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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天灏带着墨香回了朝阳宫,再见墨香的吉祥,雀跃不已,冲上来抱着墨香叫道:“墨香,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可想你呢。”墨香很是感动,眼中闪过缕缕温情,将头靠在吉祥肩上,轻道:“吉祥,有你真好。”天灏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墨香是他从未见过的,吉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惹的她眼眶发红,柔弱外表下的墨香,内心是否也是那么遥不可及?
      “咳咳…..”一直被无视存在的李济世,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君上,请让臣为墨香诊治。”
      “吉祥,放开墨香,让李医倌为她治疗。”天灏命令着。
      吉祥忙松开墨香,抓着她的肩膀:“你又生病了吗?怎么会这样?”接近虚脱的墨香,灰白色的唇泛起一丝笑意,低低的道:“没关系,风寒而已,不碍事的。”吉祥连忙扶墨香到床上躺着,李济世前来诊视,搭过脉后,道:“只是小染风寒,无碍,臣这就开个方子,照方抓药,吃上几天就会康复。”
      李济世走了,躺在床头的墨香,望着床顶的纱帐发呆:只是小小的风寒吗?过几天就会好吗?这样的结果,让她有些失落,甚至希望自己病的重一些,奇怪着自己的这些想法,暗暗问自己:这一切是为什么?是否是贪恋那个怀抱?抑或是贪恋那张像他的脸?再或是贪恋的是他?本想着只要天灏喜欢上我,不用离开这个皇宫就行,可现在我似乎是对他动了心,怎么办好?墨香的心翻滚着,犹如在热锅上煎熬,她确实舍不得这个地方,舍不得这里的人,也舍不得这里的物,想到不久就将离开,眼眶又湿了。你是否像我一样,也在犹豫彷徨?
      坐在折批前的天灏,眼神微闭,若有所思。登基以来,种种事情,都显示着宫灏对我的不满,他是觊觎这个位子的,但他做事的手段我极不赞成,如果把百姓交给他,岂不是将百姓们推入了火坑?父亲啊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想到父亲,墨香的脸飘上眼间,早上朝会之时,她处变不惊的脸,淡定的态度,从容的步子,与世无争的眼神,让天灏的心再次沉沦。她只是偶染风寒,幸好只是小恙而已,很快就会好。随即又唉气:只是小小的风寒么?你不能在孤的身边多呆些日子么?相聚的时光为何总是匆匆?你请求去为父亲守陵,单单是只为了父亲吗?你如此的委曲求全,是否也在为我求全?孤是否该放你离去?念及此,天灏闭了眼,将手放在脑后,靠在椅上,宫灏的咄咄逼人,□□彦的不依不饶,莫相的以大局为重,父亲临终前的谆谆嘱托,相继扑面而来,这一切像是一根绳子,缠绕着他的脖子,让他觉得呼吸困难。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起了身,将折批放在一旁,踏出朝阳宫正殿的大门。

      墨香睡不着,下了床,径直走到窗边,望着如墨的夜,静静发呆。天灏和骏敏的影子在她脑海中交错,忽而是天灏的脸,忽而是骏敏的脸,天灏的温柔体贴,骏敏的豪放不羁,以及他们相同的容貌,萦绕在墨香心头,挥之不去。
      散心的天灏,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墨香的阁楼下,窗口那个柔弱的身影,不正是白天的人儿吗?!她没睡!正倚窗在想着什么,想出声唤她,正欲张口,看这她出神的样子,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的模样是那样安静,静的让人不想去打扰她,真想一辈子都这样静静的望着她。不知道这个梦能不能实现?也许这只是一个很遥远的梦而已。
      出了神儿的墨香,视线稍稍变了一下,却发现阁楼下有个长长有影子,借着依稀的烛光,墨香发现了天灏,四目本对,遥遥相望,天灏的眸子如夜晚的繁星闪亮,又透着种种关切。是他!墨香安静的脸泛起一丝潮红,刚才还在想他,这会儿他就出现,是在说他与我心灵相通吗?墨香的心激荡着,想告诉他,自己是如何期待他的出现,又是如何为他坐立难安,转念又想:不能告诉他这些,就要分开了,何必再提这些,只要见一见他就好,离别前能看看他,我就满足了。心底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墨香,下楼去吧,去看看他,你日夜相念的人儿就在楼下,既然你如此念他,何不与他面对面看上一眼,简单的说上几句话?
