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星际[直播]》落砚

52、机甲【5】

　　樊玉华哭笑不得，咳嗽一声装作郑重说道：“使用模拟器要是摔倒了会直接重新开始，然而现在是实践，必须需要你自己执行……”

　　还没说完临玉书就嘻嘻两声笑马上照办：“这不简单么。”说着笑容没了，认真地瞅着屏幕操作，这么简单的走路步骤已经花了他好大半小时，汗都滴下来了。

　　樊玉华默默给他擦掉，临玉书因为太集中也没发现。

　　摇摇晃晃，好几分钟，机甲失败了几次，终于稳稳站起身了。倒是让樊玉华吃惊不已。

　　说是简单，其实并不简单。机甲基础难就难在于如何让身体跟机甲同步，有些人一生都没有这反应力，有些人哪怕有这反应和想象能力，也需要长时间训练熟练。像临玉书摸操作台一周就能跌倒自己站起的，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不愧是野猴子，适应能力就是强。樊玉华眼神略带着宠溺。

　　到了外面，空间就大了许多了，并且是太空环境，没有多变让人恼火的重力，更适合练习。模拟器也是建议学生起初用太空模式模拟的。

　　试飞了半小时，整体非常不错。没有重力就容易四处飘荡，临玉书很快就适应了太空的无重力，稳稳地操作机体，甚至偷偷甩了几个飘逸动作，被樊玉华郑重警告，才吐吐舌头平静下来。

　　樊玉华挑挑眉头，淡淡问道：“离基地远点儿。”

　　临玉书没想太多，只是嘴碎地呢喃：“我虽然是新手，也不至于会眼瞎撞过去啊。”依然乖巧地照办了。

　　樊玉华看着底下的发旋儿，淡定笑说：“现在不瞎，待会就不一定了。”

　　大概在300米外的地方，樊玉华才叫停了他，倾身过去，把机甲里屏幕关掉了，与世隔绝的驾驶舱没有了内部所有灯光显示，就黑漆漆啥都看不见了。临玉书霎间愣住，不大满意回头刚要埋怨，一愣，总觉得面上的热气不大对劲。

　　安静空间里都是两人呼吸声音，临玉书的越来越快，然而樊玉华的却依然沉着。

　　然后，临玉书嘴唇被什么覆盖上了，他惊讶地微张嘴巴，便有啥进去了，甚至有粘稠的液体声。

　　直播间已经不淡定了，满满都是刷屏：
　　【这么黑，你们在干嘛都不知道啊！】
　　【听这声音肯定在干好事啊！主播太不公平了！】
　　【主播故意的吧！】
　　【只要主播愿意开灯，老子多少礼物都送！】

　　临玉书觉着这些家伙已经散失理智了，灯是谁关的谁都看得一清二楚，这锅愣扣在他头上，也不嫌弃他脑袋小带不起这么大的锅。

　　好几分钟，临玉书推开了对方，深吸口气捂着嘴巴脸色通红。樊玉华愣在原地，不是因为他推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失控。

　　突兀面前就多了股熟悉的热息，下一秒脑子还没反应嘴巴就凑过去了，咬了个结实，直到这一推自己才清醒过来。

　　那一瞬间失去的理智，才是让他惊诧并且惧怕。

　　樊玉华语气霎间下沉，企图掩盖这一意外：“不是说不瞎吗，机甲都被你翻过来了，这叫不瞎？”

　　临玉书赶忙查看，处在重力失控之下的他啥都没察觉出来。

　　樊玉华利落地开了小屏幕，外面显示的基地果然翻了个一百八十度，临玉书想要调整过来，被樊玉华一手挡住，对上他冷淡的眼神：“不需要。”紧接着又关闭了灯光，冷冷说道：“在这种情况底下，转回来。”

　　樊玉华在黑暗中，脸部表情才敢放松，在黑暗中伸出手，凭借着优秀的推断，在离临玉书咫尺之间顿住，用手指缓缓在空中描绘他的脸，肩膀，锁骨，胸膛。

　　临玉书没说话，樊玉华重复一遍：“知道不，答话。”

　　临玉书这才不甘心地开口：“我有啥做不好，你说就是。总是闷着变脸，我鬼知道我得罪你啥了。”

　　这孩子原来一直不说话，是觉着受委屈了。

　　樊玉华心情霎间大好，记得之前他受委屈，是不会主动说明的，也就说没把你当回事。现在是潜意识不喜欢自己厌烦他了。

　　樊玉华霎间就表情柔和下来了，声线带着怜惜：“没有，你做的很好。”

　　临玉书借着这黑暗，看不见对方，胆子就更大胆了，肆无忌惮埋怨：“你把我当玩具玩儿呢？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灯是你关的，嘴是你亲的，斥责也是你斥责的，老子究竟做了啥？

