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墨卜琛

8、第七章

　　.第七章
　　“今天是小暖的生日哦，妈妈要给小暖一个惊喜哦。”母亲拉着小小木渐暖的手，走在小雪轻飘的热闹圣诞节街道上。
　　五岁木渐暖眼中满是看到新奇事物的惊喜。
　　“到了哦，小暖。是不是很漂亮？”走到一棵装饰华丽的巨大圣诞树附近，母亲停下对木渐暖笑道。
　　木渐暖停下脚步，用力点了点头。童真的眼睛里倒映着圣诞树上缤纷的灯光。母亲穿过街道，对木渐暖招手“要跟上妈妈哦。”
　　木渐暖瞪大了眼睛，用力地张了张嘴，可是声音就恶劣地堵在喉咙，不管怎么样都发不出。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与惊慌。
　　危险！快回来！快回来！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大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快速接近的货车。
　　不！不....不要！！！！心中的呐喊却怎么都传达不出去，木渐暖绝望地伸出手。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刺眼的红色从刚刚母亲站着的位置蔓延开来。
　　巨大的烟花升空声盖住了周围一切声音。木渐暖神色呆滞地走向那朵盛开的血红色。一步一步地缓缓接近，在身后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一片片雪花纷落，想要掩盖这抹红色。近了，鼻间充斥血的腥味；近了，眼里只剩下刺眼的红色；更近了，母亲那双刚才还拉着自己的温暖的大手现在摸上去还残留着余温....
　　她一定没事.....一定....木渐暖轻轻趴下，耳朵贴在母亲鲜血淋淋的胸口。一定没事的....一定的....木渐暖在心里不断重复道。噗通噗通噗通....啊，还跳动着！医生....要赶紧叫医生....木渐暖抬起头，血沾在耳朵上，她却浑然不觉。如果已经有人已经给医院打电话该有多好...木渐暖期翼地看向围在现场的众人。
　　“是不是应该叫救护车...”
　　“万一被当做肇事者被缠上怎么办....”
　　“被那样的货车撞过肯定没救了吧....”
　　“这个司机大雪天还开什么车....”
　　“小姑娘好可怜....”
　　“家人呢.....有人联系他们家人吗....”
　　“这个女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
　　众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却没有一个人掏出手机叫救护车。木渐暖站起身，现在叫救护车还来得及....一定.....一定来得及....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心跳声渐渐微弱起来，最后，心跳声听不到了.....
　　木渐暖双腿一软，表情呆滞地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雪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雪，越下越大了。

　　“看到那辆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有危险！为什么！”
　　“你现在的这幅表情是什么？后悔吗？后悔她能活过来吗！啊？你告诉我她怎么才能活过来！？”
　　“天才！？哈哈哈哈哈哈.....我情愿要个能说话的傻子！”
　　“.........”

　　木渐暖睁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被子上。
　　是梦啊.....又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木渐暖看着被泪水沾湿的枕头，紧紧扯着被子一角的右手缓缓地松开。
　　有些过去的事情啊，是随着时间会渐渐过去的。而有些过去的事情，即使人生有多么漫长，时间有多么悠久，还是会时时想起，痛彻心扉。
　　木渐暖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沉的。正如自己所期望的是阴天。把头靠在墙上，木渐暖闭上了眼睛。身体慢慢滑落，木渐暖蹲下，把头埋在肩膀里无声地哭泣。

　　“医生，我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你能帮我治好吗？”
　　“你呼吸平缓，心脏有力，食欲正常，看起来身体很健康，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盛开的鲜花感不到喜悦，为什么得到钱财和权力感不到满足，为什么看到婀娜美艳的异性感不到欲望；为什么总是泪流不止为什么总是手脚冰凉四肢无力，为什么总是无无精打采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每一天的希望....——为什么心脏总是像被掏空了一样，为什么脑子总是什么都不想想？我.....我是怎么了？”
　　“抱歉，我治不好的....但是我知道治好的方法。”
　　“请务必告诉我怎么才能治好！”
　　“想象一下——行走在可怕的地狱，无处不在散发着痛苦的太阳，四处环绕着悲伤的海洋，密密麻麻生长着忧郁地的荆棘，必不可少地呼吸着无力的空气，你应该怎么样才能逃离这里？”
　　“我想不出.....这是不可能的吧.....”
　　“逃离地狱的唯一途径呢，就是死后去天堂呐。”
　　——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