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星际[直播]》落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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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就让樊玉华的冷静彻底决堤，他伸出手，看不见却有些焦急喊道：“是我，别怕，这儿太危险了，你过来，我们回家。”

　　那边却没声音了，樊玉华该啥也看不见，面前却渐渐地出现亮光，亮光渐渐放大，大到能把他整个包裹，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直到他感觉得到亮光逐渐恢复正常，他才睁开眼睛，面前出现的是陌生的环境，一间对他来说极其简单窄小的房间，房间有一股霉味，不大的空间一览无遗，里面的东西四散各处，显然很久没人收拾。他瞅向四周，恰好旁边便是等身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也看着他，他震惊发现里面的自己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站姿却相当英姿飒爽，相反有着另一股诱人味道。

　　他霎间就露出反感的表情，就这停会儿，突兀里面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小狗叫声，从屋子里跑出来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小家伙高兴对着自己摇着尾巴，四肢小短腿这么短，还非要巴着他裤腿，满脸期待仰着头装乖地讨好他。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樊玉华胸口蔓延，他颤抖着手指，蹲下身，小家伙立马兴奋地霸住他的膝盖，叫没完。樊玉华摸他脑袋，抱起它抚摸，就一个小动作，小家伙就一愣，尾巴摇得更厉害，眼底发光，反而一溜烟往别处跑了，樊玉华赶忙跟上去，拐了个弯儿，小家伙在自己狗窝里翻着什么，翻出来了，兴奋地叼着过来，完全没看见人似的，直接撞了个正着。小家伙人仰马翻，呜呜直叫，樊玉华苦笑皆非把它抱起来，他刚想拿出来，小家伙已经松开嘴，天真无暇兴奋看着自己，显然是专门拿来给自己的。

　　樊玉华一看，顿时心脏剧烈。一根发霉已经发黑的残骸骨头，可见女子多久没回家了，这玩意儿收藏在窝里，足见多宝贝，现在却把宝贝给了他。

　　不远处的狗窝旁边几大袋狗粮，有一袋一直开着放在地上，被洒满一地，远处阳台的门口开着，接着一盆水，水没了一半了，已经不是清澈透明，混着得从这儿仿佛都能闻得到臭味，跟四处肮脏的环境一块蓬荜生辉似的。

　　女人必定常年在外，去完成制定那些可笑的计划。小家伙只能一年四季，对着空无的屋子，看着一沉不变的蓝天，连个陪他说话的生物都没有。
　　然而你却依然爱着这个只有利用你才出现的女人。

　　一想到这些，樊玉华就恨不能把自己掐死得了。这时候却不知从何响起天边远的微笑：“别这么想，不值当，你现在只是喜欢上‘我’，才可怜‘我’，为了一时的想法左右你自己，无论哪个你，只会引起你哄堂大笑。”

　　声线一点都不像临玉书，他却马上知道了一定是他。樊玉华怀里的小家伙霎间不见了，四处环境渐渐被黑暗笼罩。他看不见人，仰着头大声说道，生怕他听不见：“玉书，我知道是你，我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摊开说吧。以前的我怎么想我不去纠结，现在的我只懂得看见你有这种遭遇我痛苦万分。如果你执意要去理会过去的我，你就去埋怨挖苦我吧，我愿意承受，我只求你出现在我面前，在我面前指责我骂我，哪怕多不愿意见我。”

　　樊玉华是觉着从他语气里觉着他游刃有余，只是不愿意出来罢了，樊玉华确实猜对了，他确实不愿意出来。

　　临玉书，不，该说那个温润的男人声响却是对他这个称呼发出有些嗤之以鼻的笑声：“别这么叫我，孩子，这不过是我无数代号中的一个，非常之渺小，不足以可以代替我。再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又何必这么激动。”

　　就一句足以让樊玉华炸了，阻挠他胡言乱语，不禁大声呵斥：“足以，只要你还记得，那就足以。”

　　那个男人笑出声来，有种铃铛般好听的感觉：“不是说都不要执意么，为啥又得我去执意区区一辈子。”

　　樊玉华没说话，半晌有点苦涩发笑：“你一直说你你你，你可以说我么，我跟你……现在只剩下这点记忆了，以前怎么如何我怎么去管，我得记得才有意义啊。坦白说，哪怕是多么伤害你，我敢肯定以前的我一定也是爱你，只是被蒙蔽了双眼。我悔恨也好，我也恨不能记得所有，至少我知道我们距离没那么远。你埋怨我的时候，说到点上，我至少懂得你埋怨什么，调侃也好悔恨也好，我可以陪着你哭陪着你笑，讲一下我们当时美好的一面，不至于在你印象里剩下的只有痛苦纠缠。”樊玉华越说就越嘴角苦涩发酸：“我很自私，不管是不是好，我都想记得所有。”

