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日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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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毕竟是太子，岂是那种被我用一句话就打回去的人？不然，我都可以当太子了。
她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一步步靠近我，整个身体几乎就要贴在我身上，低下头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巴正好处在我眼前。
“你若真想知道，何不今夜我们共同探讨一番？”
她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边，弄得我耳根子有些发红。
她几乎已经把站在我们周围的人当成空气了，如此放肆地对我说出这些话来。
一把将她推开，用轻蔑的眼神从头到尾打量她一边，对视上她玩味的笑意，耸着肩说：“可惜，我只对……感兴趣。”
那两个字我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肯定对方一定是看明白了我的嘴形。不然她的神情不会再一次这么难看。
被我掩去的两个字是：纯种。
今夜的寿星是司徒璧青，她根本顾不了我们，给我们安了个座就跑去其他桌子应付。整个“朝晖堂”里人头攒动，随便抓来一人她的身份都会比我们尊贵。
龙芯把一些重要人物一个个给我介绍过来。她指着一直跟在司徒璧青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说：“那人是重子尧，重楼的亲妹妹，当今二皇子。”
“她看起来很小孩，像是司徒璧青的跟屁虫。”
“她的确很崇拜司徒璧青。司徒璧青……也的确有让人崇拜的本事。”
龙芯每次提起司徒璧青时总会显得格外温柔，不知是不是被司徒璧青感化的。
“坐在太子右边的是司徒建耀，左边的是司徒光汇，她们分别是司徒璧青的姐姐和妹妹。尤其是司徒建耀，她总是和太子走得很近。”
我顺着龙芯手指方向看去，却正好对上太子重楼鬼魅般的目光。她一手执杯端于唇边，一手搁在桌上轻轻把玩一块翡翠绿玉佩，眼睛却直直盯着我，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使周身都环绕着不安分的气氛。
龙芯低声在我耳边叮嘱道：“太子是个很可怕的人，你自己要当心，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难道不是你自己对她有兴趣吗？不然干嘛一见到她轻微举止都怪怪的……
忙了一圈，司徒璧青总算回到我们这一桌。她接过丫头递上来的手巾轻轻抹去额头沁出的汗，将手巾重新递给丫头的时候，道了句“谢谢”。那个小丫头红着脸紧紧攥着手巾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真是个温柔清雅的人，世界上怎么会有看起来这么舒服的人呢。
二皇子重子尧也跟着来到我们这桌，看到龙芯的时候特激动地扑上去，结果龙芯微微一闪身，让这个小孩扑了个空。
“龙姐姐！你干吗要躲啊……我好想你的！”
“可我又不想你。”
龙芯的话一点儿也没有伤害到重子尧单纯的感情，小孩子眼睛骨溜溜一转，道：“我知道了，能让龙姐姐想念的人，也只有皇姐了！是不是？是不是？”
小屁孩声音特响，除了我们这桌外，其他较近的几桌都听到了，纷纷扭过头冲龙芯笑得特别有含义。
“滚！”龙芯终于翻脸了，一掌把小屁孩打回她皇姐姐身边，又冲着身边的人喊了一句，“看什么看！”
一回头，她就冲上我诡异的笑容。
“没想到你和太子也有奸情啊……难怪……”
龙芯脸颊一红，眼神飘到窗外，嘴里念道没有没有，你多想了。
嘿，小样的，你还骗得过我？
待在人多的地方久了，脑袋有些习惯性地发胀。自己当然不能和司徒璧青那样的人比，要是换成自己周旋在七大姑八大姨，索性给我一条七尺白绫自我了断来的痛快。和龙芯打了声招呼，原本也想和月道说一声，不料那小子已经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走出“朝晖堂”，气氛顿时清冷下来。余冬的夜里空气中流淌着冰凉安宁的因子，吹在人脸上，不由叫人精神一振。
有些漫无目的地在司徒府邸乱晃，反正再怎么走也不会影响到别人，主人家都聚在一块儿欢乐着呢。借着月色，穿过竹院子，绕过九曲回廊，在专门种植荷花的池塘边驻足了一会儿，感叹池子里鱼太多，破坏了池塘的安宁。随手捡了块大石头往水里一砸，没过半会儿水面浮起一条白鱼肚皮。
喵……
我将视线从砸晕的鱼身上挪到脚边，发现了一只通体洁白无瑕的波斯猫。应该还是小猫，身子骨还小，显得眼睛格外圆溜，在暗夜里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小猫看了我两眼，没理我，眼神早飘到池塘里那条被我砸晕的鱼身上去了。
肚子饿了吧，我好心打算想办法把那条鱼捞上来，不知从那个树丛里冲出个黑色影子，狠狠把我一撞，若不是我平衡能力好，早就跌入池塘和鱼儿一起泡冷水浴了。
喵……又是一声猫叫。
