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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5颗小心心 ...

  •   95颗小心心

      太子来找长公主吃饭是件稀奇事?

      据姜宓所说,太子与长公主并非一母同胞,长公主的母亲是欧阳士族的大小姐,老丞相的掌上明珠,也是现丞相欧阳修的家姐。因为生得美丽,性子温婉被点为贵妃,很得皇帝宠爱,入宫不久就诞下皇帝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长公主菱香。

      菱香公主刚出生边关就传来捷报,并且大旱三年的西北地区连下数天大雨,因此被誉为吉星。因着三喜临门皇帝很是宠爱这个公主,也对欧阳家越发重用。
      只是皇帝子嗣艰难,贵妃与其他妃子自此之后再难有喜,臣子们就附议让皇帝从近亲中选一个孩子抚养教导,若是皇帝今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皇子就是皇位的继承人,而这个过继的孩子就作为肱骨,也算两全之策。

      皇帝犹豫再三,还是挑了一个十分信任的亲王,选了他的幼子接入宫中,送给贵妃教导。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个亲王的正妻也是欧阳家的女子,送给贵妃养育,也算亲恩。

      此后十余年,皇室依旧未添皇子皇女,众人都认定这个过继来的亲王之子定会成为太子了,谁知后逢白教之乱,□□不仅将江湖世家搅得一团乱,也让皇帝的势力动摇。长公主出游时,也正是被以白教之名的人追杀,尔后被青峰掌门之妻救起并收留,在青峰过了平安的岁月。

      白教之乱停止后,皇帝却忽然不知从哪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的亲子,并当场立为太子,使早已站好队的朝廷官员手忙脚乱,忧愁不已。后虽有无数人想证明这个来路不明的皇子并非皇室血缘,煞费苦心,栽赃陷害,全被皇帝给一手挡开,疼子之心,天下皆知。

      木已沉舟,原本过继而来的世子就成为了废棋,贵妃一气之下病倒,为了世家的荣誉,长公主也不得不赶回,却错过了见江花盈最后一面的机会,由此太子与长公主就结下了梁子。

      若是长公主心中有仇恨的簿子,活着的人中从上到下一定是太子,紫沛上人,白教余孽。

      “哎,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长公主骂过呢,她疼我都来不及了。唯一一次还是因为我小时候跟着父亲来找她,路上见了太子,就夸了一句那个哥哥很好看,就被长公主打了手板心。”

      姜宓这个千娇万宠的,怕是被人轻轻打过一次,就能记一辈子,不好说长公主打她手究竟用没用力。她又道:“不过太子喜欢游历在外,呆在皇宫的时间很少,他这次一回来就去了公主府,吓得长公主以为对方要动手了”

      姜江想到上午遇到的老公公,便道:“说不定是公主府里有太子想见的人呢?”

      姜宓一想,道:“也有可能的。太子身边的人总是问府里的丫鬟,也问过我,说是青峰的人是不是都来了呀之类的,可当时除了你和师尊不在,我们都在小宴上,我就回说都在都在。毕竟太子要见什么人,总不可能是师尊吧?师尊年年都在的,太子也不是没参加过花宴,若是为了师尊,这两年的花宴也不会缺席了。”

      姜江耸耸肩,他只是顺口一提,太子想见什么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三人去找了长安城中最气派的酒楼,若是换了姜江,他为了省荷包,是万万不会选这家的。可架不住师姐财大气粗,小手一挥就是三间上房,点的酒菜也是最好的,姜江一边腹诽万恶一边忍不住拍了拍师姐的马屁。

      吃饱喝足,姜江又朝掌柜借来笔墨纸砚,把高小姐和高山的事情写清楚了,随后托小二送信。

      紫沛上人闷闷地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姜江以为师父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不太高兴,就没敢上前打扰,并且无比庆幸姜宓跟着来了,这样他晚上就能和师父分开睡,也不用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

      姜宓坐在他旁边,见姜江没有刻意遮掩,就光明正大地看他写完信。随后气得鼓了鼓腮帮子道:“这第一个送高小姐的船夫怎么坏成这样?把恩人的女儿赶下船不说,还抢走了对方身上的财物和信件,甚至还连累高小姐受了风寒发热病成了痴儿!要我说,他是罪魁祸首,送到官府得吃几百大板子!”

