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有核儿

20、青春之罪（二十）

　　漫天的阳光中，弥散着节日的欢愉。繁华的商业街上，喜迎元旦、节庆大促销的广告牌比比皆是。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人们好好的休息一场。

　　可巫梦祎他们却没时间休息。却没有那么好的命。为了城市的安全，他们还在工作着。

　　旧的一年就在一起悬而未破的案件中结束了。元旦当天，其他部门的人都安排了值班，该放假的放假，可她的队员们没有一个跟她请假过节的，这让巫梦祎的压力更大，一月一号了，破案时间又少了一天。

　　巫梦祎昨夜又没有回家，在从值班室的窄小的折叠弹簧床上凑合了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梦里全是哀嚎。她从值班室出来，穿过有些安静的走廊，一边走着一把伸着懒腰，贪婪的呼吸着从走廊窗户飘进来的空气，新鲜却又寒凉。

　　外面的阳光虽好，可法医室中却阴沉压抑。即便打开了所有的灯，室内连角落里都没有一丝的阴影，可巫梦祎的心却明亮不起来，一天抓不到凶手，她一天不得安宁。

　　巫梦祎认真翻着案件资料，神情凝重。

　　咚咚——方程敲了敲铝合金门，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单薄的纸。巫梦祎回头看他，讶异道，“这么快就化验完了？”

　　方程摇了摇头，指着头骨道，“我得把‘他们’都拿走，进行系统的检测。昨天取样不少，得一样样来，加上节假日人手不足，出结果还需要些时间。”

　　“这个是什么？”巫梦祎接过了那张纸，看着上面的黑色字迹，读出声，“今因查看需要，需要请领导批准，进一步检查由宋大宝提供的证物。申请人：方程。”
　　方程解释道，“哦，你之前不是让我检查一下宋大宝带回来的那个雕塑吗，就是那个小天使的雕塑，从外观上看，也看不出什么，我就想跟你打个申请，从里面检查一下。”方程指着那堆浮雕的石膏碎片，煞有介事道，“凶手能把头骨藏在球形浮雕里，那这个小天使雕塑说不定也内有乾坤。”

　　巫梦祎看了看这个手写的申请，不由一笑，“你是不是失手把它摔了？”

　　方程不好意思的干笑，局促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队长，我是真觉得里面可能有什么的，谁知道里面是实心的，啥也没有。”

　　“摔都摔了，你还给我打什么申请。”巫梦祎把申请放在桌上，就听宋大宝在外面大喊，“方程，你出来，还我小天使。”

　　巫梦祎一下子明白了，这个雕塑算是宋大宝的女朋友的私人财物，本来说的就是借来查看，这下可好了，给人家摔了，宋大宝能不跟方程急吗。

　　“巫队，你别说我在这儿啊！”方程慌里慌张就要藏，巫梦祎一把拉住他，从地上拽起他，“藏什么藏，我跟他说说。”
　　“我说给他赔了，可他说女朋友就要这个，我这也没办法…”
　　说话间，大宝已经进来了，他见巫梦祎也在，赶紧放缓了声调，“巫队，我找方程。”说着他朝方程扬了扬拳头，方程赶紧往巫梦祎身后藏。

　　巫梦祎打圆场，“是找他要你的雕塑吧，这样吧，雕塑摔都摔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了，队里赔你一个。”

　　“不、不、巫队长，没事，摔了就摔了。”宋大宝一听巫梦祎要赔，赶紧摆手，解释说，“嗨，，就是我那个女朋友，她非要让我要回去，拿着跟个宝贝似的，不就是一坨石膏嘛，有啥好稀罕的。可她跟我要，我总不能说，摔没了吧，所以这才找方程的。”

　　宋大宝一拍手掌，建议道，“要不这样吧，巫队，你给写个证明，就说是查案需要，把雕塑没收了。然后我把证明给她看看，我也算是给女朋友交代。”

　　“嚯，你们都想一块去了哈。”巫梦祎把之前方程拿来的手写申请一扬，“这事我帮你们解决。”

　　摆平了方程和宋大宝这事，巫梦祎又给杨凤敏和齐肖打了电话问他们进展情况。前几天巫梦祎拜托雷克阳调了交通录像。雷克阳把她说的那些区域的录像集中分类了下，今天巫梦祎便把杨凤敏安排过去，查看录像。齐肖昨天搞到了张齐方的那辆货车资料，照片、车牌号都有了。巫梦祎把资料传给了杨凤敏，让她看录像的时候，多注意些。