　　他的埋怨还没等来樊玉华的回腔，就等来了一众舰长粉丝的攻击：
　　【实在太狠心啦！人家为你干了这么多，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埋怨人家！】
　　【主播是白眼狼，还带狂犬病毒那种。】
　　【心疼死我家舰长了，好养不养养主播这种养不熟的。】
　　临玉书：……你们还是心疼心疼老子行不，老子只不过抵抗一下这位的暴政，你们就成群结队抗议，有想过作为正主儿的感受？

　　这一句却让樊玉华一愣。玩具，对，玩具，他只是自己的玩具罢了。然而每每这样提醒自己，自己的心脏就抽痛，实在太怜惜这个孩子了。

　　他不该当自己的玩具，他理该得到适合他的另一半。

　　樊玉华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有些疲倦说道：“你放心，我不把你当玩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学，没其他意思。”

　　这一句说出口同时，他捂住了胸口，吓得临玉书傻眼，慌张地找开灯键：“我也就说说罢了，你何必气成这样呢，我好好练不插嘴，总行了吧。”妈啊，要是气死了你，小的无论生死都没好日子活了！

　　樊玉华沉默难言，震惊地没法接腔，这是何等的痛苦啊，只不过是一句话，他就宛若刀割，十几年的记忆不由在脑内转悠。

　　聪明人不需要别人提，只需要自己给自己设坎，把自己绊个半死，就能绊出个道理来。

　　樊玉华呼吸加重，半跪在那儿，他有点明白了，为啥人家说心伤比□□伤害还要致命。

　　因为你明知道它很痛，却不懂怎么去止痛。

　　樊玉华故作镇定，语气僵硬回答：“太空状态之下可以无消耗动力，达到一定速度之后停止喷射，就能以一定的速度永久性前进或者盘旋。这是太空行使的基本，你应该懂才对。”

　　临玉书呢喃：“所以这才难以控制……”

　　樊玉华伸出手，抓住他两只手掌，在他耳边郑重缓缓说道：“难以控制不代表不可控制，我带着你。”

　　临玉书别了别嘴巴：“带几次？”按照他性子，预计两次，怕还给多了。

　　樊玉华声线沙哑，压抑着什么：“带到你会为止。”

　　临玉书一愣，在愣的当即，樊玉华已经带着他操作并且指挥：“左脚左边，下去十五厘米，保持2.5秒，右脚下去十二厘米，保持1.5秒。”

　　临玉书痛苦□□：“我哪儿能这精准？”

　　樊玉华：“所以这个数值已经可以有1厘米和0.5秒的误差了。”

　　临玉书：……1厘米？你不如给老子1米误差可以不。

　　樊玉华热息喷洒在他耳边，让他耳朵都红透了，一字一句沙哑说道：“你的能力去到哪儿，我比你还清楚，不相信你自己，你起码得学会相信我，还是说，我不值得你相信？”

　　那吐字之暧昧，临玉书敢说他要说个不是，一口下去，他耳朵保证会被咬。

　　临玉书赶忙乐呵呵说：“哪儿啊，您老人家说的都是真理。”说着同时笨拙地照办，轻轻踩了下去。

　　樊玉华也用过这部机甲，所以他给的标准相当精准。两人一个控制脚下，一个控制手腕方位，合作倒是意外的默契。

　　等静止之后打开画面，先前还在后面倒转的军舰，现在不但倒正了，而且就在正对面。

　　樊玉华心情大好，怎么说好，总感觉他们之间有桥梁，隔得再远，都能明白对方的举动。他不禁赞扬：“不错，第一次就成功了。”虽然没他啥事，九成九都靠樊玉华来感知控制的。甚至樊玉华听出来他踩制动多了一秒，默默用方向调整回来了，临玉书也全不知道。

　　临玉书一被夸就开始拽，尾巴都要翘起了骄傲说：“嘿我这技术，小意思！”

　　樊玉华微笑接腔：“是吗，既然如此，练习多几次就能在黑暗中指定目标前行了吧，到时候别一头撞军舰上就好，否则有你好赔。”笑容十分亲切。

　　临玉书一脸恐惧，要哭了。老子不装B了行不。

　　不过既然成功了，按照临玉书性子不讨价还价是不可能的，赶忙便笑嘻嘻说：“既然我这聪明，省去您不少功夫，那能不能求你个事儿？”

　　奇了怪了，小屁孩居然会求事？樊玉华心情舒服恩准了：“说。”

　　临玉书：“也就下方矿物层，我想有没有可能一个月之内都掀掉？”

　　樊玉华骤紧眉头，看临玉书不大像是开玩笑，便也认真回答：“这是不可能，以现在的进度和人力，大量开采最快也要四个月。而且帝国的法律严禁稀罕物质开采过度，如果找不到另外的矿场或者矿层，就没有开采完毕的一天。更重要的，在还没研发出重要的作用之前，恐怕军事会议不会通过如此大投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