　　对方沉默半晌，环境突兀有了变化，灰黑渐渐发白，有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愣然，男子有股天生的柔弱气息，唇红齿白，面容清秀，长白华发飘逸，一双孤零零的大眼眸透着股无辜，仿佛随时能没了气息似的。这是显眼，却闻不到有活着或者死了的味道的男人。

　　男人站在他面前，咳嗽两声，红唇愈发娇艳了，眼底带着咳嗽出来的泪花，这才开口淡淡说：“虽然都是‘我’，但是‘我’经常脱离正轨，不为我所用，但凡我揭开记忆，把记忆收纳成我本体一部分，居然还敢侵占我的本体意识，左右我的思维行为。”

　　樊玉华不知他所云，正想接腔，突兀他察觉身边气息有异，光白中一道黑灭的冲天暗光成为整个光亮中的焦点，等黑暗消失，里面出现了一位樊玉华眼熟的男人，只是这回他能看得十分清晰那个人的五官，五官精致，面容俊朗。樊玉华霎间无言。

　　清秀男人正是罚恶司，这黑袍男子正是上回出现过的阎罗王。

　　罚恶司似乎一点不意外，淡定微笑：“我还以为，我没恢复这个本格之前你就急着阻止，没想到啊，你居然让我平安出现。”

　　阎罗王无言，罚恶司等了半晌，却是他等不下去似的，单薄笑容里多了一丝冷意：“一如既往沉默寡言，是想着没能阻止我，想着把我耗没了，是吧。”

　　阎罗王这才缓缓低沉开口：“我如果专门对付你，你连出现的期盼都没有。”

　　这意思很明白了，霎间就让罚恶司面容冷峻下来，笑意盎然，苍白惹人怜的脸色愈发苍茫：“可笑至极，阎罗，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和上面那位联手，还能对的上我，可惜你们俩狗咬狗，互相看不上眼，不可能出现这荒谬情况。我能成得了现在这般，恐怕你想不到吧。”

　　阎罗王好半晌，才悠然说。“我有没有说过，我是看着你的魂魄出生的。”

　　罚恶司一点不意外，摸着胸口没有绳子，却依然能垂钓着的水晶体。“生死笔原先是你的圣物，由你骨肉分离出崔珏，你才把这烦人差事过继给了他。我什么时候出生我不知道，但不至于还比崔珏年轻吧。当时被你安排出生尤其正常。”

　　阎罗王淡漠说道：“你认为，我会主动让如此的你出现？”

　　罚恶司微笑，虚弱却眼底带着别有深意的危险，道：“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些意外。”

　　阎罗王这才有了一丝笑容，冰凉无情：“人都有错，那是人，我并非人，从不会出错半分。”

　　罚恶司笑说：“我还以为我是你的错误，才这般死缠难打呢。”

　　阎罗王沉默半晌，表情别有深意，冷淡说：“对你，我不至于死缠难打，你可以不在，也可以在，我的要求只有，但凡不遵守地狱法则，我就得管。你遵守了，你就可以活在任何地方。”

　　罚恶司霎间微笑不止，一个玉儿般的人儿，眼底带着一丝疯狂，竟然比其他冷酷男人还要多一丝凌冽：“哦？原来不是我必须死，而是我在不在，你都不在乎啊。”

　　空间里的苍白渐渐迎来微风，微风渐渐掀起风浪，罚恶司脸上的笑容渐渐多出了疯狂。樊玉华一直沉默，看向似乎欲言又止的阎罗王，心里有了一些掂量，低沉插了一句：“他对你来说不是可有可无，明显不是那回事你非要解释成那回事，你这是嘴顿还是真故意的。”

　　阎罗王冷冷瞥他一眼：“造次了，樊玉华托尔德。”

　　樊玉华别有深意这才说道：“你的脸，跟我的，很像。”

　　阎罗王冷淡看着罚恶司，时刻注意他的状况准备阻扰，淡漠说：“神似而已。”

　　樊玉华冷笑：“你的思维跟我的大抵相同，哪怕你现在是这个表情，我依然明白你的想法。因为我认知里，如果我也这表情，我已经非常在乎一件事。”

　　阎罗王不说话，樊玉华表情深沉，一字一句陈述：“你说过，我跟崔珏是两兄弟，你这话意思，是想说，你私生子不止他一个吧，你将自己的骨肉分散在地狱要害职位上，把判决魂灵交给崔珏，把世界再造交给我，把你的血腥，平摊在我们身上。”樊玉华说这些的时候毫无情绪，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