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风霜之拾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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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吧。”裴羽枢把面前的小汤包夹了一个到哥舒瑜盘子里。
哥舒瑜没有动筷子，道:“在辟谷。”
“窝搅得屁股么用。”裴羽枢一边吃着汤包，一边道。
“……师兄，吃完再说。”哥舒瑜帮他到了杯茶水，生怕裴羽枢噎到。
“我觉得辟谷没用。”裴羽枢咽下最后一口汤包，道，“吃不了东西的日子好生无趣。”
“噗。”哥舒瑜笑了，清晨客人不多，他也就没有带面纱。
“你们下一步要去哪？”裴羽枢问到。
“下一步大概就是先去找小乞丐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回到领任务的地方去交差，时间允许的话我们还想回宗里一趟，再下山继续寻游。”哥舒瑜想了想，回答道。
“你们可以在宗里接个任务，这样方便，也不用四处奔波。”裴羽枢放下碗筷，从兜里摸出昨晚画好的符纸，递给哥舒瑜:“至于那个小乞丐，他要是还不配合，你就用这个。”
“宗里要是有任务，早就被交给他们自家师弟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哥舒瑜难得埋怨了一句，他接过符纸，感激道:“谢谢师兄！”
“不用谢，昨天我打你的那套剑法你要是记着就多练练，到了三式之后不用内力也能施展，比较保险。”裴羽枢眼巴巴瞅着哥舒瑜盘子里的汤包，心想如果他不吃能不能自己拿过来吃啊……这具身体还在成长期，对食物的需求量自然是不小。
“嗯，对了师兄，我跟你说一件事。”哥舒瑜有些犹豫:“就是你这几年最好忍一忍不要去百印谷找淮衍君，百印谷杂修多，其中不乏专精魂魄之术的，如今你的魂魄还没有和躯壳完全融合，很容易被识破。”
虽然不太情愿，但裴羽枢知道哥舒瑜是为了自己好，只得答应道:“好。”
“还有二师兄那边……你打算坦白吗。”
“我……”裴羽枢有些纠结，看林易现在这个状况，显然是对他还有爱恋之情，但如果直接向他坦白自己就是裴羽枢，怕是不太保险。虽然他信林易不会将他的身份暴露出去，但只怕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多，他的存在就越危险，如今在还没有万全之计时，他不太想和林易坦诚相见，“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哥舒瑾空着手从楼上下来，他本就是想躲开林易，所以根本不存在那“忘带的东西”。
“考虑这个汤包要不要给你吃。”哥舒瑜见到哥舒瑾，心情明显松懈了下来，他夹起汤包，用另一只手接在低下，把汤包放在哥舒瑾嘴边:“来，小心烫。”
哥舒瑾弯腰小咬一口包子皮，咬出破洞后吸干里面的汤汁，最后把包子咬了一半，然后用嘴叼着剩下的半个，塞在哥舒瑜嘴里:“挺好吃的。”
哥舒瑜被强行塞了半个包子，只得嚼嚼咽了下去。
裴羽枢满脸:说好的辟谷呢？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选择性辟谷的人！师兄呢？赶快回来，他要被闪死了。
哥舒瑾牵着哥舒瑜，道:“走吧，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家。”然后路过裴羽枢面前时驻足揉了揉他的头发:“唉，可怜的小师弟，祝你和林易相处愉快。”
裴羽枢撅嘴顺了顺被个哥舒瑾揉乱的头发，他巴不得天天和林易在一起呢！
“那，再见。”哥舒瑜向裴羽枢挥了挥手，然后被自家弟弟拽走了。
两人的谈话声从客栈外传来:
“你和那个李潭关系很好啊。”
“阿瑾，他也是你师弟。”
“不听不听，□□念经，你要是再跟他说话，等回宗里我天天给他做西瓜皮炒竹笋。”
“……”
再后来的，裴羽枢就听不清了，但就凭刚才那点，也足够他哭笑不得的了。
林易那着灌满的酒壶归来，也没有问哥舒兄弟去哪了，他带上裴羽枢，再带上干粮，牵出马厩里的马，把裴羽枢抱到马背上，在镇子里林易怕伤到行人，也不敢骑上去，就在前面牵着马走路。
裴羽枢坐在马背上，比路上行人都高出一头，他百无聊赖，想起昨天没有说完的话题，就道:“师兄，我们继续吧。”
“嗯？”
“你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桃酥。”
林易想起昨天的经历，太阳穴一跳一跳钝钝的疼。
“最喜欢的动物？”
“小熊猫。”
“最喜欢看的书？”
“剑谱。”
“最喜欢的颜色？”
“黑色。”
“太沉闷了，换一个吧。”
“桃红色。”
“不可能！不要骗我！”
“……竹青。”
“嗯，下一个……”
裴羽枢一连串又问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都和自己记忆里对上了号，现在就只差最后一个了——
“师兄，你喜欢的人是谁？”
“你不认识。”
“说嘛。”
“不。”
“是漂亮的大姐姐还是帅气的小哥哥？”
“死人。”
……林易！
裴羽枢瞪大眼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瞪出个窟窿。虽然这个答案真的是一点漏洞都没有，但为什么不能委婉一点，这么耿直要闹哪样？！
于是他刚刚软下来的心有如被万千铁壁包裹在其中。他暗暗下定决心，未到时机成熟之前，绝对不会让林易知道他就是那个所谓死人！
