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颗小心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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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颗小心心
徐员外不就是那位孟大人的岳父吗？
昨天跑了一趟孟府，除了管家，当家的孟大人和孟夫人都没见到影子，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连徐员外也不见了！
姜宓也很是生气，“如果灿辉师兄忙了一晚上，那你又做了什么？你这么仔细的人，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又找到师父头上，哦，平时态度不好，出了事就知道找我们顶锅啊？！”
姜垂烟道：“我一晚上都在调查那下人身边的关系，可没有偷懒！是，我承认，我以为那偷心贼得手了一次，定会养精蓄锐修炼魔道，谁知他会这么快再出手第二次？”
姜江瞬间想到那邪祟昨日被紫沛上人砍伤，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急急出手了第二次，以弥补受伤的损失？
姜垂烟说完就频频看向小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问：“你……一个女孩，为何今日着了男孩的衣物？还是昨日那样好看些。”
姜宓气急败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注意这些！他是我师弟，货真价实的男孩，我可以作证！”
货真价实的男孩一口萝卜糕全喷了出来。
你作证？你凭何作证！
姜江简直百口莫辩，觉得能教出这种毫无矜持的仙子的门派，他忽然非常抗拒。
“……我自认为一双眼睛算上毒辣，不想一天之内却看走眼两次”姜垂烟垂头丧气，干脆丢下了所有矜傲，自暴自弃般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下，一时间不成体统，还无赖一般道：“左右上人是不会出手相助了，那总能说说昨晚在孟府灵堂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为何您断定这个偷心贼非白族后人？”
姜宓气得抓过一块萝卜糕往他脸上扔，他却好似脸皮弃之脚下，一口接住，还夺过小孩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紫沛上人衣缕浮动，信步缓来，正当姜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上人紫袖一挥，带起一阵风，硬生生将这个无赖给卷出去了不说，门还给带上了！
姜江佩服得星星眼，盯着师父食指与中指夹着的三角符纸问：“这是什么，道术吗？好生厉害！”
姜宓骄傲不已：“道行道行，你若入了道，得知五行奇妙，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咱师父精通五行，就算雷公云母风伯水姥，都要乖乖听话！”
“不过是一张风符。”紫沛上人将三角包包递给姜江探究玩耍，“行道不是为了威风，而是为了道济天下，切记。”
姜江最是本分，恪守常德，惦念恩情，闻言点头承诺：“跟随师父行道，必不会忘记做人的本分。”
张行瑜不予回答，姜宓趁热打铁道：“对对对，师父说得对！修道就是为了救天下，那孟府的事情……我们还管不管？”
这是变着相为两位师兄求情呢。
紫沛上人提衣坐下，“先吃饭。”
没有拒绝，姜宓脸上浮现喜色，暗忖：果然不是错觉，只要臭臭在，师父的心情就会好上很多，连求情也不那么困难了！
想通这一层，她对姜江不可谓不热情，身为大门仙子，却热心为师弟布菜端水，让姜江受宠若惊。
无论姜宓多么开心，桌上却是一句话不敢讲的。仙子娇生惯养，自然不会布菜，公筷夹的都是她爱吃的，酸酸甜甜的红烧鱼或者小糖包，如果是大男人可能不太喜欢，但姜江的胃是个黑洞，小时候被饿的一段时间里，让他对食物非常执着，哪怕厨艺再粗糙，只要你夹到他碗里，他都会吃个干干净净。
像昨晚吃的没有盐的夜宵，他也不会嫌弃，反而感恩紫沛上人能记得自己饿着肚子。
现在姜宓将自己喜欢吃的献给姜江，就让他好感大增，脸上也有些笑容，不似一块愣愣的木头了。
他吃饭专注认真，无论吃什么都像在吃山珍海味，连注意饮食的姜宓都被感动着多吃了一碗，看被三人扫清的桌面，心中一股情绪既惆怅又满足。
难得与师傅同席而食，没想到是托了小师弟的福。
来收拾的小二将布巾甩在左肩上，小心翼翼跨进了房门，肚皮吃的溜圆的姜江一看到来人，眼睛亮了亮，道：“小二哥你回来了！”
昨日没仔细看小二哥的长相，却是眉粗眼大，黑发落肩在颈子后面编了个小辫，皮肤较黑，也是个俊朗少年的模样。他听到姜江唤他，高兴地应了一声，颊边还有两个酒窝，越发衬得他很亲切。
可是小二哥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把笑容收住了，木着脸去收拾桌子。
姜江垫着脚去帮忙，把盘子摞在一起，按理说他是客栈的客人，不该做这些，可是紫沛上人刚带着姜仙子出了门，没人管他，小二哥也没有阻止，而是任他抱着两个盘子跟在自己身后送进后厨。
送完东西出来，小尾巴还坠在屁股后面，见他停下，可怜巴巴地问：“小二哥生气了吗？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把你抛下先回来的。”
他眼神软得好像刚出生的小狗，亮子有点绷不住了，插着腰反问：“我是为这个生气吗？啊！你自己昨天说好的，撒泡尿就回来，结果你竟然偷偷跑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可是我的师父有危险”姜江惭愧地对对手指，他的确说了谎，可是并不后悔，“如果是你有事，我也会赶过去的。”