小白波斯猫此刻正被两只手紧紧箍住，手的主人小心翼翼地将小白猫举起来放在面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总算抓到你了……让你还乱跑！”
我被一撞后正坐在假山的阴影里，所以那撞我之人估计还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爬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声音有些怒气：“你撞了人怎么都不道歉？”
安静的夜里，可能是我忽然说话的声音有些突兀，把那捉猫人吓了一跳，手一松，小猫儿又逃脱了桎梏，三跳两跳竟跑到我脚跟便，用爪子挠了两下我的衣服下摆，扑闪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
猫啊，我前世今生最喜欢的动物。微微弯下腰放下手臂，小猫儿扑哧一下跳上我的上臂，将它抱起来，它也顺理成章地在我胸口一倒，舒舒服服地躺着。
“这是你养的猫仔儿吗？看起来跟我比较亲……”我抬眼看面前的人，因为她背对着月光，我还没看清楚，只见她一下子跪了下来，脸蛋深深埋在手下，就快亲吻大地了。
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处理，拉拉她肩膀处的衣服：“道歉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
这回，她的声音要比刚才对猫说话的时候要轻许多，也拘谨了很多：“这是规矩，大人……”
“大人？指我吗？”
“是的……大人……”
在我面前跪着的人，留着长发，一部分用丝带扎着，一部分有些零乱地披在肩上。穿着有些宽大的灰色布衣，从她拱起的背脊看得出，她相当瘦。
“你起来说话，我不喜欢盯着别人的脊梁骨说话。”
对方踌躇了一下，才慢慢站起身，退后一两步站直了，头却还是低着。
被人行这么大的礼，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但记得娘曾和我提到过，这个世界里的贱民遇到贵族时，永远只能匍匐在地上说话，绝对不能目视贵族，不然会被冠以不尊之罪。
“你是……”我怎么也说不出“贱民”二字，改口道，“你是这里的仆人？”
对方依旧低着头不看我，回答：“贱奴怎敢自称是仆人，贱奴是贱民。”
她竟然比我还直接，嗓音平静地犹如一潭死水，说着自己低贱的身份。
对着这样一个人，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胡乱说：“你刚才在这里干什么？”
“贱奴正在抓猫，喂养这只猫是贱奴能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她一口一个“贱奴”，说的特别流畅，我却听得特别不舒心。
“这里没别的人，不用自称贱奴了，自然点好……还有，你能不能抬起头说话，总不能老让我对着你的后脑勺吧……”
尊重的体现，是相互的。我从来没觉得，跪着和我说话，或者低着头不敢直视我，都是尊重我的表现。只有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也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睛，这样的交流，才算得上是尊重。
她有些惊讶地抬了一下头，对上我眼睛的那一瞬间又低下了头。
就这么一瞬间，我被华丽地怔住了。
这是一对怎样的眸子，让我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明明是一对璀璨光耀得赛过世间任何玉珠的眸子，却充满着自卑、恐惧和不安。
她看我的那一眼，充斥着疑惑和彷徨，像容易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在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的时候就立刻缩回进去。
我重新打量眼前这人。个子应该和我差不多高，却一直低着头略带驼背，这样一来比我矮上半个头。有些污迹的灰色布衣套在她身上，腰间用了跟已经算不上白的白腰带系住，脚上没有穿鞋子，赤着光溜溜的脚，在月光下照的白亮白亮。
见我在打量她的赤脚，她有些不好意思，脚趾有些纠结在一起，想要往裤子里缩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似乎正在回想自己的名字。难道因为自己一直称自己为贱奴，就快把原本的姓名都忘记了？
她想了想，说：“贱奴没有姓氏，好像记得小时候娘唤我叫遗儿。”
“遗儿……”遗忘的遗，怎么连名字听起来都这么心酸。
“好吧，遗儿，把猫还给你，有空我再来看看它，真可爱。”
将小白猫递给她，她有些惊慌地伸手过来接，冰凉的手臂微微触碰了我的手掌。
她吓了一跳，立刻说：“对不起大人……贱奴弄脏了您的手……大人请处罚贱奴……”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笑了笑。
“怎么没关系？当然要处罚！而且是重重地罚！”
一个有些讨人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遗儿一听立刻重新跪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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