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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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山崎，你家里不是做针灸的吗？你能救医师吗？”
“对啊，上次黑羽医师义诊的时候还让你跟着一起学过呢。”
“该清理的、该包扎的我都做了，但是这次，”山崎烝垂头，“伤口实在太多，幸好天气已经转凉了，否则，真不知道能不能撑这么久……”
“副长……还守在黑羽床前面吗？”忽然有人问到。
又是一个令空气为之凝结的话题。
“是的，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饭也没有吃，已经一天一夜了。”
“没想到副长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我一直以为副长是铁石心肠的。”
“你们懂什么，”忽然，一个刚才还不在这里的声音响起，“黑羽君对土方副长来说是不一样的。”
“你，你是……！”
土方一动不动地坐在黑羽榻前，看着眼前好久没有见面的人。
虽然身体的大半都被绷带缠绕，但还是可以从露在外面的两颊，看出他的消瘦。
这就是结果吗？
现在想来，好象自从他来到身边，新撰组的事业就一直都很顺利，池田屋的成功阻止，山南出逃的平安规避，伊东脱离的和平解决，而他受的伤，却一次比一次重。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土方先生，我是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东西，是就算豁出性命，都要去保护的——忽然回想起之前，在山南出逃事件期间的某一天，黑羽也是这样带着伤躺在自己面前，神色淡然地说着。
“你想要保护的，究竟是什么？”
移りにと、紫陽花ごとく、貴きは、愛しきよりも、命なりけり
你不是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吗？
“你这个样子，又算什么呢？”
——你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保护我的吧？那么，让我回你一句：我不会回自己时代的。直到这个世界允许的极限为止，我都会在这里，土方先生——
“骗子！”
——如果有全套的消毒设备，输血设备，而且主治医生是我自己的话，也许还有些希望，但是，现在受伤的人就是我，所以，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任何人救得了我——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救得了你了，吗？”
困兽一般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生气，那是不确定的、忽隐忽暗的光芒，
“这个时代没有救得了你的意思就是说……在这个时代以外还是有人能够救得了你的，是吧？”
土方的身影终于动了一动，低头抚开黑羽的额发，轻轻碰触他的脸，“为什么不说？你不是跟坂本说，要牺牲我们的爱情，在不同的地方活下去吗？怎么轮到你自己的时候，就全变了？……傻瓜。”
“副长！副长！”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土方眉头一紧，但没有出声，一直到打开门离开廊下，才低声道，
“吵什么？不是跟你们说过附近不要大声说话吗？”
“对、对不起……啊，副长，那个，参谋来了！！”
“参谋？谁啊？”
“啊，不是，现在已经不是参谋了，是伊东，伊东先生来了！！”
“伊东？”土方的表情很奇怪，既不是讨厌，也不是生气，但也不是高兴，比较像是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样子，“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
当土方见到伊东的时候，伊东手里正捧着茶。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甚至显得有点严肃。
土方坐到伊东面前，说，
“我开门见山地说，你当初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伊东看了土方一眼，没有得意地神情，反而带了些微痛苦，
“太迟了。”
“不，还不算迟。”
“我听说他已经……”
“他还活着！”土方眼睛里仿佛有蓝色的火焰在燃烧。
“土方副长……心情我可以了解，但……”
“送他回去，伊东。”
“你说……什么……”
“我说，送他回去。”
“你当真的吗？”
“啊。”
如果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救他，那就让他回到能够救他的时代去。这次轮到我对他说了——
不要再管我了，就算一个人也要活下去，你这个傻瓜。
“所以我说太迟了，土方副长，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吗？但是回去需要很多的体力，刚才我已经过问山崎了，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也无法承受多余的消耗了！”
“那就等到他的身体能承受为止。”土方抬起头，这是一张下定了决心的男人的脸，土方岁三又恢复了冷静和沉着，“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人能医治他，但是让他脱离生命危险还是做得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队员凌乱的脚步，
“副长！副长！”
“怎么了？”
“那个，医生来了！”
“医生！医生现在躺在里面，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他，哪里来的医生？”
“不是黑羽医师，是西洋医生松本良顺，松本大夫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来的？”