林易不知道李潭为什么突然就变得生气了起来，但小孩子两腮鼓鼓的，看起来还挺好玩，他就没有去试图熄灭他的怒火。
出了城，林易翻身上马，把裴羽枢放在身前，马背地方有限，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裴羽枢使劲按捺住自己想揩油的心情，让自己矜持矜持再矜持。
才走了一点路，马就突然停下来，从鼻子里喷了口气，不停的踱着步，死活是不肯再前进。
“小白，怎么了？”林易对着通体漆黑唯有马蹄是白色的小白问到。
小白当然没有说话，它只是不停的焦躁、踱步。
裴羽枢认识这只黑马，这只黑马是林易最爱的一匹，也是陪林易从小长大的好伴侣。想当年裴羽枢也曾有一匹自己的马，名叫小黑，小黑同体雪白如同蚕丝绸缎，日行千里气都不喘一下，也不娇惯，给什么吃什么，小白和小黑是好兄弟，但因裴羽枢的入魔，两马不得不被迫分开，在裴羽枢身亡后，小黑便不知了去向。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匹白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马背上的人身穿一袭白衣，裴羽枢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来得及看到那匹马，于是更加思念起了自家小黑。
不过……等等？裴羽枢好像想起了什么，惊愕的看向身后，然而马早已跑远，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大屁股。
那个不就是他家小黑吗？！
显然林易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看着马背上人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拉了拉缰绳，小白这次没有拒绝指挥，向着原定方向扬尘跑了起来。
裴羽枢欲哭无泪，只能看着小黑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估摸着又走了半日，两人一马来到一处山庄前，山庄远看金碧辉煌，近看就更是奢华，连门上的门匾都是纯金打造的。
林易把小白栓在树下，拍了拍对着金门匾咂嘴的裴羽枢的脑袋瓜，道:“到了，下马。”
裴羽枢不清楚林易为什么要来这种和他格格不入的地方，这地方看来应该是什么极其有钱的商贾人家的住所。
林易走到镶着不知名宝石的大门前，扣了几下，朗声道:“在下啸霜宗第二十八代弟子林云破，今日前来接贵公子到宗内修行。”
门仆把门开了个小缝，用看货物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几眼林易。见他穿的寒酸至极，手里又什么东西都没拿，便没好气道:“你先等着，我去跟姥爷汇报一下。”
林易颔首，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裴羽枢看不惯林易被人下冷话，就从路边的树荫下跑过来，拽拽林易衣袖，不满道:“师兄来这里干什么？他这是什么态度呀。”
林易淡淡道:“无妨。”
阳光不是狠毒，但也照的人大汗淋漓，裴羽枢陪着林易等了一会儿，实在等不下去了，就上前开始踹门，林易等的也有点心烦，便没有拦着他。
有他在，难不成还有人敢打他不成，所以就由着裴羽枢胡来。
门仆再次打开门，嚷嚷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哪来的野小孩。”
裴羽枢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让我们进我们就走了。”
门仆在燕家待久了，什么达官贵族没见过。当然不把裴羽枢一个小孩放在眼里，吊着气道:“说的像谁稀罕你们啸霜宗似的，赶紧滚吧滚吧。”
林易此刻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此次受师傅的委托来接师傅故交的后代回啸霜宗修行。跑了这么远的路不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贬低啸霜宗，饶是他这般冷淡的人都恼怒起来。他把手放在竹亭的剑柄上，沉声道:“叫你家主人出来。”
“才不……”
“小狗子，外面怎么了？”门里传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
“回……回少爷，又来了两个借着啸霜宗名义行骗的，我这就把他们打发走！”小狗子献媚道。
借着啸霜宗名义行骗？裴羽枢好奇的听着两个人谈话。
“诶，没准是真的呢，你让开，让我看看！”
门被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穿金戴银，好不富贵。
少年刚好和站在门口的裴羽枢打了个照面，他愣了一下，惊讶道:“好一个俊秀的小姑娘。”
“啪”。
燕家九代单传的被宠上天的根本没受过挫折的小少爷的第一次，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中，给了裴羽枢。
裴羽枢冷漠的收回巴掌，拽起林易道:“连男女都分不清，要眼睛闻味呢？师兄我们走。”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风霜之拾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