　　齐肖依旧带着大刘小刘在画廊外面蹲点。小刘从画廊的小美女那打探到画廊今天要补货，不出意外，张齐方会出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午两点鈡，一直“神隐”的张齐方终于出现了。他把那辆牌照为“海B33215”依维柯停到了画廊的后门，那里紧挨着仓库。

　　“我去，包的真严实啊。”大刘在车里紧紧盯着下车的张齐方，张齐方果然如画廊的员工所说，扣着鸭舌帽，围着口罩，戴着墨镜，要是提前做了调查，齐肖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张齐方。

　　“他们搬得什么？”车子不能离仓库太近，为了不暴露目标，三个人只能远远的盯着。齐肖看着画廊的员工把一袋袋的东西搬进货车车厢，伸手拉了拉小刘，“你知道吗？”

　　小刘看着齐肖，也不是很确定，“可能是石膏粉吧，听小美女说，他们画廊有时候会和一些搞雕塑的合作，提供雕塑原材料，那些作者作品完成后，在把雕塑作品放到画廊代卖，卖出去作品，画廊会有提成。”

　　“哦。就是中介。”齐肖应了声，见张齐方清点完袋数，锁上了车厢的门，他赶忙催促驾驶座上的大刘，“开车，跟上他，看他去哪里。”
　　大刘麻利的扭开车钥匙，三个人小心的跟在货车后面。

　　调度中心，杨凤敏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画面，她已经一动不动的看了四个小时了。

　　“等等！”杨凤的指着画面中的一辆货车，眼睛放精光，“帮我放大，能不能看清车牌号！”

　　雷克阳派来协助杨凤敏的小伙子，本来今天是休假的，临时接了这个任务一开始还有些不爽，但看人家那么认真，不由钦佩，也就一起忙活起来。

　　画面被放大，虽然车牌号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出来这是一辆牌照号为“海B 33215”的货车。

　　“找到了！”杨凤敏一兴奋，就拉着同事晃起来，小伙子都有些不意思了。

　　杨凤敏迫不及待的给巫梦祎打了电话，巫梦祎那边有些吵闹，她听了杨凤敏的汇报后，叮嘱她把视频保存好，提醒她别漏了其他的视频。

　　有了重大发现，杨凤敏再看视频的时候就没有觉得那么枯燥了。

　　巫梦祎挂了杨凤敏的电话，走回倪雪和那位房东大姐跟前，房东大姐依旧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我都讲的很清楚喽，你们不要动不动叫我，我工作也很忙的啦。”房东大姐，烦躁的摇着手，想发火，但当着警察的面可又不敢。

　　“怎么回事？”巫梦祎看着倪雪，她本来在警局准备提审张斌的，接到了倪雪的电话，便开车赶了过来，一来就见房东跟倪雪在争吵。

　　“房东让我搬走。”倪雪今天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毛衫，黑色的长直发用一根皮套简单的束在脑后，清冷的脸上被太阳洒了一层光亮，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以我现在的处境，要搬家的话，需要向你们警局报备吧，不然你们误认为我潜逃可就不好办了。”

　　“小姑娘，你不用拿别人来压我哦。你今天赶紧把房子退了，自从租给你，就倒霉死了，再说了，你前两天本来说好就要搬的！”房东大家絮絮叨叨，“你赶快搬走，别把霉运带给我嘛。。”

　　“我前几天是说过要搬家，可是我房租是交了一年，如果我不搬，也没有违背合同，相反你现在急着赶我走，单方面毁约，你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倪雪把租房合同甩了出来，房东不服，又道，“那你提前退房，也单方面违约，我也没要你的三倍违约金！咱们相互抵了。”

　　倪雪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违约。你看清楚合同条款，实在看不清，我找个人帮你读一下。巫队长，帮个忙呗。”

　　倪雪把合同递给巫梦祎，“帮房东大姐读一下合同上的第六大项，有关退组续租的条款。不用全读，只读第三条就好。”

　　巫梦祎眉头一皱，她可不是来管闲事的。她把合同推还给倪雪，“在结案前，我们会有人盯着你，你搬不搬家是你自由。”

　　倪雪秀眉挑起，嘴角一抿，“好吧，我自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