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攻略》人青草西

23、六方独霸

　　俞夫人被抓，那么她的儿子赫连茂自然逃脱不了关系。就算俞夫人一口将罪责都承担下来，赫连茂也只能落得被他老子嫌弃，发配蛮荒的命。他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永远无法翻身。所以他只能破釜沉舟，灭此朝食。

　　说到俞夫人和赫连茂这条线，赵芜月原本作为画外人，是没有什么感触的，只能说其自作自受。没有主角光环，却非要做那必死无疑的事。但如今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心里也是略有唏嘘。毕竟都是可怜之人，而且被人摆布却不自知。

　　那俞夫人，原是太师家的小女儿，身份尊贵无双。当初入宫也曾是盛宠一时，后来生了赫连茂，母凭子贵，在后宫更是得势。只是帝王家的恩宠向来浅薄，没过多久，皇上有了新欢，渐渐就忘了她。虽然偶因家族关联，来探望一下，但对她不再似从前模样关怀，敷衍冷漠的很。

　　而她唯一的孩子赫连茂，也因其他皇子的出现，渐渐不再受圣上器重。再加上圣上人到暮年，猜疑心都会比以往更重。因俞太师有几次和其他大臣们走的近了些，便被圣上找了个缘由降了职。而她的大哥率兵出征攻打敌国赢了胜仗，却被人挑唆功高震主，后来含冤而死。

　　他对俞家的恩惠尚且薄弱到如此地步，俞夫人自然也不会对他手软。由爱生恨，大抵如此。只不过她的恨，来的比一般人更强烈些。

　　赵芜月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这最后一剂药，其实是太监总管吴公公下的。而吴公公，表面上是受了赫连茂的指使。但实际上，这当中也少不得陆筠在后面的推波助澜。

　　皇帝驾崩这件事，正中赵芜月和陆筠的下怀，只是他们都觉得有些缺憾。赵芜月可惜的是，皇上没来得及写遗诏，赫连决还得出来跟赫连茂打一架，着实浪费时间；陆筠觉得遗憾的是，死太早了，他们陆家还没准备好。不过也无所谓，就算赫连茂现在继了位，他也是弑父篡位，这位子坐不太稳。

　　本来赵芜月想的是，这皇上死了，大家开始闹起来了吧。谁知没有，因为其他人没这个能力，唯一有能力的赫连决还不在朝中！

　　赵芜月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赫连决这个时候已经跟着赵芜尘一起去了洝州，去培养感情去了！

　　就在大约十几天前，赵芜月曾与赵尚书有一番彻夜长谈。那次赵芜月差不多跟她老爹摊了牌。她跟他分析天下大势，也跟他列举陆筠和赫连决是否能继位的可能性。说的头头是道，口灿莲花，几乎将她毕生的文采都用上了。他老爹是个聪明人，只听看了一遍便明白她话中的道理。

　　所以，赵芜月没用太久的时间，就说服了他老爹，让他允了她去丞相府探听虚实。于是便有了后来赵芜月对陆筠狗皮膏药般的花式纠缠加倒贴。

　　而赵芜月之所以能跟她爹长谈一晚，是因为有一件事她相当难以解释。那就是，她老爹怎么也不信，他这个平日里刁钻任性，刻薄寡恩的二丫头，其实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来的聪明，而且有足够的智慧看破天机……

　　智商这种东西太难讲了，饶是赵芜月将自己说的天花乱坠，赵尚书也只是将信将疑。

　　第二日清晨，赵芜月困的不行，说话也开始口齿不清。赵尚书听了一宿的话，脑子也逐渐不灵光了，听她糊弄了两句，便赶她回去睡觉了。后来他让人送了封信到茶庄。

　　那信上写道，让她立即启程去洝州找寻刺史孟怀，协助他平定洝州。

　　在当时那个环境，六州府是很独特的存在。它们名义上属于朝廷，但实际上早已脱离朝廷的掌控，可以说是六方独霸。而洝州又是六州里的一朵奇葩，因为先前掌管它的大都督刘修已被诛杀，如今无人管理，这洝州便成了六方独霸里的霸王花。

　　那些所谓要成大事者，觉得现在的洝州就是一盘沙，一吹即散。所以即便知道那是一个地理要塞，也不愿花费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治理，去笼络人心。只当它已经从六州消失。而实际上，赵芜月知道，洝州作为一个强盗土匪辈出的野蛮之地，正在逐渐被统治中……

　　那个能将一窝贼鼠驯得服服帖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洝州刺史孟怀。赵芜尘游历四方的时候结识的孟怀，那会儿他还只是一个阳安县令。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却耍的一手好剑法。“以暴制暴”这个词儿，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而赵芜月感觉，他也当配得上“斯文败类”这一说。

　　赵芜尘看中他的能力和前途，动用了赵家不少关系，让他从一个阳安县令升到洝州刺史。刘修死后，他便成了一方霸主，只差入住都督府了。不过，现在时局动荡，都督府也只是个空壳。能振臂一呼，创病皆起，那才是正道。

　　赵芜月让赵芜尘去找孟怀，就是想让他做好准备。做好天下大乱，揭竿而起的准备。而且赵芜月知道，他将来可是要接任陆筠成为改朝换代后第一任丞相的，是个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这赵无尘刚上路，赫连决后脚就跟上了。这一路上，又当牛又当马，照顾的赵芜尘无微不至。到了洝州，碰上孟怀这么个神助攻，简直就成了一个醋坛子，闹出了一系列笑话。和赵芜尘修得正果，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按照原书来说，赫连决和赵芜尘的进度条没有发生错误，发生错误的是皇帝驾崩这个时间点。赵芜月长叹一句，果然是死太早了！

　　但是没有办法啊，人都死了，能顺势而为的也只能是活着的人了。她飞鸽传信给赵芜尘，让他们尽快回来。虽然后来信被截了，不过无妨，他们还是会回来的。毕竟皇帝驾崩是震惊五湖四海的大事，这不仅仅意味着天下易主，还意味着改朝换代，市肆变迁，更有可能是兵戈抢攘，盗贼公行。

　　所以说，在这个时候，赫连茂能立即继位，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就算有人心有不甘，暗自腹诽，但面子上还是要尊呼他一声“圣上”的。

　　赵芜月乘着这宫中纷争迭起之时，赶紧逃出宫外。她让小二先回了丞相府，而她自己则是直接回了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