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心归何渡（修改版）》夜敛寒

6、六、重逢

　　六 重逢

　　雪帐金钩，素纱馨香，上好红木的雕花牙床，床上绣褥锦被皆是上好绸缎，七尺的檀香木书架，架上古书颇有不少都是孤本。窗下樱桃木的镂空小几上摆着一具古琴，琴身甚旧，毫不显眼，然而细看，琴尾上“号钟”两个小篆仍是依稀可辨，这琴竟是昔年齐桓公所有。
　　这房间乃是映月楼里最好的一间住处，事实上，它正是映月楼花魁漪月的绣楼沁芷楼，可是，这平日连男人都不让靠近的小楼，此时竟有一个少年大剌剌懒洋洋的半躺在另一边窗下的湘妃竹榻上，翘着二郎腿，一手还端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漪月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撇撇樱唇，没好气的道：“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跑来我这里，一进门二话不说倒头就睡，醒来以后就抱着酒壶灌，白五爷，你这唱的到底是那一出？”
　　竹榻上的少年一身浅绿的宽松长袍，风姿拔秀，年少华美，眉目如画，一望便觉无限风流。不过认得他的人都知道这少年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无须多言，只要挑唇轻轻一笑，就够曾经栽在他手里的人心惊胆寒了。此人便是让四位兄长又爱又恨急起来跳脚恨起来牙痒痒的，名动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不及弱冠的年纪，却要黑白两道的人尊称一声“白五爷”。
　　漪月这一声“白五爷”当然不是出于尊重，要是有可能，她倒是恨不得把这只白老鼠扫地出门算了。
　　白玉堂扬眉一笑，道：“怎么？不欢迎？那是谁一到快到日子的时候就盼着我来啊？”
　　漪月脸上一红，却啐了一口，白了他一眼，道：“谁盼着你来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玉堂悠哉悠哉的喝了口酒，嘻笑道：“我又没说是你，你忙着撇清做什么？莫不是心虚？”
　　“你……”漪月被他气得脸红，忿忿的道：“老鼠嘴里吐不出象牙，果然开口没好话。我不与你玩笑，你到底为何而来？”
　　白玉堂懒洋洋的从竹榻上坐起，唇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道：“为了一只猫！”
　　“猫？”漪月甚为诧异，一般白玉堂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可是，这一次，竟然是一只猫？漪月好笑的斜睇着他：“怎么？莫非是陷空岛上逃走一只猫？什么样的猫居然劳动了白五爷的大驾？”
　　白玉堂闻言，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道：“那样的臭猫，哪有资格上陷空岛？五爷我这次是来找他麻烦的！”
　　漪月听得愈加糊涂，微蹙了烟眉，问道：“不是陷空岛的？一只猫而已，你犯得着和它一般见识吗？真是的，越活越回去了！”
　　“行了行了，”白玉堂不耐跟她详细解释，皱眉道：“我饿了，我要吃水晶梨花圆子！”
　　漪月瞪他一眼，不乐的道：“全天下大概就只有你忍心把我当厨娘用，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白玉堂也不计较，笑道：“因为全天下就只有我能看到你冷傲花魁的真面目，还不快去，饿死了五爷，你可赔不起！”
　　漪月忽然孩子气的朝他吐吐舌头，转身开门。
　　不料，门才一开，便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依然闪身而入，她大惊之下，本能的便要惊呼，然而声到唇边，却被那人伸手掩住了口，耳边一个和煦的声音压低了道：“姑娘莫惊，在下不是歹人，只想借姑娘闺房，躲避片刻！”
　　漪月听得此人语声清朗，有些好奇，抬眸细看，却只见一双澄如秋水灿若明星的眸子，心里立时便是一颤。不过她的失神只一瞬，随即手掌一翻，扣向此人脉门，不想对方反应极快，自己的手才抬起一半，便被对方先行扣住。
　　“放手！”漪月柳眉倒竖，拼力挣扎，却觉对方顺着自己的反抗而松开了手。她退了一步，怒视此人：“三更半夜，私闯民宅，非奸即盗，看阁下身手，应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如何做起这偷鸡摸狗之事来？”
　　眼前黑衣蒙面的人那一双眸子里闪出几点愧意和为难，但只是微微一敛眼眸，便又抬起，“私闯姑娘闺房，确是在下唐突，但实有不得以之处，请姑娘谅解，今日事毕，在下定当登门赔罪。”言罢，一揖。
　　漪月听着他语声诚挚，心里怒火稍平，转头望向依旧悠闲自在的倚在竹榻上没有丝毫要帮忙意思的白玉堂，闷声问道：“怎么办？帮不帮？”
　　白玉堂缓缓坐起，目光落在来者右手握着的长剑上，勾唇一笑，悠悠然的问道：“南侠展昭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寻求庇护？”
