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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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白术昏了过去，一头栽进水中。
段凌天在水上一掠，把人捞了出来。
“性子倒是不错，难怪他肯看重。虽然资质差了点，不过没事，有他在，还怕没洗髓丹吗？”
丹白术是累极脱力，身体却没受什么伤，修真之人身体好，经过一夜修整，到了第二天清晨，便已恢复了过来。她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屋中，身旁的桌上放着一瓶丹药和一堆吃食，吃食用法术温着，热气腾腾。
倒别说，丹白术真有点饿，她虽已辟谷，可昨天消耗大，还是得补充补充的。
拿起桌上的包子啃了两口，房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丹白术吓了一跳，差点把包子丢出去。
“徒弟，起来了，起来了，师傅请你吃烤肉。”段凌天一边拍门，一边叫嚷，三遍之后，见丹白术不开门，抬脚就踹出个洞。
看着眼前漏风的洞，丹白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傅，你是要谋杀吗？”避开只差一线距离的臭脚丫子，丹白术指着洞说：“你这样，让我晚上怎么休息？”
“休息？”可能是听到了笑话，段凌天捧起肚子在地上打滚：“照你这水准，今后一月都得在瀑布下挥剑，你跟我提休息。哈哈哈。”段凌天一边笑，一边捶地，根本感觉不到被弑师的风险。半晌后，可能是瞥见徒弟的脸色不好，他一个打挺站起来，严肃道：“不就是扇门吗，师傅给你修。来来来，我们吃烤肉。”
掏出个黑漆漆的炭块递了过去。
丹白术看了它一眼，仔细辨认了许久，总算发现了一丝烤肉的样子。
不是很想要它，可能有毒。
丹白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您既为师父，自当徒弟给您烤肉，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还是您留着。”毒害自己去。
丹白术说完，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可还没走出几步，突然瞪大眼睛退了回来：“师傅，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给你烤肉，走，捉灵兽去！”一个箭步走到段凌天身后，把他半个身子挡住。
丹白术也不等他说话，拽着他就往山下去。
“徒弟，你急什么，我这儿有灵兽，不用捉。”
一连跑了几里跑，丹白术渐渐缓下了脚步。左右望了望，见没有那人的身影，才长舒一口气：“嗯，确实不急。师傅，我想了想，烤肉随时都能吃，还是练剑重要。你也说了，以我的水平接下来一个月都得练剑，我还是抓紧时间吧。走了。”
丹白术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段凌天不太明白，自己这话似乎没毛病呀，怎么到口的烤肉就飞了呢？
“唉徒儿，你别跑，练剑算个什么事儿，我们先烤肉啊。”
甩开了段凌天，丹白术飞快地往回跑。她没有特意去找人，而是如昨天一般，跑到瀑布下挥剑。一次，两次，当第三次挥剑的时候，一具炽热的身体贴上了她的背。
“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他。”苍溟贴在她背上，非常不爽地把她发髻上的叶子扯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丹白术看了眼水里的绿青，没敢救。
“因为我看他不顺眼。”苍溟一点儿都没遮拦，直截了当地道：“我想杀就杀了，要什么理由吗？丹白术，你别跟我讲其他人，你告诉，那天，你看见我不在，为何不来寻我？”
“哪一天？”丹白术略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明白过来，撇嘴道：“你要走，我还拦你不成？你有你的事情，我干嘛要妨碍你？”
想起那天的事，丹白术心里就很不开心。
可苍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只是道：“不妨碍，你的事情，怎能算妨碍。还有，那天我没有走，我只是……”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
丹白术被勾起了好奇心，急切地问道：“只是什么？”
“没事，你婚退了没？”苍溟岔开了话题，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那一日，黑衣人燃烧神魂，重伤丹白术，若非苍溟动用元神之力替她疗伤，她便得死在那里。只是，那时的苍溟才离开封印，自身力量尚未恢复，又消耗了过多本源之力，到了第二日白天，便维持不住人型，化为了魔气。
那团魔气就是他，只是这种事情怎能说出来，一来，他嫌丢人，二来，他不想丹白术有负担。
苍溟不肯回答，丹白术很不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苍溟的不告而别，她总是耿耿于怀。
冷哼了一声，她转身走了出去。苍溟见她不搭理自己，顿时就恼了起来：“站住，我在问你话呢！”大跨几步，追了过去，苍溟一把捏住丹白术的肩，道：“你告诉我，你到底退婚了没？”
丹白术不肯说话。
见此模样，苍溟皱眉道：“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自己来。”
苍溟想做什么？是把她前未婚夫杀了，还是剁了？
丹白术想了想，虽然她挺讨厌姬无双的，可还不至于要他死：“苍溟，你冷静点，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婚，我已经退了，如今在清尘派学剑，段凌天是我师傅，他要是死了，我会有很多麻烦的，你收敛点，别闹。”
掰开苍溟的手，转身看了他一会儿。
他比离开时瘦了一些，脸色也更加苍白，长长的乌发束在脑后，面色有些沉冷，却不妨碍他丰姿隽爽。他的眼睛很黑，像深谭一样，看着你的时候，眼里便只剩你一个。
“你伤好了吗？”丹白术问道。
