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明月香梨花》时光静静流淌

6、害臊

　　月啸凝神打坐，开始修炼真气。
　　林小雪被封住穴道，坐在地上，慢慢啃手里的小香梨。
　　她一口一口，连着梨皮一起嚼烂，吞进肚子。仿佛她手上的小香梨就是月啸一样，不慢慢嚼碎了吞下去，难解心头之恨。
　　真气慢慢恢复，丹田恢复正常。月啸长吁一口气，缓缓收功。
　　他睁开眼睛。呵，妖女这么老实。
　　林小雪脚下堆着几个小梨核，正在慢慢剥榴香子。刚刚剥开一颗，看见月啸睁眼，她朝对方开心地一笑，把香子仁放进嘴里。
　　妖女又在发什么疯，打什么鬼主意？月啸才不怕她玩花样。这帮最小的，玩来玩去，万变不离其宗。只不过，小师弟走的是正道。这妖女，邪门得很。
　　普通门派的弟子，一月才有一颗榴香子。她居然把它当零食吃。还有那个小香梨，他看着都暗中流口水，很想吃一个，怎么办。
　　林小雪朝月啸露出笑容，月啸也朝她露出笑容。
　　林小雪朝月啸眨眼睛，月啸心里恶寒。
　　林小雪呵呵一笑，朝他开心地唱起了歌：“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这样让我开心。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这样让我高兴……啦啦啦……”
　　她一边唱，一边剥榴香子。见月啸盯着自己看，把手中的榴香子往前一伸，对月啸大方道：“我请你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突然，月啸如离弦之箭，向左飞出，掌风顺势往后一扫，有白衣人飞跃到半空，躲过月啸犀利的掌风，缓缓落下，没有还手。
　　哼哼，请鬼吃，也不会请你这个棒槌吃。哼哼，让你跟我横。林小雪继续剥榴香子。
　　白衣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年轻读书人士子打扮，不是山岳山的秋长梦是谁。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秋长梦恭恭敬敬朝月啸行礼。
　　月啸面无表情，心中吃惊不已。这人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无视月啸的脸色，秋长梦高兴地向月啸表功：“师父，你们去炸灵霄城南大门，我在灵霄城北门扔了几颗霹雳弹，还在城内埋了点火引……帮你们声东击西。”一副师父有事，弟子为您解忧，你看我多懂事的表情。
　　看着棒槌脸上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林小雪心里乐开花。她挥挥爪子，招呼秋长梦：“过来，请你吃榴香子。”特么，我动不了，你倒是自己走过来呀。
　　秋长梦对林小雪露齿一笑，然后问月啸：“师父，要不要帮这位姑娘把穴道解开？”小姑娘，师父不发话，做弟子的，不好吃你的榴香子。
　　月啸点点头。他不再急着否认自己不是秋长梦的师父。这块牛皮糖，不好甩。就算他师父遇上了，短时间估计也很难甩掉。
　　林小雪穴道被解开。跳起来指着月啸的鼻子尖大骂一通，把月啸骂得痛哭涕流跪地求饶。当然这是她的脑补幻想。不能骂，无视他。
　　林小雪从小包裹里，抓一把榴香子送给秋长梦，然后马上坐到地上，把砖放到自己腿边，开始修炼打坐，恢复真气。
　　秋长梦剥了几颗榴香子，送到月啸手里，“师父，请吃。”
　　月啸毫不客气，接过香子仁就扔进嘴里。他示意秋长梦把榴香子全部给自己。
　　秋长梦傻眼，榴香子一颗也没留下，都被师父没收了。秋长梦盯着林小雪的小包裹，眼睛有点发热。
　　月啸开始闭目养神。
　　秋长梦看看师父。不行，做弟子首先要尊师重道。师父是个正道人士，不能走歪门邪道丢师父的脸。
　　他问月啸：“师父，我的师祖是谁？”
　　月啸没有回答。
　　他继续问：“我们门派在哪里？”
　　他不气馁：“师父您贵姓？”