　　展昭微微一惊，他虽然知道屋中有两人，但却没想到会被人识破身份，侧身退了半步，全身都紧绷起来，防备的向声音来处瞧去，在看到懒懒的坐在竹榻上的人之后，不由将一双眼睛瞪成了猫儿眼：“你……白玉堂？你怎么会在京城？”
　　他和这只白耗子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烟花之地再见。想起小的时候，一点小事这白耗子也能将自己笑个没完，这次被他抓住自己躲避追兵躲到这风尘场所，以后还不知道要被他笑到什么时候。
　　没错，展昭和跑到京城要找“猫”算帐的白玉堂是认识的，展家和白家算是生意上的伙伴，展昭和白玉堂也是自幼相识。白玉堂在第一次到展家的时候，就看中了展家后园连叶湖中的风莲馆，之后每年夏天都会到展家住上两个月，美其名曰乘凉避暑，但在展昭看来，这白耗子分明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展昭十五岁时，无双心法已至九层风火大关，故而闭关一年，潜心练功，那年夏天白玉堂便没有再来展家。之后展昭艺成出关，白玉堂已经跑到江湖上四处闯荡去了，展昭也开始了自己的江湖行，虽然彼此都能知道对方在江湖上名声日渐响亮，但却一直没机会碰面，着实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在这般尴尬的地方。
　　白玉堂一见展昭瞪圆的眼睛心里就乐了，今天是撞了邪还是撞了运，说曹操曹操就到，自己还没去找这只“猫”，他居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看这样子就知道展昭是为了躲避什么人，能让堂堂南侠奔逃的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收敛了心神，白玉堂心里得意洋洋的暗道：展昭啊展昭，你这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白爷爷当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展昭，你好好看着，你这只御猫，是被我锦毛鼠救的，这个人情，你欠定了！
　　虽然隔着一层黑巾，白玉堂还是可以想象展昭此时的表情，脸上笑意更盛，伸手将手中酒壶搁在一旁，起身道：“京城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凭什么你来得白爷爷就来不得？展小三，你可真是越活越能耐了，你想见漪月就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走又有什么，堂堂南侠，半夜三更的这样闯进来，不怕你爹知道了，回去对你动家法？”
　　白玉堂这一站起，更显身长玉立，加之俊美非常，望之当真便如江上泠泠秋月一般，轩轩韶举。
　　展昭望着白玉堂一双清泠的眸子，心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抓不到，只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懒得理白玉堂那口下不留情的话。展昭觉得身上更加无力，退了一步半靠在门上，伸手拉下面上蒙着的黑巾，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样离开这映月楼。刚刚从那个无意中偷听了的房间门口抽身而走，展昭又是一番小心翼翼的避走，才终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到了漪月的绣楼楼下，不想听得前院喧嚣声忽起，展昭知道必是程观泰的人找不到自己，便派了更多人前来搜查，不及细想，便勉强提气跃上二楼，闯了进来。
　　白玉堂在展昭面上黑巾拉下的一瞬，就没有移开过眼光，他自己虽然最忌讳别人拿他的相貌来品头论足，但却还是极自负自己的俊美相貌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几年不见，展昭的相貌也是愈加的出色了，那一份温文尔雅的气质，当真是将江南的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难怪江湖传言，南侠温文如玉，展家三公子钟灵毓秀。只不过，那微微苍白的脸色，让他原本就清俊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秀气，看起来竟是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要文弱几分。
　　看着站在当地摇摇欲坠的展昭，白玉堂忍不住眉头一皱，“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暗算了？”
　　“没什么，借白兄的地方暂时躲避一下就行。”事关重大，又和江湖没什么关系，展昭也不好对白玉堂多说。
　　白玉堂向是七窍玲珑的心肝，如何听不出展昭的敷衍之意，冷哼一声，道：“怎么，展南侠入了公门，便不认昔日的江湖朋友了？还是，你展三公子不屑对我白玉堂说实话？若是如此，你也别跟我借地方，有本事外面的事你自己摆平！”
