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重生很心累》尚且而扉

21、万象之贰一

　　“在看你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锁情佩本就是林易身上的一部分，裴羽枢如此说来也不是很心慌。

　　林易伸出手:“我给你的那把剑。”

　　“那是剑？我还以为师兄是想让我吹箫呢。”裴羽枢不情不愿的松开林易的腿，不顾林易骤然变色的脸，磨磨蹭蹭拿出竹居。

　　林易接过竹居，将一丝灵力附在其上，灵力把带来的信息展现在识海中，竹居还是如同死了般沉寂。

　　没有丝毫反应。

　　“师兄在干什么？”裴羽枢明知林易是想试图从竹居上来找出蛛丝马迹却还故意问道。可竹居没认出来他，当然不会与他有共鸣。

　　其实对于被识破这种事，他虽觉得无所谓，但又不想早早以裴羽枢的身份面对林易。有些事朦朦胧胧的，比直接捅破要好很多，然而现在，他还没有确定林易对他看法如何。

　　上一世，林易对他若即若离，每一次在他觉得自己有希望打破林易那层冰膜时，林易总会重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入魔后也好，决裂时也罢，林易对他的态度一次比一次更偏激。几度让他绝望，想要放弃这份感情，可又不曾能够放的开手。

　　然而……看着现在的林易，裴羽枢有些不确定了。

　　他在别人的感情路上常常充当着军师这个角色，自问情商也不比林易低。可当对象一个换成自己，一个换成林易时，他却有些把握不住，总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只能装下去，如果必须要坦诚相见，至少，那会在他想明白这些事之后。

　　林易有静静看了他半晌，将竹居收起来，没有解释，没有质问。

　　“师兄，你的锁情佩上为什么没有名字？”裴羽枢试图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又不知要怎么起话题，就把刚刚产生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不需要知道。”林易甩袖便走。

　　他健步如飞，裴羽枢本来就短小的腿倒腾断了也追不上他。只追了一会儿，委屈之意便从内里泛出，直直逼上心头。

　　林易，你生什么气，我都还没跟你发脾气呢。

　　裴羽枢越想越气，干脆也不追了，就地蹲下把头埋进膝盖，就像一只挡在路中央的小鸵鸟。

　　燕且歌从后面拍了拍这只小鸵鸟。

　　“走开。”裴羽枢胡乱挥开他的手，闷道。

　　燕且歌蹲在他身边，道:“小师兄，我们去吃饭吧。”

　　“不去。”

　　“晚饭有茶食刀切、杏仁佛手、合意饼、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翔龙□□……”燕且歌循循善诱。

　　“闭嘴！”

　　“芫爆仔鸽、炒墨鱼丝、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

　　燕且歌非但没闭嘴，反而更加滔滔不绝起来。

　　“别说了……”裴羽枢的声音微弱了许多，临近投降边缘。

　　“花菇鸭掌、五彩牛肉、随上荷叶卷、红豆膳粥、一品官燕，最后还有新采的信阳茶呢！”燕且歌一脸向往，终于说完了。

　　裴羽枢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燕且歌发现，原来这个小师弟也是有弱点的呀……如果吃算的话:“走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不吃饭啊，这样对身体多不好……”

　　“好了，别说了，带我去饭厅。”裴羽枢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后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才不是因为被燕且歌报的菜名听馋了才会屈服。

　　“好！”以食为天的燕且歌听到这句话，撒了欢的往饭堂冲去。方才他在吃饭路上遇见鸵鸟裴羽枢，本着主人之礼才会去问问他。

　　路上，燕且歌按耐不住即将修仙的兴奋，拉着裴羽枢问东问西，这让裴羽枢不禁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得知要去啸霜宗修仙时，几乎与他此刻的情态如出一辙。

　　“你说我的排名应该是五还是六，或者是七？”燕且歌问了后见裴羽枢不理他，就揽住他肩膀，一副哥俩好样，完全忘了刚见面时那一巴掌的滋味，“问你呢问你呢！”

　　裴羽枢翻了个大白眼，才回答道:“林师兄是二师兄，二师兄后面还有哥舒师兄们和……魔尊。”他顿了顿，“我比你小，还没有到入宗的年龄。师兄是破例把我带出来的，所以你的排名应该在我前面。”

　　叫了裴羽枢一路“师兄”的小少爷石化了，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才道:“那个大魔头还算啊？那我应该是一二三四五六，第六个？”

　　“你算术没错的话，是这样的。”裴羽枢应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叫我师兄！”燕且歌得意忘形。