就这么一句，苍溟便被安抚了：“好是好了点，但没好全，不过应付那些杂碎是足够了。丹白术，你跟我去魔界吧。”通常来说，只要是苍溟想的，就一定会做到。魔界已是他的地盘，即便强掳了丹白术过去，也没什么不行。
只是，他不想这么做，也不想惹她生气。
这是为什么呢？
苍溟并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对所有物的纵容，又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
“丹白术，你要跟我走吗？清尘派没什么好的，他们有的我都有；他们没有的，我也能给你找来。你有什么必要留下这里？跟我走吧。”苍溟循循善诱。
可丹白术还是拒绝了他。
虽然清尘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棒，可相比于魔界，她还是喜欢这里：“苍溟，我是修仙的，不是修魔的，若去了魔界，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入魔，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丹白术这么不给面子，苍溟非常生气。这是他第一次说软话，竟还被拒绝了！
真是好想把她咬死。
这样想着，苍溟也没克制自己，磨了磨牙，低头就是一口。他咬在了丹白术颈上——那里的肌肤细滑，触感温热，苍溟咬着咬着就变了味，好想舔一舔。
作为一个魔，苍溟随心所欲惯了，想什么，就要做什么。
可丹白术不一样，她是一个人族姑娘，就算胆再大，也是会害羞的。苍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立刻把人推了出去。
“你推我干嘛？”苍溟没有防备，一下掉进了水里。
丹白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脸鄙夷。这年头流氓还挺横，坏事做得理直气壮。“明明是你没站稳，怎么还怪我，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快走吧，我师傅要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丹白术就不再看他，拿起手中的剑继续练。也不知练了多久，坐在岸上的苍溟都晒干了衣服，段凌天依旧没有回来。
“你做了什么？”丹白术非常确定是苍溟做的手脚。
他也不遮掩，甚为挑衅地道：“没什么，暂时死不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得看你表现了。一个要求换一条人命，怎样，你换吗？”
不换，丹白术非常想说不换。
她面前的男人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会开什么条件。可若她拒绝，只怕段凌天就要死无全尸了。
那是个好人，丹白术想给他留个全尸。
“苍溟，我们是不是朋友。”想了半天，丹白术突然问道。
“不是。”
丹白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两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僵硬，半晌后，丹白术先撑不下去了。答应就答应吧，一个条件换一条命，其实也不亏。
丹白术抿了抿唇，准备答应下来，可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沉不住气。
苍溟道：“一个段凌天，分量可能不够，那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帮你找爹娘。”
“他们还活着。”
“我在魔界用引魂灯看过了。”
许是怕她不信，苍溟又补上一句，可话一说完，他脸就黑了。这话说得，什么叫在魔界就看过，这样一说，岂不是显得他很上心？可偏偏，他还没法否认。
那日，他重伤去魔界，才一恢复人型，就去抢了引魂灯。这盏灯，是在一个大魔手中，修为甚高，以他刚刚恢复的身体，并不是对手。他应该再等等的，可一想到丹白术，他就等不下去了。所以，甫一恢复人形，他就上门夺宝。
那一战，打了五天五夜，最终以他重伤为代价，赢得胜利。
而这之后，他一刻也没休息，又以剩下的半条命，点灯探生死。
想到这里，苍溟的脸色愈发差了起来，自三年前遇到丹白术，他就越变越不像自己。可偏偏，他又不想放手，也不想伤她。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午后，苍溟刚刚被封印抽干了魔气，他看着闯入的丹白术，虽然很想杀人，却根本无力动手。杀不了人，苍溟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借着封印的力量，他以假血咒诓骗了丹白术，逼得她不得不每隔七日带丹药过来。
起初，丹白术是很乖的，因为受制于人。
可后来，大概是发现苍溟不杀她，这姑娘就开始可着劲儿的闹腾。往日里，若有人敢折腾苍溟，那绝对是死无全尸，再被鞭尸。可现在是在封印里，而苍溟也孤独了太久，有个人肯陪他，闹腾点儿也不是问题。
就这样一个人闹，一个人纵容，时间久了，便都习惯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连苍溟这种疯子都中了招。
“苍溟，其实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会帮我找爹娘的。”自从发现没了封印，苍溟也不杀自己，丹白术就开始习惯性地惹事：“不过吧，像我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欺负你，我答应你。只是我很忙的，不像你这么闲，所以换你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谁留在谁身边，苍溟倒不计较，只是他并不想放段凌天出来。
苍溟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对了，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生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