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无大示

11、第十一梦

　　孟初初开了门。
　　“梁立秋。”
　　“怎么来了？”
　　“学姐，你怎么能不听我说完就开门呢？多危险啊。”梁立秋像小狗一样跟着进去，主动把门关好，还上了锁。
　　“听出来了，是你的声音。”
　　梁立秋得意的仰天长笑，“我就知道，学姐，你在煮东西么？味道有点奇怪。”他嗅了嗅，“真难闻。”
　　“煮的药。”孟初初快速的走到厨房里，被浓郁的药味熏的主动闭气，凭着直觉开了厨房的窗户。
　　梁立秋捂着嘴跟进来。
　　“把门关上。”
　　“学姐你吃的药啊？”
　　等白雾散了一些，孟初初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又添了一碗水，继续煮。
　　“嗯，快点出去吧，这个味道太难闻了。”
　　“一会林醒来了，肯定也要问东问西。”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
　　“他问我要你的地址了啊，所以我就提前来了，省的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被欺负了。”
　　孟初初：……
　　忐忐忑忑了一下午，林醒也没来，梁立秋在这跟着她和楼雪吃了晚饭还不准备离开。
　　“还不走，天都黑了。”
　　“林醒那小子还没来呢。”
　　楼雪下班看到梁立秋竟然在，做饭的时候跟孟初初了解事情的原由，“你放心，这不有我呢，不能寡男寡女。”
　　“不行。”
　　楼雪：“我要洗澡，你在这不放便。”
　　“好吧。”梁立秋不情不愿的，还非得让孟初初把他送下去。
　　孟初初答应了，穿着衣服送他下楼。