　　展昭实在是哭笑不得，几年未见，白耗子这一张嘴还是这么厉害，看来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说过他去。轻声一叹，展昭无奈的道：“我……夜探了一个案子里的疑凶的府邸，被人发现了，追到了这里……”
　　白玉堂立时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哈哈，你堂堂南侠居然也有被人追着跑的时候？来来，今天有白爷爷在，定保你平安无事。”说着，上前一把拉了展昭，却觉手下冰凉，白玉堂不由微怔，外面很冷吗？怎么这人的手冰成这样？不过，就这么一拉，白玉堂已然探得展昭脉息空虚，内息甚弱，心下立时便知自己方才猜得没错，展昭应是中了外面搜查他的人的暗算。想到这里，白玉堂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特意来京城找眼前之人的麻烦的，怎么此时见到人却反而帮起忙来？
　　展昭无奈的被白玉堂拉着坐下，一时只觉窘迫。花楼他不是没有进过，去年曾经被二哥骗进去过一次，当时只是听听曲便已经闹得他满脸通红，这一次却是他自己闯进来的，而且，看这屋里孤男寡女的情况，展昭很难不去怀疑是自己打扰了人家的好事，一想到这里，脸上的热潮便不由自主的又热了几分。
　　白玉堂看着展昭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早就笑得几乎要忍不住，这只猫还真是有意思，这么大的人了，竟能害羞成这般，好玩。这御猫大人现在这副模样，自己想要跟他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也不行，不过，既然他这么害羞，他锦毛鼠不妨就先逗逗猫，算是提前要点利息回来。
　　他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展昭，“喏，先喝口茶压压惊，”又故作不经意的听了听前院传来的吵杂声，道：“就是那些人在找你？是什么人？”
　　接过白玉堂刚刚递过来的热茶，展昭捂在手里，只觉方才在外面冻得发僵的手指也渐渐回了些热度。他虽弄不清白玉堂到底为什么来，但毕竟是自小一起玩大的朋友，对他的性子还是颇为了解的，知他是可以交托的人，心里便没做任何防备，只是程观泰的案子涉及较广，他不愿白玉堂因此惹上麻烦，故而沉吟一瞬，还是含糊的答道：“是官府的人……白兄放心，若是一会儿被发现了，白兄便说是展某威胁你们便是！”
　　“笑话！”白玉堂冷笑一声，“莫不是在你眼里，我白玉堂就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
　　展昭一看白玉堂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又惹了他，只得好言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尽管给我安生在这呆着，有白爷爷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说罢，白玉堂转身向漪月道：“看你的手段了！”
　　漪月撇撇嘴，凉凉的道：“你揽下的事，却要我来出力气，真是没天理！”
　　片刻，漪月端了个木盘过来，见展昭一脸诧异的瞧着木盘里的瓶瓶罐罐，不由笑道：“展少侠不用担心，漪月略通易容之术，展少侠若是改头换面，外面的人就算站在展少侠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
　　展昭这才明白，感激的看了看漪月，低声道：“有劳姑娘了！”
　　白玉堂幽幽低笑一声，不再多话，倚身一旁，看着漪月忙碌。
　　展昭此时只觉手足发软，倦意涌上，但未脱险境，自是一丝都不敢松懈，强撑着半靠在竹榻上，感觉漪月一双纤白细嫩的玉手不断的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由脸上的热度可以知道，自己脸上的红潮大概一直都没有散。一夜奔忙，加上三馨散的药性此时已不可抑制的发作起来，展昭觉得身子越来越无力，委实有点撑不住了。
　　正感到神智有些昏沉的时候，展昭却敏感的察觉腰间衣带一松，他本能的伸手去压，却碰到了另一只手，心头一跳，展昭猛然吓得清醒了些，微微惶然的抬眸，却对上白玉堂一双漂亮的凤眸，神思又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你干什么？”展昭讶异的望着白玉堂，声音出口才却是连自己都惊讶的无力。
　　白玉堂邪邪的一笑，道：“帮你换衣服，你穿这么一身夜行衣留在我这里，是怕别人认不出你吗？”
　　展昭脸上又是一红，半撑起身子，避开白玉堂那让他心慌的目光，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你看你现在手脚发软，等你自己穿好，外面的人早就查过来了，”白玉堂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抽去展昭夜行衣的腰带，手指灵活的扯开展昭的衣带。
　　“等……等一下！”展昭一惊，再忍不住，一手抓住白玉堂的手，语声微颤：“我自己可以……”
　　瞧着展昭慌乱的样子，白玉堂玩心忽起，凤眸一瞬闪过一道不明的光，唇角泛上了点邪气：“如果……我说不呢！”
