手眯起眼睛，同时一指杜姆，“他抓走了旺达！天知道那个该死的天锤局会对我的女孩做什么！”
“她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孩，”托尼翻了翻眼皮，“我会想办法和国务卿交涉，把旺达要回来，前提是你们不继续惹乱子。”
“你们？”自从托尼出现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洛基突然开口，并玩味地朝一旁的怪物扬扬下巴，“所以，你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和那种东西一伙的地步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憎恶，罗斯还是将军时的手下，视绿巨人为死敌，为获得力量自愿接受了伽马射线辐射，与班纳博士不同，他再也无法变成人类，而是永久地保持着怪物形态。
托尼瞥了眼正向自己龇牙的灰绿色巨人，皱了皱眉：“我想我的审美观还没有低下到那种地步，而且我更喜欢亮绿色——比如你身上的这种。”
洛基的绿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就像宇宙中陡然爆发的大星云，看托尼的目光却愈发温柔。
“你喜欢我的颜色？”他反问，语带深意，而托尼则直白地点点头：“没错，从八岁起就喜欢。”
“咳咳，”杜姆用明显装模作样的咳嗽打断了两人黏黏糊糊的视线交流，“抱歉打断你们之间的调情，不过——”
“我们没在调情！我们分手了！”两个从来就不会让人省心的家伙，用令人瞠目结舌的默契异口同声对杜姆嚷嚷，后者挑起一边眉，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好吧，好吧，多谢告知，但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让维也纳爆炸案的嫌犯詹姆斯·巴恩斯归案，所以可以尽量把话题集中在这上面吗？”
“我是巴恩斯先生的律师，”洛基收回望向托尼的视线，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
“律师？你在讲笑话吗？”一个有着淡金发色的男人走了过来，插话说，他的个头非常矮，几乎只到洛基的肩膀，但周身的气场却令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请问，您是——”洛基假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特遣队副指挥官埃弗雷特·罗斯。”对方双手背在身后，骄矜回答，一队荷枪实弹的军警侍立其后。
“看来我们又有一位‘罗斯先生’了，”洛基低声咕哝着，“而且还是一样不怎么讨人喜欢。”
“请你解释一下对律师的态度。”一旁，史蒂夫开口，不怒自威。
“美国队长，是吗？”副指挥官冷冰一笑，“因为巴恩斯作为爆炸案凶手证据确凿，心理评估后就可以直接引渡了，根本用不上什么律师。”
“可如果我能拿出新的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是被诬陷的呢？”洛基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律师的角色，可对方显然对此嗤之以鼻。
“那种新证据根本不存在，”他不耐烦地一挥手，军警纷纷举枪朝向洛基等人，“要么老老实实把人交给我，要么我把你们都抓起来。”
“抱歉，托尼，”史蒂夫没有理会叫嚣着的指挥官，而是握紧手中的星盾向钢铁侠致歉，“但你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绝不可能把巴基交给任何人。”
“史蒂夫，”娜塔莎轻柔地唤着队长的名字，神情却严肃异常，“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真的准备好打倒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吗？”
史蒂夫沉默着，但有时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托尼痛苦地阖上眼睛，“我一直试图阻止联盟被分裂，我一直——”
“从你在《索科维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站在了不同的阵营。”史蒂夫少有的不礼貌地打断了托尼的话，“联盟的分裂也因此成为了必然。”
“你们的废话太多了，”副指挥官罗斯不耐，下达命令，“特遣队开始攻击，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枪支保险被拉开的声音整齐划一，装备精良的美国大兵纷纷举枪，瞄准面前五名复仇者的非致命部位进行点射，子弹却莫名其妙地被突然显现的绿色屏障挡了下来，噼里啪啦撞落地上。
“来之前没做过功课吗？至少应该提前了解一下我从前是怎么对付那些朝我开枪的神盾探员。”洛基邪笑着，亮绿色的光在他双手之间聚集，接着分成多道，就像有生命般直击特遣队员前胸，将之全部击倒在地，呻吟着爬不起身来。
“脆弱的人类——”洛基不屑撇嘴，倒是并未试图给那些可怜士兵致命一击，而是转头望向一旁的幻视：“因为心灵宝石，你亏欠我三个承诺。第一个承诺你已经兑现了，我现在要你兑现第二个承诺——在这场冲突中，我要你袖手旁观，不得帮助任何一方，你能做到吗？”