　　裴羽枢冷冷瞪了他一眼，燕且歌噤声。

　　过了会儿，燕且歌还是憋不住，又开始唠叨起来，让裴羽枢巴不得插个翅膀飞到饭厅。有钱人就是无聊，没事干把家修的这么大干嘛。

　　“林师兄应该是很讨厌大魔头的。”燕且歌说完自己听见的八卦，总结道。

　　“嗯……嗯？”裴羽枢神游天际的灵魂被这句话拽了回来，可是他根本没有听到前面的，就拽着燕且歌问:“你刚才说呃什么？就林师兄讨厌大魔头前面。”

　　燕且歌很受伤的看着他:“你居然都不听我说话！”

　　裴羽枢无语，他本来就是个喜静的人，能容忍他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这么久已经很大度了，他居然还抱怨自己没有听！

　　但实在是很在意他的上一句话，于是裴羽枢强行柔和道:“抱歉，方才走神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呃……”燕且歌被裴羽枢忽然变化的态度吓了一跳，挠挠头，说:“可以可以。”

　　“我听说啊，裴羽枢本来就是要继承宗主之位的，林易修为比他高资质比他深，因为这当然心有不满，但却还是念在师兄弟情谊上压下来了。本来在裴羽枢入魔成为魔尊后，下任宗主非他莫属，可是宗主却迟迟没有让他接手，反而屡次劝说裴羽枢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所以嘛，在别人找林易剿灭魔教时他才会那么积极，这跟他平常冷淡的作风很不符合诶。”燕且歌清了清嗓子，没有注意一旁安静的裴羽枢，“裴羽枢死后，宗主悲痛欲绝，好像无心选举下任掌门，一直在拖着耗着。林易屡次旁敲侧击也没有让宗主说出掌门之位要传给谁，就越发痛恨裴羽枢，认为是他挡了自己的道。在恨意使然下，他修为止步不前，整日酗酒，在别人提到裴羽枢名字时也会把仇恨转移到那个人身上，然后把说话的人打一顿……唉，要真是这样的话，这种师兄人品也太不好了吧。”

　　……哦。

　　裴羽枢的第一反应，这是无稽之谈。

　　因为他们宗内的每个人关系都非常好，根本不会因为宗主之位传给谁这种外人看起来很大，而在他们眼里不算是事的事来内讧。宗主之位只能说明谁更适合来接手以后的各项事务，又累又麻烦，根本不是外人眼里权利与地位的象征，别说抢着要，就算他贴上独创剑法白送，师兄弟们估计都不想接手。

　　但仔细一想，自己又不是非常非常了解林易，万一林易真的是这样看自己的呢……回想起燕且歌说的话，裴羽枢突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只知道林易不是个甘愿屈服平淡的人。他就像一只正在养精蓄锐的雄鹰，在等待一个张开翅膀翱翔天空的时机。

　　自己是不是耽误了他的时机。

　　魔尊陷入了无意义的纠结中……

　　所以说，八卦八卦，有扒就有挂，本质就是瞎扯胡说，把已知信息和猜想结合起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可哪怕是曾挂过一次的裴羽枢，到现在还是没能抵抗八卦的诱/惑，依旧受着它的影响。

　　燕且歌绝对不会想到，自己随意的一番话，会让裴羽枢陷入长达几个月的深思。

　　燕且歌说完后等了会儿还等不见裴羽枢的回复，就推了推默不作声的他:“你觉得呢？”

　　“没什么感觉。”裴羽枢纳闷，他是希望自己有什么感觉，这种跟别人一起八卦自己的行为真的很奇怪。

　　“宗主会不会不喜欢我？”

　　燕且歌有些担忧，不论怎么算，他都是横空蹦出来的一个徒弟，感情基础依然没有其他人那样深厚，再者他听说啸霜宗宗主是个无厘头。当然，这种话他才不会当着裴羽枢的面说出来。

　　“你想让他带着你去成亲？”裴羽枢随口道。

　　“不是，唉你好烦！你说我可不可以直接去问林师兄啊。”

　　燕且歌气的跺脚，可又不敢拿身边的人怎么样。

　　“问他什么？怎么才能和师傅成亲？”

　　“他和魔尊的关系啊。”

　　裴羽枢诚恳道:“你挨过打吗？”

　　燕且歌愣了愣，道:“刚挨过。”

　　“那不叫打，叫善意的抚摸。”

　　“……”燕且歌知道自己辩不过他，只好转移话题:“晚上旁边的镇里会有河灯会，要不要带你和林师兄一起去看看？”

　　“河灯？”裴羽枢思索了一会儿，回想起方才林易离开的背影，挑了挑唇，勾出一抹淡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