　　“你什么意思？”展昭也紧盯着白玉堂，他已经察觉了白玉堂的不对劲，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忽喜忽怒的性子，自己就算和他认识时间不断，却也还是不习惯。
　　白玉堂仍是幽幽的笑：“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没想到展大人你并不领情……”他此时语气里的得意掩都掩不住，手上用力在展昭后腰上一揽，将展昭整个人揽起来，不顾展昭的挣扎，一把扯下了他的夜行衣。见展昭夜行衣下就只着了件中衣，白玉堂不由一怔，难怪手下的身子冰凉，这人不怕把自己冻死吗？
　　“你……”展昭又惊又怒，拼力挣扎，但他此时半分力气也没有，挣了几下，非但没有挣开白玉堂的钳制，反而挣得自己腕上生疼。听得白玉堂唤自己为“展大人”，展昭心里不由一动，难道这耗子是因为自己入了公门才这么别扭？
　　“白玉堂你别闹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啊？展大人，你这南侠的名头是怎么叫出来的？这几年的江湖你是白走了。”白玉堂冷然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展昭，得意洋洋的道：“白爷爷也不打算干什么，就是想要跟你好好算算账！”
　　“算帐？”展昭语带讶然，自己和他几年没有见面，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个阎王爷，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白玉堂，展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我哪有什么账要跟你算？我现在有公务在身，没空没你瞎闹，你放开我！”展昭一气说完，已忍不住喘息起来。
　　“你还敢说你没有得罪我？”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推倒在榻上，半个身子凑了过去，咬牙切齿的道：“明知我五人自号五鼠，你还敢叫什么御猫，不是欺我陷空岛又是什么？你既不愿我帮你穿衣，白爷爷就不帮你了，也省我多少事！”说着，又一把将展昭拉起，拽着他到了镜前，以一副看好戏的口吻道：“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可满意吗？”
　　展昭被他扯得跌跌撞撞，到了镜台之前，忙伸手撑住镜台，稳住自己的身子，耳边听得白玉堂的话，抬头看时，却吓了一跳。镜中的自己长发披散，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玉堂扯去了发带，再看镜中面容，眉目如画，清俊文秀，五官之上，只略略有一点自己的影子，但粗看之下，却是大不相同。展昭没工夫佩服漪月的易容手法，他的心思还在白玉堂刚刚的话上。他定了定神，勉强忍住些微的眩晕，道：“御猫之号乃是圣上所赐，并非展某自己所封，展某也着实没有恃名号而欺江湖朋友的意思！”
　　白玉堂哼了一声，道：“白爷爷才不管你那名号是皇帝小儿所封还是你的包大人所封，谁封的你找谁去，让他收回‘御猫’二字，白爷爷便不再计较，不然的话，猫大人，你看我不把你的开封府还有皇宫闹得天翻地覆！”
　　“白玉堂！”展昭回身怒视白玉堂，“你不要太过分，皇上金口一开，如何还能收回，那是圣旨，岂能朝令夕改？”
　　展昭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白玉堂眼里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忽然神色一转，笑嘻嘻的道：“那我不管，你的名号让我们五鼠在江湖上颜面尽失，你要是不改就是与我们五鼠作对，你若不怕我们五人天天去开封府闹，你大可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白——玉——堂——”展昭为之气结：“你……你分明是趁火打劫！”
　　“我趁火打劫？”白玉堂冷冷笑道：“我要是趁火打劫，就直接把你交给外面的人了，还会费这么大功夫帮你的忙？展大人，你这气生得太没道理了吧？”
　　这也叫帮忙？几乎没把自己扒光了……
　　展昭想到这里，脸上又是一热，低头看看自己仅着中衣的样子，展昭心里却忽然不安起来，白玉堂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自己今日的确是有些失态，自己向来不是这么容易动怒的，怎么今日被白玉堂两句话几个动作就激起了怒气？这只白老鼠还真是有本事。
　　“他们来了！”白玉堂邪气的一勾唇，向漪月道：“把御猫大人这身皮拿出去丢了，别让别人看到，再连累了咱们自己！”
　　一直在旁边瞧着的漪月闻言暗暗摇头，心里开始同情起展昭来，白玉堂刚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对方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那只猫……原来是御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