　　楼雪四仰八叉的躺着客厅沙发上等着给孟初初开门，心里觉得孟初初说的真对，梁立秋这个小孩确实跟儿子一样。
　　“楼雪，开下门。”
　　“来了。”楼雪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送个人还送这么……”她对着门外的人瞪眼，“怎么还领回一个？”她真的想要洗澡好么？这样她什么时候洗澡啊！
　　“你好，我是林醒。”
　　楼雪让开门，“久仰久仰，我是楼雪。”
　　林醒看孟初初，孟初初瞪楼雪，瞎说什么！
　　楼雪把孟初初拉倒一旁，“什么情况？”
　　“巧了呗。”
　　“我今晚真的要洗澡，你们能不能去你卧室里风花雪月？”
　　“胡说什么，不行。”孟初初严词拒绝。
　　“你在怕什么？”
　　“任何一个人都不合适，就在客厅里说，你洗完穿好衣服再出来不就解决了。”
　　“那我不洗了。”楼雪哼了一声回了房间。
　　几平米的客厅里剩下两个人，孟初初回头看安静站在那里的林醒，“要不你先回宾馆？今晚上有点不太方便。”
　　林醒的手脱了行李箱，目光放在孟初初卧室的门上，“那你让我上楼干什么？”
　　“那我让你现在走不行么？”
　　“不行！哎，你……”
　　林醒进了孟初初卧室里。
　　“出去！”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这个房间跟青城的房间一样。
　　那天放学一起回家，突然半道上就下起了大雨，林醒去她家避雨，爸妈下班还没回家。
　　“你的衣服湿了，要不我拿我爸的给你穿一下？”
　　“没事，一会就干了。”林醒轻轻甩了一下头发，“给我条毛巾，擦擦头。”
　　孟初初站在浴室里，看着爸妈以及自己的毛巾，纠结，拿起来老爸的闻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了自己那条粉色带有小草莓的毛巾拿给他，“给你。”
　　林醒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毛巾的一角，一脸嫌弃，“你的？”
　　“不愿意用就还给我！”她伸手去抢。
　　林醒抢先一步蒙在了头上，一股甜甜的味道从鼻息溜进了心里，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原来小女生的东西应该是这种味道，都是林芸误导了他。
　　孟初初看着他蒙着自己毛巾，心里怪怪的，“我衣服湿了，要换，你先坐在这里等着雨停了吧。”转身去自己房间里拿着衣服往浴室里去。
　　林醒擦完头发，就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赤着脚往孟初初的房间走。
　　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男孩子的大脚印。
　　门虚掩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着门缝里的世界，或许是青春期的萌动，或许只是无聊，反正他的食指不听指挥的推开了门。
　　屋顶上挂着一串一串的粉色千纸鹤，应该是自己叠的，他见过女生下课不干别的，就聚堆叠千纸鹤的画面，有点恐怖。
　　白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卡通图画，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花，床单是粉嫩的，就连拖鞋都是粉的。
　　能让他接受的只有原木色的书桌，上面也摆满了水晶球，沙漏等女生互赠的小礼物。
　　“林醒，你干什么！”
　　林醒不自然的推推眼睛，舔一下自己的嘴唇，“你的房间一直这样？”
　　孟初初撅着嘴，“谁让你乱进我房间的，快出去。”推着他往外走，“下一次再也不让你来我家避雨了！”
　　林醒道歉，“但是你那房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憋住，“像个七八岁小女孩的。”
　　“我长大了就不是这样的了！”那可是孟初初从小装扮到大的房间啊，他这样说让她特别难过，直接把他轰出了家。
　　拿着拖把把他留下的脚印擦干净，一边擦一遍骂林醒是个大坏蛋。
　　林醒拖出书桌前的凳子就坐下，打量着她粉嫩的房间，脸上带着那种孟初初不喜欢的痞笑，“还是没长大？”
　　“关你什么事，快点出去。”
　　“你舍友不是要洗澡么，我们在这说就行了。”
　　“她不洗了。”孟初初上来拽他的风衣，“快点出去。”
　　林醒纹丝不动，抬眸看着她因为用力皱着一起的脸，“拽坏了，赔！”
　　“你快点！”
　　林醒忽的站起来，孟初初没有了力量的牵制，往后倒去，他顺势揽住了她的腰，手指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和一层软软的赘肉。
　　手臂再收紧一点点。
　　她的胯骨碰到了他的。
　　“放开我。”孟初初低声说。
　　林醒挪开手，重新坐回椅子上，“不闹了，我就来出三天差，不一定有时间给你讲。”
　　孟初初搬出电脑开机，去隔壁房间让楼雪去洗澡，又用纸杯倒了水端回房间。
　　“我还不知道怎么写，你就大体给我描述一下这个绿色建筑，是如何做到绿色的，相关的数据要准确，定位人群等。”她手放在键盘上。
　　林醒从背包里掏出一本A4纸的大书，“你想要的建筑物方面的资料都在这里面，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不是口述么？”孟初初挪开放在键盘上的手指。
　　“逗你玩呢，口述累死了，我又不是过目不忘，就是想来看看你在B市过的怎么样。”
　　“神经病！”
　　“心里压力很大吧？”
　　“你从小的心里素质就不行，一考试就肚子疼来着吧？”
　　“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手都颤抖吧？”
　　孟初初就冷眼看着他在这瞎叨叨，心里纳闷，几年不联系而已，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嘴就非得这么欠么！”
　　林醒住嘴，又把玩上那一串佛珠，“孟初初，我没再遇上那么一个人，让我这样喜欢说话了。”
　　不深情，不暧昧，只是那么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
　　孟初初做出打住的手势，“哎，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拿起手机看她下午搜的关于建筑方面的新闻稿。
　　“OK。”林醒往椅子靠，换一个话题，“生病了？”
　　孟初初不搭理他。
　　“我进来就闻到药味了，跟你高三躲在水房了里喝的那个差不多。”
　　“调理身体的而已。”漫不经心的语气。
　　“那怎么后来再没见你喝过？现在又开始喝了，肯定又复发了。”
　　“你快走吧。”
　　“你看材料，我订宾馆。”
　　“出差哪有事先不订好住的地方的？”
　　“是我做的不对，下一次不这样了，肯定先订好房间，好不好？”
　　孟初初：……算了。
　　听见楼雪洗完澡，孟初初拿脚踢了一下林醒，“可以走了，房间也该订好了吧。”
　　林醒顺手拿走了她的咖啡。
　　“你干嘛拿我的。”
　　“病人不能喝。”
　　孟初初：……看看吧，骨子里还是这种自私又霸道的人。

　　孟初初在家里一边熬药，一边看材料，不懂的地方拍照问林醒。
　　林醒偶尔回的很快，偶尔回的很慢，有时候慢到她已经从后面的说明中明白了意思，他也没再厚脸皮的来过她家。
　　直到第三天他要走的时候，中午约她出来喝羊汤。
　　“我不能喝，而且做饭了。”
　　“那我去你家吃吧。”
　　“不让。
　　“我得把资料带走，那是我们公司的机密。”
　　孟初初：……“那你让我看什么！”
　　“没事。我一会就去，给我开门。”挂了电话。
　　孟初初呵呵笑一声，开门才怪。

　　“开门。”林醒敲烦了，就开始说话，声音不疾不徐。
　　“孟初初，你快点开门。”
　　“我知道错了。”
　　“孟初初，快点开门。”
　　“以后再也不逗你开心了。”
　　“我买了东西给你赔罪。”
　　……
　　邻居听见了，给孟初初打电话，“初初啊，你快点开门吧，那个男生也都承认错误了，你就原谅他吧，我们家小孩还要睡觉呢。”
　　“姐，对不起，我刚才戴着耳机，没听见有人敲门，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就开。”孟初初从饭桌上起来去开门，“林醒你有病啊。”
　　“那给个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