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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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他，墨香忙说：“等一下。”语毕，转过身去，将身上仔细整理一番。
就在墨香转身的同时，天灏也转过身，理了理耳边的发。
两人同时又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对方。
他长大了，褪去龙袍的他，即使是着便装，仍然丰神俊朗，风采未减分毫，五官未变，只是眼神变得忧郁而深隧，好像有一丝疲惫藏在眼角。
七个月未见，她竟丝毫未变，一样的安静，一样的美丽，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仿佛怕他一般。
方丈看二人神情，忙双手合十，找借口退了去。
“你好吗？”天灏的喉头动了动，半天挤出三个字。
她好似有些害羞，低下头去玩弄手中的绢帕，随声应着：“劳君上挂心，托您的福，墨香很好。”
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
“你…”
二人又同时开了口，看着对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
“哈哈…”
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你先说吧。”天灏打破了怪异的气氛。
“我…我…就是想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墨香笑的红了脸，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话也有些不顺畅。
天灏淡淡一笑，道：“孤每逢朔(农历的初一)、望(十六)之日，便会来寺中寻一智大师，讨论佛法。”
墨香只淡淡的“哦。”了声，便再无话。
“时候不早了，不如孤送你回家吧。”天灏看了看天，找着话儿打破这沉默的局面。心里却是一团乱，她会答应吗？若她不答应怎么办？
该让他送吗？墨香，你是否还在贪恋那一夜的温存？又或者，你终究未能放下那夜之事？沉默半晌，墨香终于出了声，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好，有劳君上了。”
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天灏竟激动的脸有些红，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的紧张，转而又平息了心态，叫上阿奴，随着墨香朝寺门走去。
阿信已等待许久，见墨香跟两个陌生男子同行，看样子，应是一主一仆，看衣着，亦非平凡之人，又怕墨香有个闪失，立刻贴上前来，极不友善的看着天灏，见他神采非凡，又不敢太过造次，只好低低的向墨香询问：“小姐，他…他是谁啊？”
墨香冷冷的眼神从阿信脸上扫过，淡淡的道：“你无须管他是谁，尽心做好你的事便是。”
“是。”阿信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站到墨香身后，跟着大家朝前走。
天灏邀墨香坐自己的马车，“墨香，孤的车比较大些，坐着舒服，况且，与你又多日未见，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不知，能否与你共坐一车啊？”见天灏说的诚恳，墨香也有些留恋天灏，便微微颔首，坐上了天灏的车。
阿信听他自称“孤”，便知了他身份，未敢多语，悄悄回了墨香的车上。
坐上车后，天灏想抓墨香的手，却被她轻轻躲过，天灏只得唉了口气，失落的问道：“墨香，你为何这般？离了宫，你便不认识孤了吗？还是当时孤只是你的一个棋子？”
听他这样说，墨香竟有些不忍，摇摇头，道：“君上，您是一国之主，君有君的仪态，臣有臣的礼仪，请您莫要这样诋毁墨香，也莫要失了您的身份。”
听了这些，天灏忙缩回手，她变了，不再是当日孤苦无依的她，如今的她，面容未变，心却已不是原来的她。
墨香无语，只是暗暗祈祷走快些，她怕与天灏相处，尤其怕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天灏总有办法瓦解她紧绷的弦。
两人都不再说话，谁也不看谁，城西到城北，五里路，竟是很快就到了。
天灏和墨香双双下了车，天灏立在墨香身边，宛如天神一般。“呀，小姐，你们好般配啊!”阿信惊呼着。阿信的话，听得墨香心惊肉跳，呵斥道：“阿信，休得胡言。”天灏却是心底一沉。墨香，你就那么怕我吗？
“香儿啊，你可回来了。”莫然笑着来到大门外，却在看到天灏的那一刹，变了脸，原本迎接墨香的手，改为冲向天灏跪拜：“老臣问君上安好。”莫府上上下下的人，在莫然跪下的那一刻，齐跪了下来。
怕惊动了四邻，莫然忙将天灏迎进府中，吩咐下人上茶。天灏端起手中的茶盏，举杯便饮。饮完茶，便一直盯着墨香，眼睛从未在她脸上移开。墨香则是低着头，假装喝茶。
“香儿，今日去檀香寺，怕是累了吧，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莫然适时的给墨香递了一个台阶。墨香忙应了，转身走了。她心里却是明白的紧：父亲和天灏肯定要谈到我，口中虽应着，脚下步子迈开，却是绕到了大堂之后，偷听父亲和天灏的谈话
“莫相，孤今日来，还是那句话，孤想要墨香入宫。”天灏开门见山，未给莫然留半分转还的余地。躲在屋后偷听的墨香一阵颤抖，他怎么还没放弃啊？
莫然脸色丝毫不变，平静的道：“君上，您现在登基未稳，二王子又虎视眈眈，此时您要墨香入宫，岂不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柄？”
“哈哈”天灏一阵爽朗的笑声：“丞相，你大概不知道吧，孤对这个皇位实在没什么兴趣，若不是父亲遗命，再加上我想保护墨香，才不得不坐这个位子。若墨香愿意随孤走，孤随时都可以放弃这个位子。”说完，笑嘻嘻的看着莫然，仿佛说的不是江山大业。
“什么？!”莫然一阵眩晕：“君上怎可如此置江山于不顾？怎可因儿女私情而废祖宗基业？若先王地下有知，岂不寒心九泉？”莫然的心有些抽痛，他在心底呼唤着：先王啊，你睁眼看看吧，你亲自选择的继承人，他是如何对待你的江山的？
天灏被莫然问的有些心虚，却仍是一副笑脸：“丞相，孤自知天资愚钝，只想携墨香归隐，不如你就成全孤吧。”心里却暗道：孤今日和你抗到底了，就不信你不松口。
“君上，您万万不可。”莫然一边说着，脑子一边飞快的转着，思忖着如何将天灏的注意力从墨香身上转到社稷江山之上。其实，早在天灏要墨香的那一刻，莫然就仔细想了对策。今日，就趁此时，将他的计谋托出。他不急不慢的向天灏深施一礼：“君上，臣想与你打个赌，赌注便是墨香，不知您可肯赌上这一把？”
天灏“哈哈”一笑：“丞相，你只管说来，这天下间，还未有孤不敢赌之事，况且这赌注又是墨香，孤如何不赌？”
门外的墨香有些急了，父亲怎可如此？他将我当做什么了？
“如此，老臣抖胆了。赌期三年，三年内，若君上治国有方，我楚沂国百姓安乐，臣便亲自将墨香送入宫中。三年后，若是君上未做到，臣便携墨香归隐，君上不得为难我们父女。如何？”莫然慢条丝理的娓娓道来，竟是丝毫不乱。
“好！一言为定。”天灏自信满满的笑着，伸出右手，道：“就依丞相所言，咱们击掌为誓，若一方提前反悔，便算是输家。”
“好。”莫然爽快的伸出右手。
“啪”一声脆响，两个男人之间的誓约就此立下。
墨香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父亲还是从大局着想啊！身为她的女儿，即使做了这个赌注，又有何不可？
天灏满意的笑着，迈着轻快的步子，踏上了回宫之路。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他笑的自信而坚定，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状，暗暗说着：“墨香，等我，三年后，我必风风光光的娶你。”
莫然目送天灏的车远去，心头一块石头落了了。君上，但愿如你所说，三年后，我将亲自送墨香去你身边。带着淡淡的忧伤，莫然转身回了府。
莫府外的一角，一双满含怨恨的眼睛，怨毒的看着天灏离去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