      她终于忍不住,匆匆跑下楼,来到天灏面前。不知是冷还是紧张,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仰视着天灏漆黑的眼睛,刚才想好的话语不知跑去了哪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天灏看着墨香,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认识了什么叫真情,又让他日思夜想,让他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深情的看着墨香,眼睛在说着:墨香,我喜欢你。
      灏眼中的火焰,烧的墨香心头一阵慌乱,墨香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看懂了天灏的眼神,天灏眼中的爱火,烧她的睁不开眼,烧的她如痴如醉,烧的她意乱情迷,她的心沉沦了,不知何时,天灏已经吻上了她的唇,墨香贪婪的吻着,她用尽所有的热情吻着天灏,仿佛她即将消失一样。也许早在天灏第一次去冷宫的时候,我就动了心吧,也许就在当时吻他的时候,已经喜欢他了,不管他长的和骏敏有多像,骏敏终究已经舍我而去,或许,该怜取眼前人吧!至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再重活一次,爱就爱了吧,父亲的女人爱上儿子,就让我成为这千古不伦之恋中的一员吧!
      天灏的心有些凉,这样的墨香,一定是下了离开的决心,结束了这场一个世纪之久的吻,天灏将墨香揽在怀里,轻轻问道:“墨香,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墨香的声音有些黯淡:“喜欢或不喜欢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我在你的怀里。”天灏有些动容,环着墨香的手抱的更紧,生怕她会离开。心里又暗暗担心起来,她若走,何时才能再见?随即道:“墨香,你不要走,好吗?”墨香没有说话,她何偿想走,若不是不想看他被群臣攻击,她才不会出此下策。本就酸涩的心,经他这么一问,更加难过了。墨香强压下欲出的眼泪,趴在天灏的怀中,双手环上他的腰。
      见墨香默默不语,天灏的心隐隐作痛,下巴抵在她的头,深嗅着她的发香,幽幽的道:“孤知道你的担忧,你若不想走,一切由孤去和他们说,孤是楚沂国的王,若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王!”顿了顿,天灏唉了口气,道:“墨香,孤不想你走,孤承认,孤对你是动了真心,为孤留下,好吗?”墨香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她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因为她也动了心,可和他在一起是不对的,他是王,我是他父亲的妃,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环境,会允许我们在一起吗?放下环着天灏的手,轻轻道:“君上,夜深露重,请随我进屋吧。”不待天灏答话,径直拉起他的手,天灏未语,感觉到她指间传递过来的温度,引得他的心跳加快,由她握着,一步一步朝阁楼上走去。
      凉风从窗户缝隙中偷偷钻进来,溜进墨香的衣服里,挠得她浑身发颤,天灏察觉,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墨香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衣服还有他身上的体温,有他的味道,深吸一口气,开了口:“君上,临别在即,能将此物赐与墨香否?”听到将别的消息,天灏的喉咙一阵发紧,他舍不得她,早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还不知道,如果就这样分开,我实在不甘心。从背后环住她,在她耳边幽幽的道:“墨香,我喜欢你。”墨香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这是我最想听到,亦是我最怕听到的话,如果他不说喜欢我,不说舍不得我,我还有离开的勇气,现在他说了,我该怎么办?
      见墨香犹豫,天灏一阵狂喜,扳过墨香的身子,使她正视着自己,一本正经的道:“墨香,你心里有我,是不是?”墨香没有回答,眼中溢出的液体说明了一切,天灏一把拉过她,紧紧拥在怀里,墨香心头一阵酸涩,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天灏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墨香,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就让我代替父亲来照顾你,好吗?”墨香流着泪,一味的点头。天灏笑了,拥着墨香,坚定的道:“墨香,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明天,我就去找莫相商量,一定要把你留下。”天灏的话鼓舞了墨香,她擦了眼泪,拥着天灏,不再害怕,黎明就要到来了吗?