语托说过，人的嘴会骗人，小心心却不会。这两个人是来到陌生世界中对自己最好的，他们的小心心也是迄今为止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也许一个别有所图，一个只是将自己当成了走失弟弟的替身，可也收养了自己，帮助了自己。
这句话显然打动了小二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叹出来，“……你嘛，也不知道是哪个旮旯跑出来的，别人遇到危险都会躲，就你上赶着找罪受！”
看对方好像不生气了，姜江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还来不及多说两句，胖胖的掌柜就颠颠地跑来，看见他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小主子原来在这儿呢，你家大人正到处找你，快些回房间吧。”
回头看见小二哥也在，就挽着袖子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骂：“诶你个小兔崽子！昨天一晚上不见人影就算了，怎么敢拐着客人在这么偏僻的后院站着？要是出了事你承担得了后果吗！”
姜江正准备抬脚离开，猛地看见掌柜这刻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还是平日里小二哥就常被这样对待，心中不快，就迎了上去，拉着小二哥的袖子道：“你昨日帮我甚多，且等我师父将手头事情忙完，一定回来答谢你！”
他故作老成，虽是孩儿面貌，但衣着华贵，身后又不知道是哪路贵人，此刻正儿八经承诺，立马虎得掌柜一动不敢动，手指僵在半空，讪讪道：“原来亮子昨晚做了好事啊……应该的应该的！”
小二哥聪明伶俐，一瞬间就想通他这样是想帮自己解围，也配合着摆出谦虚的姿态，“哪儿能啊，您太客气了，昨晚能一睹青峰仙人道长的风采，亮子很知足啦！”
“青、青峰？仙人道长！”掌柜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刚才戳了一个金元宝，连忙卸下刻薄的嘴脸，手指变为掌，轻轻抚上小二哥的脸，疼道：“哎呀呀，亮子啊，你可真给咱客栈争脸！刚刚叔也是担心你彻夜不归，出了什么万一可怎么办？你……你弯弯腰，让叔看看刚刚有没有戳痛你啊？”
小二哥拼命忍笑，还是顾忌着紫沛上人找小孩有急事，就转头道：“你快去找你师父吧，我这里没事的。”
掌柜已经要化身为父了，看样子也不会再为难小二哥，姜江就点点头，走出了后院。
昨日听姜宓说，自白教被覆灭后，虽然各大门派严查死守，但这股妖魔之风还是蠢蠢欲动，各地都有异事发生，平头百姓苦不堪其扰，各地域都会依附一两个门派寻求庇护。
因此散游或路过的道长很受尊重，包括各门各派的弟子，只要亮出身份，都会被以礼相待。
就像昨晚他们去孟府，掌院的徐管家一听说他们和紫沛上人有关系，也不敢轻视。
他们以能和名门仙派沾亲带故而荣，若是家中有谁被路游的门派看中带走，那就是能吹耀一辈子的事。
远顺客栈的掌柜可能也以为小二哥要飞黄腾达了，所以态度才会改变。
可姜江也是昨天才被紫沛上人抱养的，连青峰的大门还没有踏进，又有什么资格能改变小二哥的未来呢？
他满腹心事地走回房间，发现紫沛上人正端坐在红木椅上，翻阅着一本书，垂眸敛首，更显得鼻挺如山，霞姿月韵。
因为窗边光影绰绰，照得他面上似有莹光一般。
姜江朝他走过去，站在不挡光线的一边，发呆。
“可有难言之事？”没过多久，对方就弃了书，抬眼看他。
姜江犹豫一会，问：“师父，你觉得小二哥……就是昨天告诉你偷心贼事情的那个人，怎么样？”
张行瑜手撑在下巴上，这个动作流露出一丝情致，却转眼即逝，紫沛上人依旧冷淡，“无甚感觉。”
“……”这天刚开头，就被聊崩了，他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事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姜江犹豫再三，心想，左右不过试试，若真被黑色小心心讨厌了，大不了带着语托离开。
于是开口：“弟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师傅办完事回山，能不能除了我以外，多带一人？”
张行瑜道：“你想让他修道？”
姜江：“也并非是为了入道，只是他在这客栈中总被掌柜欺负，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弟子觉得……与他投缘，想帮帮他。”
午后的空气忽然凝滞了，紫沛上人半晌没有说话，姜江心中生出一股挫败，觉得是自己得寸进尺了。
黑色小心心自己在青峰的处境本来就不受待见，自己还提这样的要求，肯定是为难他了。
谁知一只手却搭在他的头上，动作略生疏地拍了拍，姜江抬头，装进了一双温情浅浅的黑眸。
张行瑜做完这个安抚的动作，才道：“你想帮他，不是不行。只是青峰不太适合那个孩子，我有一个散人朋友，虽不是仙门之后，但颇有才能，品行也好，你问问你朋友，若是愿意，我就将他送去拜师。”
这回复简直是惊喜了，姜江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迟疑：“……师父的朋友，会同意吗？”
张行瑜不知道想起什么，表情有些臭臭的，“他有何不愿？不愿也得答应。”
“师父最好了！”姜江抱着紫沛上人的胳膊满脸喜色。
这是他自母亲离开后，向别人提出的第一个请求，对方不仅答应了，而且还安抚了他，给姜江莫大的归属感。
紫沛上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推开他，反而再次摸了摸他的头。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10颗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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