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负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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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一群大臣簇拥着也进了林子，留下女眷在凑在一处喝茶闲聊，昨天绣的兰花总觉得少了什么，前日得的簪子和白玉精雕的皆是些日常的琐碎。
信阳依在平阳身上，狠狠地咬了口受伤的糯米薏仁膏，这是太子他们出发前，纪若昀塞给她的。
“本公主要学骑马！”
身后的平阳看着她那忿忿不平的小样子，不由得抿嘴轻笑，孩子气。
“呵呵～你不是害怕么，怎么现在不怕了？”
等了动身子，伸手轻轻擦拭掉信阳嘴边残留的糕点碎屑，语气温和的紧，对这个小家伙，积极向来是没什么脾气。
“怕…可是还是要学！往年里若昀姐姐和若忻都不参与也就罢了，你看今日若昀姐姐上马的姿势多好看啊，就连若忻那个笨笨都学会了，我就只能在这里干坐着！好无聊的！”
信阳便是这个性子，喜热闹又好动，若不是因着先前受伤被父皇变相禁足，这京城上下每隔几日就要让她闹腾个遍。
茶馆酒坊、青楼花船处处不落都要逛个遍，要不是平阳一直在身边跟着，这小丫头怕是还要进赌坊转一转。
平阳收起手帕，伸手点了点信阳的额头，语气故作低沉。
“溱儿是嫌弃我这个皇姐在一起无趣了？那…”
“胡说胡说！溱儿怎么会嫌弃皇姐呢！胡说！”
瞧着因自己的玩笑瞬间慌乱的人，平阳觉得再这样装下去真的有些罪孽深重，摸了摸已经有些眼眶微红的小丫头，轻声细语的安抚。
“我同溱儿玩笑的，莫要着急。”
好不容易哄得信阳小梨涡又爬上了脸，接过染青递来的糕点盘子，便见林子里便冲出一队人，神色慌张，脚步急促。
定睛一看为首的竟是太子的贴身护卫，如此神情怕是出事了，信阳显然也有感觉到，撑着身子坐直，回头瞧着平阳一脸的探寻。
“出事了，溱儿你做好莫要乱动，我去去就回。”说完示意染青保护好信阳，起身迎了上去。
信阳本想着要跟去，却被身后的染青一把拉住，好吧…不让去就不去……
太子骑马环着纪若昀出来时，两人的衣服上尽是血迹，平阳心下一紧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原本有条不紊的步子显得有些凌乱。
等到了近前，太子勒紧了缰绳停了马，由侍卫帮衬着将面色发白已经陷入昏迷的纪若昀抱下马背，眉头紧锁面上尽是焦急，见平阳过来忙开口嘱咐，声音竟有些许的颤抖。
“平阳！快传刘太医，若昀受伤了！快些！”
围猎场中心的行宫内，皇上坐在正殿的龙椅上没了先前慈祥亲切的模样，随行的大臣女眷都俯首站在点中恨不得将自己缩成条，生怕有个什么动作引起皇上的注意，毕竟储君遇刺就非同一般，虽说太子无事，但这纪宰相的千金如今还在后殿接受诊治，姑爷下落不明谁也不想在这时候让皇上生疑。
“今日的事，诸位卿家有什么看法？”
皇上这话一出口，几个资历较老的大臣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怕生么偏偏就要来什么，看法？刺杀储君我们敢有什么看法！就不能让我这颗脑袋在我的身躯上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么！
可纵使万般的不情愿，一国之君的问话终归不能让它掉在地上，尚书沈万源瞧瞧身边几个恨不得将脑袋扎进地里的同僚，一咬后槽牙，上前一步接了话。
“皇上，臣以为……”
“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应该先妥善治疗纪小姐的伤势，并派人手搜山寻找许子衿的下落。”
出声的正是今日与许子衿较量败下阵来的卞家长子卞戚耀，一句话出乎意料，却让沈尚书暗道了句万幸，此事非同一般，沾上了就未必能脱身，先不说这事件无从查起，光说这行刺太子之人就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保不齐会是……，感激的看着这青年后辈一眼，擦了擦额间的汗。
“恩？戚耀说的有理，魏忠，去后殿看看若昀这女娃怎么样了。”
“喏！”大太监魏忠得了口谕欠了欠身子带着小太监转身进了后殿。
老皇帝眯一眯眼，换了个姿势仰头示意刚有些许放松的沈尚书继续说完方才未能说完的臣以为。
“回皇上，方才卞小将军所说的便是臣想说的。”
“你个老东西！老奸巨猾！行了，你个文臣朕用不着你满山遍野的搜人！”
语气间尽是嘲讽，却着实让沈尚书彻底舒了口气，听话上的意思这件事不需要他这个外臣来管，当真是极好的！
“父皇（皇上），儿臣（臣）愿领命彻查此事！”
大殿上同时响起两个声音，一位是刚才提了“意见”的卞戚耀，而另一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换了身朱红常服立于大典右侧的太子。
“恩？按道理这等事情应交由刑部处理，你们俩个这是？”
转头扫了眼位于身后一步的卞戚耀，太子双手交叠平举身子微微前倾如早朝启奏时那般认真至极。
“父皇，事发突然儿臣当时便意派了人手去搜救许子衿，毕竟事情与儿臣有关，还望父皇将此事交于儿臣亲自调查。”
“臣愿辅助太子调查此事！”
老皇帝抬眼瞧了这二人半晌，抬手捻着白须突然间仰头发笑。
“好！既然如此戚耀你协助太子调查此事，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朕便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行刺！”
“儿臣（臣），遵旨！”