      还几百大板子呢,能熬过八十八大板的人,就算没死,这辈子也别想走路了。

      姜江洗干净笔,也不纠正师姐没常识,而是道:“不一定是他,我只是如实写了高山说的话,是不是,还要高主簿去托人查证。”

      姜宓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道:“江江你说,这个世上坏人怎么会如此之多?总有人想着要伤害别人,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不止他们遭殃痛苦,他们的家人也会为之而痛苦呀。”

      紫沛上人说得没错,姜宓是个好孩子。她从来不会想着去害人,连一丝念头也没有过,并且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极力去维护,也不会无端去怀疑。她在青峰是最娇惯的小辈,再尊贵的人也能当她的师父,可她却因为单纯的崇敬选择拜入紫沛上人名下,无论青峰上下说了多少紫沛上人的坏话,她也不会认同。
      姜江忽然就有些释怀师姐逼他穿小裙子的事情了,感动道:“师姐,要是小二哥以后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替你出头。”

      姜宓一愣,反应过来后瞬间从凳子上跳起来,像一只兔子似的,脸也涨得通红,羞怒道:“臭臭胡说八道什么?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姜江笑得慈祥,道:“没关系的,小二哥的师父已经全部跟我说了,你们从云阳镇分开以后就一直有通信对吧?而且今天小二哥没来见我,是去偷偷找你去了。”

      证据确凿,姜宓的声音猛地就低了下来,蚊呐道:“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绕着手指,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姜江觉得很新奇,不过也不敢得寸进尺,这个话头就匆匆一提而已,道:“你放心,在你告诉别人之前,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师父也知道了,他没有反对。”

      “什么!师、师尊也知道了?”姜宓把脸埋进手中,哀道:“糟了,师尊肯定会觉得我是个不妥当的徒弟了,也会觉得我的灵鱼练不好是把心思花到别的地方了!”

      “那倒没有,师姐的灵鱼练不好,是因为你参不透。说不定你有了很在意的人,反而能领悟灵鱼呢?”

      姜宓受了他的安慰,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去了点。两人闲谈几句,见天色不早了,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姜江站在师父门口,抬起手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敲下去,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就寝,不知是不是与身边少了一个人有关,他夜里睡得不太安稳,并觉得鼻尖有些若隐若现的香味。
      抽了抽鼻子,猛地睁开眼,发现这香味不是来自于梦中,而是真的在房中飘荡。他立刻闭了呼吸,悄悄地起身,站在房间的角落。很快,房间的香味变得浓郁,他只吸了一点,身体力气就散了一半,眼下只能行动,怕是使不出修为。

      姜江既想看看深夜是谁要害他,又担心除了他的房间,师父和师姐那边也有这诡异的香味。半柱香后,当他五感之一快到极限时,隔壁房间传来了轻微到正常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开窗声。

      糟了,这些人的目标竟是姜宓!

      姜江猛地推开门,跑到姜宓门前,紫沛上人已经站在那里,两人同时抬腿将拴紧的门踢开,黑漆漆的屋内晃过几个黑影,紫沛上人提剑冲了上去,屋内寒光闪现,将歹徒逼退。

      这些黑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姜江留意到其中一个黑影背着人跳到窗边,借月色看清所背之人是昏迷不醒的姜宓后,他借师父掩饰跑过去,毫不犹豫地跟着从酒楼一跃而下。

      积素发出好听的鸣叫声,在他跳下去的一瞬间窗边忽然绽放了几朵霜花,他落到地面上后抬头看了一眼,有个黑影已经被冻成了大冰块,正举着剑,想来是要从他背后偷袭的,被师父拦截了。

      他咬咬牙,朝师姐追去。纵然他现在灵力不济,但语托就在身边,小木偶知道师姐的位置,他唯一要保证的是,姜宓不会受到伤害。

      这些偷袭的是人,不像云阳镇的水鬼,会害怕姜宓随身携带的符咒。若是他们想要加害昏迷的姜宓,就如同捏死一只兔子那样简单!

      那黑影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明明跑得比姜江还要快,却总是会被追上,对方好像事先就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如此试探了几次,黑影就停了下来,他背着姜宓等姜江赶上,威胁道:“要是不想死就快滚!”

      姜江就是要拖时间,等着紫沛上人来!他喘道:“你、你跑也没有用,我知道你是谁!”

      黑影冷笑:“你以为你随便说说我就会信?若是你一眼就能知道,我们何必遮遮掩掩!”