      门外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天灏忙放开墨香,道:“进来。”
      是吉祥,随着门被推开,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原来吉祥手上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笑嘻嘻的走到天灏面前,道:“君上,您该去朝会了,这是吉祥特意为您熬的莲子粥,您请用吧。”天灏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淡淡的道:“先搁着吧,孤要净面,你去取水来。”“是。”吉祥应着,下去了,不大会儿,又端着一个金黄色的托盘进来,托盘一边是金黄色的脸盆,一条洁白的绢帛立在水中,另一旁是一个小小的茶盏,吉祥将帛拧干,递到天灏面前:“君上,请您净面。”天灏取了帛,擦过脸后,将它丢在盆中,复又拿过脸盆旁的茶碗,漱了口。这才取了粥来吃,边吃问吉祥:“吉祥,墨香怎么没有吃的?”吉祥福身一笑:“君上勿急,姑娘她是病人,吃的自然与您不同,我为她熬了白粥,我先侍候您朝会,等下就拿给她。”天灏未再多语,用过粥后,径自去了朝阳宫的大殿。
      待天灏走远,吉祥将墨香的粥取来,笑道:“姑娘有所不知,一般人是不能与君上同进膳食的,这是宫里的规矩,请您勿怪。”墨香微微一笑:“吉祥,其实我也是这宫里的人,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你无须介怀。”墨香搅着桌前的粥,骏敏的脸又浮了上来,以前,骏敏总喜欢在三更天的时候,跑到她的住所,住所的名字是骏敏让墨香取的,墨香叫它清雅小筑。骏敏喜欢看她弹奏,他喜欢喝着酒,看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墨香,那如水的双眸,眉间的情意,面间荡起的红晕,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指,划过琵琶的弦,声声敲进骏敏的心底。骏敏就这样流连忘返,常常醉倒在清雅小筑。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骏敏就带着宫灏出征齐宣国了,骏敏走前,墨香百般劝阻,骏敏都置若罔闻,墨香至今还记着他的话“孤是这楚沂的王,孤要统治这整个大地,一个小小的齐宣国算什么,我还要吞并北国的所有朝廷!”墨香见劝阻不成,以死相挟,骏敏大怒,拂袖而去,从此,骏敏再未去过清雅小筑。
      墨香终日只以泪洗面,在等待中苦苦煎熬,等来的却是一旨离书,墨香被打入冷宫,王后得意的笑着,亲自将墨香送入冷宫,带走了所有的侍从,连一个贴身丫头也没有留下。墨香哭泣着,呼喊着,这一切在王后的笑声中荡然无存。墨香一直在哭,她不知道骏敏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伤心,心很痛,人却是很清醒,她将整个事情分析透彻,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最终明白是王后故意陷害。几天后,她坚强的站了起来,她告诉自己:要活着,要坚强的活着,要活着等骏敏回来。
      想到王后可能会继续加害自己,墨香将原本漂亮的脸涂满灰尘,又故意爬高,假装摔坏了腿,每天一瘸一拐的走路,终于有一天,墨香发现不再有人监视,这才褪去所有伪装,将原本阴暗潮湿的冷宫换了个模样。这天,她正在无聊的打发时间,随手写下李商隐的诗,正欲吹干墨渍,不想纸被风儿吹走,她追着来到院里,却发现纸已被风吹远,失望之余,有个男人闯了进来,他就是――天灏。
      墨香在见到天灏的那一刻痴了,这就是我的骏敏吗?他终于回来了,三个月不见,他年轻了许多,墨香朝天灏奔去,紧紧的抱着他,深情的呼唤着:“骏敏,骏敏,我的骏敏。”被她抱住的天灏一动未动,他惊讶于这样的美丽,也惊讶于这样的莽撞,直到抱着他的人吻上来,还喊着父亲的名字时,他才回过神来。
      墨香在抱住天灏的那一刹就知道,他不是骏敏,但他长的太像骏敏了,炙热的相思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只想留住他,于是,她吻上了素不相识的天灏。就在那时,她想留在天灏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只是这样就好。
      “姑娘,粥要凉了,您快吃吧。”吉祥的热情呼唤,打断了墨香,她低下头,胡乱的扒着,匆匆吃下,又窝回床上去了。见她这样,吉祥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收了碗,悄悄退去。
      朝会过后,天灏将莫然留下,带着他来到一旁的偏殿,摒退所有下人后,这才开了口:“莫相,实不相瞒,孤有事相商。”莫然并不着急,气定神闲,笑道:“君上不妨直言,老臣定当竭力,请容老臣一问,君上可是为那墨香?”
      顿了顿,天灏点头默许,莫然面犯难色,道:“君上,我族虽有规矩,入宫的女子不分出身,不分种族,可,那墨香,她是先王的妃子啊,此事,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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