太子不会不明白这卞戚耀据理力争的非要争夺这调查的权限是为了什么，围猎前卞戚耀与赵辰轩在鎏金阁密会的事暗卫当日便回来禀报过，虽然这次刺杀的目标最终是许子衿，可这明面上刺杀自己的的势头更能让人信服，毕竟不会有人去相信有人会去无缘无故刺杀一个宰相府的上门女婿。
赵辰轩在这件事上不好当面与其争，以防落下话柄，便让卞戚耀站出来若是可以拿到整个的办案权最好，最差不过像现在这般协助自己调查，从中做些手脚也就不是难事了。
“今日这老九倒是安静得紧，怎么？不与你太子哥哥争了？”
事情已成定局，老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指了指赵辰轩太子身侧的始终未发一言赵辰轩，看似不经意的调侃。
“父皇这是在那儿臣玩笑，儿臣那敢于皇兄争，平日里无非是效法百将争鸣是的情景，与皇兄切磋论政，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如今皇兄遇刺儿臣心惊，方才有些回不过神，还望皇兄与父皇见谅。”
被皇上点到，赵辰轩忙上前半步语气略显惊慌的解释一通，末了还毕恭毕敬的想着太子作揖行礼，依然一副赔罪认罚的前辈样子。
“你啊，朕只问了你一句，你却这般紧张说了如此长的一串，行了行了，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皇兄自然也没有，都起来，去后殿看看若昀，你们从小便在一起，恩”
“是，父皇。”
许子衿提着枪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足足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只感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异常，实在再无力提气运功，俯身看了看四周貌似没什么动静，干脆将枪拆卸开来，反身手脚并用得下了树。
一屁股坐在树边，喘着粗气忍不住思量，多久未这般活动过了，连着对阵两场又跑出如此远，现在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酸胀的厉害，看样子定要疼上个几日了。
那个难缠的黑衣人貌似没有追上来的迹象，也不晓得纪若昀她们如何了，万一没追上来怎么办，那自己的推测岂不是大错特错了，那！那那那！纪若昀岂不是有危险！
不行！必须回去一趟！她已经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怎么还经得起别的折腾，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正打算赶回去。
眼前银光炸闪，一枚飞刀擦着面门飞过直直的钉在身后的树杆上，力道之大整个飞刀均没入树杆中，仅剩刀后的黑色流苏留在外面，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靠！又来！拔了腰间的枪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树木苍天杂草丛生，树下的矮小灌木连成片根本看不清何处有路，藏身其中也定不易察觉，许子衿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
叫你乱跑！这种地放跑过来是要送死的么！毫无保留的为敌方塑造了强有力的隐匿地点，自己也真是……无私的感天动地了……
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都不会很久，紧接着一枚接一枚的飞刀从四处飞袭而来，四周的灌木丛沙沙作响，许子衿迎接至于想去判断对方的位置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只得被动应接。
飞刀打在枪杆上乒乓作响，力道之大震得许子衿双臂发麻，渐渐地竟有些抓不稳枪，忍不住的倒退了几步，本想着扑身到最近的灌木丛中暂缓片刻再做打算，可忽然间脚下一空，失去重心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扬倒。
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身边不知是树枝还是石子不断地打在身上，疼的许子衿想开口去喊，可身体急速翻滚，完全张不开口，只是本能的攥紧双手保证枪不被甩飞，这是父亲留给自己最后一样东西不能丢，死也不能！
李自清站在灌木丛边，向下瞧了许久全然看不见许子衿的影子，又跃到树上试图从高处寻找，也未能如愿，轻叹了一口气，将飞刀收于腰间，转身回去复命。
后殿刘太医处理完伤口，包扎完毕，又转身在针包中抽了银针施针止血，都处理妥帖后，转身绕出屏风向着皇上施礼回禀。
“皇上，纪小姐的伤已经处理完毕，皮外伤并无伤及筋骨，不过纪小姐失血过多身子虚弱，怕是今日不会醒了。”
“好，退下吧。”
屏风外皇上叮嘱太子今日便留在行宫内好生照料，屏风内纪若忻沾湿了毛巾，眼泪不停地眼眶中打转，吸着鼻子为纪若昀拭去额间的汗珠。
纪若昀躺在床上，短打扯掉了一边的衣袖，身上满是血迹，如梦魇般秀眉紧锁，倾国倾城的门面上尽是痛苦之色，嘴唇微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行歌……”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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