　　他依然问：“师父您有几个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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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雪打完坐，恢复了真气，拍拍屁股，抱着砖，站起来，对秋长梦说：“甭继续师父了。人家压根不理你。你的问题那么多，我耳朵都听烦了。害得人家打坐，真气恢复得比平时慢好多。”
　　她朝眼观鼻，鼻观心，正在垂目打坐的月啸喊道：“你不管你徒弟，至少要先把我的小荷包，还有玉牌还给我。”
　　月啸睁开眼，从怀里取出小荷包。小荷包上面绣着一支翠竹，栩栩如生。月啸把小荷包扔给林小雪。
　　林小雪接住，打开一看，果不出所料，所有的惊天神雷弹，都被这家伙拿走了，一颗也没有给她留下。特么我要回明月洞，一路上真的要老老实实了。这个讨厌的混蛋。
　　“还有玉牌。”林小雪说。
　　月啸取下七巧玲珑玉，正要交给林小雪。一旁的秋长梦瞪大了眼睛，他说：“师父。这是玲珑玉吧。”他插进月啸和林小雪之间，凑近了仔细看，眼睛瞪得更大，数一数，“一、二、三……七巧玲珑玉。”玉中有隐隐红丝在缓缓流动，秋长梦眼睛发热，眼球都红了。
　　林小雪挤上去，把他挤到一边，警告秋长梦：“我的东西，少惦记。你师父亲口答应送给我。不信，你问他。”
　　真的吗？秋长梦看向月啸，眼巴巴道：“师父，您收我做弟子，还没有送弟子我一件信物。”
　　林小雪从月啸手中抢过七巧玲珑玉，对秋长梦说：“你拜师，也没见你送你师父拜师礼呀。依我看，你身上那只玉蜂鸟，正好可以送给你师父当拜师礼。”
　　秋长梦立刻双手抱住胸口，就像怕被林小雪非礼一样。林小雪一阵恶寒。这对师徒，一个棒槌，一个娘炮。天生绝配。
　　秋长梦对月啸委屈道：“师父，蓝玉就像我的妻子一样。”弟子妻，不可欺。
　　月啸懒得理他，站起来，把秋长梦当空气一样。
　　林小雪以为月啸接下来，就要提送自己回镜湖明月的事，谁知他不仅没有提一个字，反而要带她去下杭城。
　　“去下杭城做什么？”林小雪问。
　　“查案。”月啸说：“突然想起一个案子，忽然就有了兴趣。”
　　“查什么案？”秋长梦插话。
　　“下杭城水月观的妙尘师太，三天前，被人发现死在无花楼的绣床上。”月啸说。
　　呵呵，世界真奇妙。一个名门正派的道姑，居然被人发现死在一张青楼伎女的大床上，还被公之于众。
　　林小雪惋惜道：“听说水月观的道姑，个个花容月貌，为练水月剑法，守身如玉。死在青楼，貌似也死得其所。呃，总算少了些人生遗憾。”
　　“小小年纪，不该懂的，懂的还不少。”月啸终于皱起眉头，呵斥她：“不害臊。”
　　林小雪轻蔑地一笑：“我为什么要害臊。男男女女就那么回事。你爹娘要害臊，哪来的你？不害臊！”她抱着砖说：“我不去下杭城，我要回天山镜湖。要去，你们自己去。”
　　月啸沉思片刻，说：“听说天山镜湖的楚真人，昨日已经离开天山镜湖，要去柳月山庄。柳月山庄离灵霄城不远。这样吧，我先送你去柳月山庄。等楚真人到了，我把你交给他，我再去下杭城。”
　　林小雪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夸张笑道：“师父要去柳月山庄，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天山镜湖离这里三千里之遥。昨日的事情，你今日就知道了？”骗鬼呐。
　　嘶嘶，小青蛇从林小雪怀里钻出来，吐着猩红的信子。分叉的蛇信子左右晃动，前方的气味好讨厌，怎么还有没离开。惹不起，小青蛇又缩进林小雪的怀里。
　　月啸对林小雪笑道：“楚真人，乘坐云鹏飞车，日行千里，最多三日就能到达柳月山庄。是不是真的，你跟我去柳月山庄，不就知道了。”
　　林小雪干笑两声，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这次，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师父和我爹都不知道。我不想就这样被他们捉回天山镜湖。我想一个人闯荡江湖，不依靠别人，就靠我自己，做一个名震江湖的侠女。听说下杭城风光秀丽，春色无边。我跟你一起去。”
　　查案子，谁怕谁。

作者有话说

　　撒欢打滚，向我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