      “常恕门……你是常恕门的人!”姜江往前走了一步,见黑影将剑握得更紧了,心中猜测变十分肯定,他道:“常恕门因为修习邪术,被世家围剿,却偏偏事先得到了风声,门内精英全数逃走,各大门派世家遍寻无果,只是他们没想到,你们会躲在长安城中!”

      “你们在夜里偷袭,想要掳走姜掌门之女,怕是为了和姜掌门谈条件吧!用爱女换常恕门一条活路?”

      那黑影眼中杀意暴增,将姜宓丢在路边,举着剑朝姜江冲来,喝道:“你自己要送死,就别怪我不放你一条生路!”

      姜江正是要转移他的目标,见那黑影果然来杀他,转头朝和姜宓所在相反的方向跑去。

      修为使得断断续续,本欲跃上房檐,结果还没踩着瓦他就落了下来,正好避开对方横劈一剑!

      半个房顶崩塌,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姜江掉在别人晒豆的簸箕中,心中一突,实在没想到自己胡乱猜测,却歪打正着猜到了常恕门的意图,这下刺客是铁了心要弄死自己,也不怕引来长安城守夜的士兵!

      也是,姜宓只是用来和掌门交换的条件,只是求退路的末等手段。而黑影若是放过了自己,消息传递出去,留守于长安城的各大世家必定联手皇族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挖出,怕是等不及和掌门谈条件,他们这群老鼠就会被一窝剿灭!

      杀了自己,黑影哪怕引来别人,也能自杀保常恕门暂且安全,自然不会管惊动不惊动了。

      他匆匆从一堆簸箕中爬出,为了不连累无辜百姓,只能朝城外跑去,那里守卫众多,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得此一救。

      若是,若是他真的点子背,人品差,成为了剑下亡魂,不知会不会被师父嫌弃死。

      对方越追越近,姜江无奈侧头避开后袭的暗器,下腰侧翻到黑影身后,刚站稳就提着一口气重重踢到对方屁股上!

      那黑影不设防,被这一脚踹倒,不过迅速站起,转身对向他时眼中狠意更甚,如豺狼一般扑来。

      修习这么久,本可以一战,看这黑影的剑倒是上品却总是出手不够利落,常恕门有够弱的!

      可是有何办法,他现在还比不上一个刺客!怨他防人之心太弱,梦中闻到香气没有及时闭五感,此时只能任人宰割!

      姜江避无可避,躺在冰凉的地上,只能摆好等死的姿势,希望死相不会太难看……

      他闭上眼,身上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只是四周忽然冷得厉害,好像从初夏落入严冬一般。

      偷偷摸摸睁开一只眼睛,一双黑靴落入眼帘,那黑靴包裹着雪白的长裤,还有即使隔着裤子也能看出劲力十足的笔直长腿,被笼罩在紫衣之下。

      “师父,你来了!”姜江看腿认人,惊喜叫道。

      他猛地坐起来,并发现不是错觉,周围一片霜华,不远处站着刚刚欲取他性命的黑衣人,此刻一动不动,维持着提剑朝他刺来的姿势,却只有一只脚落地,像只气势汹汹的孤腿老鹰。

      只不过姿势很潇洒凌厉,但整个人被冻得严严实实,眼睛都不能动一下。自黑衣人脚下蔓延而来的薄霜恰恰止于姜江面前。

      紫沛上人为应一句,收了积素,顺势朝他抛来一个人。

      一个人??

      姜江猛地接住师姐,不敢轻薄,只能用眼睛打量了一番,发现姜宓没缺胳膊少腿,就长舒一口气。
      显然是紫沛上人先寻着了师姐,又来找他。师父身上带着八方神砚,要找一个人十分轻松。
      姜宓此次被掳有惊无险,他道:“师父,我方才套过话了,夜袭的是常恕门的人,他们此时正躲在长安城内!”

      紫沛上人闻言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他踱步走到姜江面前,不知为何,每走一步,姜江都隐隐嗅到一股越发强烈的怒气!

      那双黑靴越来越近,姜江迟钝地察觉道不对劲,眼前好像站了一个陌生人,这个人比冰霜更冷道:“我说过什么?!”

      姜江心中“突”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有大麻烦了,抓紧了师姐的胳膊,战战兢兢道:“师、师父?”

      “我问你,我说过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95颗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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