“据说黑羽医师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在京都，于是局长就拜托他来救黑羽医师……”
“是吗，这倒省了我的事。”土方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伊东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我……”伊东话还没说完，门外再次传来队员凌乱的脚步，
“副长！副长！”
“有什么事情一次说完！！”
“呃……那、那个……局长来了。”
“局长现在在屯所！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我现在很忙，再罗嗦让你切腹啊！”
“不是近藤局长，是前局长，芹泽局长！”
“芹泽？他又来干什么？？”
“他和阿梅小姐这次回京都来看王权复古仪式，听说黑羽医师被刺伤了，所以带了老家的灵药来探望。”
“……”
“副长？”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伊东，一起来。”
土方和伊东赶到屯所最大的房间，只见松本、芹泽、阿梅，还有新撰组的局长、总长、副长助勤、各队长都在。
土方忽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黑羽房间的方向。
受过你帮助的人，佩服你医术的人，被你解救过的人，很多人都想要救你，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流树——撑到回去的那一刻。
握紧身侧的拳头，土方回过头，走进去坐下，从左到右环顾众人，然后道，
“目的我也不再说明了，想必大家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
众人纷纷点头，土方又道，
“只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
这么说着，忽然，只见新撰组副长就着正座的姿势，一手着地，一手按胸，向众人低头道，
“谢谢。”
“副长……”“土方先生……”“阿岁……”
“土方副长，有一件事情我也必须要说清楚，”伊东忽然道，“我想救他只因为他是他，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你不要高估自己了。”
“你这……”土方抬头，咬牙道。
眼看着这两个从很久以前就不对盘的又要斗起来，最后还是冲田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阿树吧”才把两人分开。
就在这样紧迫的气氛中，一件众人等待了很久的事情，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忽然成立了。
这年11月19日，幕府无条件归顺天皇，天皇发布《王政复古令》和《新政府案》。
新政府终于成立。
新撰组跟着会津藩并入新政府，继续维持京都秩序。虽然没有像当初设想的那样成为一个将军手下的武士。但在黑羽的介入下，新撰组开辟出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自由之路。日后，近藤勇亲自宣布，“武士”不再是新撰组的最终目标，最终目标是——一个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事物的人。
可是，对于现在新撰组的人而言，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是挽救一条名叫“黑羽流树”的生命。
黑羽遇刺第3天，松本依靠手头仅有的一点仪器给他进行了伤口的清理和换药，尽可能地清除了伤口内异物和坏死组织，而芹泽带来的药物里面正好含有了清热解毒成分，为了更快的使其生效，在松本的指导下，直接敷在伤口外侧。
“总算暂时控制住了，但高烧还是没有退，这样很危险。”黑羽遇刺第4天，松本对土方这么说。
土方沉稳的点了点头，待松本离开后，对身边的山崎道，
“去找伊东。”
难得地，山崎没有动作。
“山崎？”
“副长，副长准备让黑羽一个人回去吗？”
“……干嘛？”
“副长为什么不让伊东把你也一起送回去呢？”
“开什么玩笑，让他一个人回去风险已经很大了，你以为这个是划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土方说。
然而，回答他的并不是山崎，
“也不一定呢，土方副长。”
“伊东……你怎么跑进来的？”
“啊，不好意思，刚才看见松本大夫走了出去，我想也差不多是用到我的时候了。话说回来，山崎刚才的提议，你不觉得很诱人吗？”
“你胡说些什么，我去他的时代干嘛？”
“……说违心的话可不好啊。”
“我没有违心。”
“……土方岁三，算你狠。”伊东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喂！”
“今天夜里，我送他走。”伊东头也不回，只有声音远远飘来。
山崎看了看土方，忽然道，
“副长，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不打算送黑羽医师回去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去呢？”
“你说什么？”
“我一直在后悔，当初山南总长的时候也是，坂本龙马的时候也是，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发现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山崎……”
“所以，能不能让我负起这个责任，和黑羽一起回他那个时代呢？我是针灸世家的孩子，多少懂一点医术，到了那里还可以继续照顾黑羽医师。”
“你不要乱来，两个人的话风险不是更大？”
“刚才伊东先生不是已经说了没问题了吗？”山崎追问道，“即是说，只要伊东先生认为没有问题，就可以了是吗？”
“山崎！”
“还是说，土方先生你要自己去？”
“…… …… ……随便你。”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