幻视眨眨眼，随即欣然点头，虽然他也认为无论无辜与否，在法律做出最终判决前巴恩斯中士都应被看管起来，但他同样厌恶强行带走旺达的天锤局，并不愿与他们携手合作，而洛基无疑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于是，在杂鱼们都奄奄一息后，复仇者经历过的最艰难战斗开始了，之所以说最艰难，是因为他们不仅要试图揍翻对方，还得保证在不给对方造成真正伤害的前提下做到这一点：纠缠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的黑寡妇和冬兵与其说是在打架，不如说是在玩谁能压住谁的摔跤游戏；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射靶练习，激光炮不停射向史蒂夫，却无一例外地精准打击在星盾正中心；战争机器的态度倒是要更严肃些，但他和山姆始终处于缠斗状态，说不得谁占上风；唯一比较吃力的大概只有对上憎恶的鹰眼，就连洛基和杜姆的双法师对决也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我一直想和你坐下来，喝着咖啡好好聊一聊，但你却始终把我的邀请当成玩笑。”杜姆微笑着对洛基说道，并旋身躲过了一道亮绿色魔法。
“你误会了，”洛基回以微笑，同时一心两用地甩出一计绿光，正中憎恶的左眼，疼得那怪物握拳朝天嘶吼，“我不是把你的邀请当玩笑，而是根本没当一回事。”
“那么现在呢？”杜姆依旧微笑着，但眼神却变得冷冽，“你答应我帮一个忙，我就放你们走，并把你们的绯红女巫双手奉上。”
“如果你跪地哀求，我兴许还会考虑，但是威胁——”洛基轻蔑地哂笑着，“我从不吃这一套。”
他说着，双手在虚空中一翻，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冰蓝色的透明物体立时出现在他手中，而他整个人也随之变成了诡异的蓝色。他低低吟诵了几句没人听得懂的咒语，寒冰便如触角般以寒冰之匣为中心伸展开来，精准地将除去己方的所有人层层冻结包裹。
“离开！”洛基大喊着，不断输出魔力试图把即将挣扎脱身的憎恶重新束缚住。史蒂夫等人会意，抛下对手迅速向最近的一架战机跑去。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时，一道黑影从高高的树上猝然跃下，直直朝巴基扑去，史蒂夫抢先举起盾牌挡在爱人面前，黑豹锋利的爪子瞬间在星盾上留下了十道抓痕。
“队长——”特查拉直起身站定后，向美国队长微微倾身。
“陛下——”史蒂夫显然知道面前人的身份，同样微微倾身，以示尊敬。
“你知道我是谁，一定也知道我为什么来，”现任瓦坎达国王威严开口，“所以让开，巴恩斯必须是我的。”
史蒂夫坚定摇头：“巴基绝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你找错了人。”
“那他为什么要逃？”
史蒂夫回头，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洛基拖住所有人，他们四个先乘战机离开，现下邪神支撑得非常辛苦，憎恶的小半个身子已经挣脱了寒冰的包围，这个能与绿巨人战成平手的怪物可不是好束缚的，而史蒂夫也实在没时间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我理解你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湛蓝的双眼真诚直视对方，“但没有什么会比无辜者的鲜血更能玷污死者的荣誉。如果你今天对巴基下手，日后却惊觉认错了凶手，你的复仇将永远笼罩在阴影当中。”
黑豹眯起眼审视着史蒂夫，目光透过纯黑的振金作战服显得格外幽暗。
“我听说过你，”他说，“一位无畏且可敬的勇士，正直、高尚，拯救过无数人的性命。瓦坎达敬重勇士，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证明你的话的机会，但如果事实并非如你所言，那我不仅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你。”
在他们僵持的间隙，克林特和山姆已经登上了无人值守的战机，并将之轻松启动，达成一致的另外三人也先后跃上战机，克林特推动变速杆，飞机立时加速向远方飞去。
洛基喘息着收回寒冰之匣，还没来得及瞬移离开就被瞬间挣脱了的憎恶扑倒在地，不得不与对方展开他并不擅长的肉搏。
余人也逐一从冰封中挣扎出来，望着撕斗中的两人手足无措，拿不定主意到底应该帮哪一个，杜姆看向洛基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空间魔法，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他喃喃自语着，突然从袍子中掏出了什么，扑上去将它拷在了洛基的手腕上，几乎在同时，洛基感到自己的魔力开始不受控制，它们就像流水或细沙般从他指缝流逝，任凭他怎么用力去抓也抓不住，被憎恶趁机狠狠一拳打在脸上，半个脑袋直接陷进地里，眩晕感令他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嵌在泥土当中喘息。
“我是个法师，”杜姆直起身，居高临下打量着狼狈的洛基，“或许术法及不上你，但我同时还是一个科学家。魔法和科学一样，只不过是通过另一种渠道使用力量，只要把你和力量隔开，魔法也就失效了。”
他直起身，转身向神情各异的复仇者们摊开手：“看，多亏了我，现在我们至少能向国务卿交差了——我想在他眼中，这位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神可要比冬日战士有价值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