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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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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皇甫钰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云凌儿白天听了白蓁蓁的话,多少也猜到今日皇上会对皇甫钰说些什么了。左不过是要往太子府塞人罢了。
他们两人在清风苑用晚膳,皇甫钰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笑了笑说:“你在想什么?父皇今日没说侧妃的事情。“
“啊?”云凌儿诧异地抬头看他:“那你今日怎么会在宫里待那么久?”
他将一块竹笋夹到她的碟子里,说道:“父皇只是说了肃州灾难的事,三弟的婚事刚过,各国使臣来往紧密,此时倒是分不出闲暇。”
说起这个,云凌儿倒是有些疑惑,不是他今日提起,她进宫时也有注意到。宵王大婚之后,各国使臣都没有离开,反而像是在宫里常驻了般,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心下有疑惑,她便顺口问了一句:“近日各国使臣怎么都没离开,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问完她也没当回事,伸手去夹小笼包子。因此也没注意他的神色顿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她再抬头时,他又恢复了如常的表情:“许是有事商量吧。怎么,想家了?”
云凌儿摇摇头:“没有,我在北元吃饱穿暖的,想家干嘛?”
虽是这般说着,却还是看出她的眼底有丝落寞。他允诺道:“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便带你回出云。”
“真的么?”她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
皇甫钰无奈地拿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刚刚是谁说不想家的?”
云凌儿撇撇嘴:“我自是不想家,不过丑‘女婿’总要见岳母的啊,我总得带你回去见见父皇母后。”
他挑了挑眉,没有拆穿她,反正她说的也对。
北元迎来初春时,宫里爆发了一场瘟疫。
瘟疫是从德妃府上爆发的,先是德妃宫里的侍女染上了,一个宫女生病死了,没人注意,直到六皇子开始恶心发热,宫里的太医才诊断出来,这是时疫爆发了。
白美人的宫殿是最先被隔离的,毕竟她肚子里是北元的皇子,皇上的一个儿子已经染了时疫不知道能不能救好,另一个没出世的儿子自然要好好照料。
各宫里都迅速下发了祛毒的药草,宫女们日日沾了水洒在殿里,德妃宫里的饮食用具也一应被撤下,每日所食食物都要严格查试后方可送入各宫里。
不过宫里时疫闹得严重,京都城里倒是没有发病的人,因此这寻找治疗时疫的药方的事情就落在了这几位皇子身上。
云凌儿本以为,以皇上的性格,这等没有功劳只有苦劳的事情定是皇甫钰的。可是不曾想,这次他倒是开了窍,将事情交给了五皇子。
云凌儿和卫瑶撸着衣袖坐在太子府里,一边学着做女红,一边说起此事。
卫瑶道:“父亲也说,陛下这回不知是哪根筋搭对了,竟然难得的没有将锅甩给太子殿下。不过啊,此事交给五皇子也是蹊跷了些,五皇子出宫建府才半年,朝廷上一众大臣也并不十分熟悉,做起事来,肯定会束手束脚。”
云凌儿也不懂皇上的脑回路,不过不用皇甫钰背锅她总归是乐见其成的。她这个太子妃好歹也能操心下宫里的大事小情,而不是整日围着这一亩三分地转了。
“也许是五皇子主动求来的呢。他不是一直一心想要找个立功的机会么?”
卫瑶斜眼看了她一眼:“我的太子妃娘娘,您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真傻假傻?感情儿都是在说她傻了。
“你真不知道五皇子是为了什么?”
云凌儿果断地摇摇头。
卫瑶叹了口气:“算了,你既然不知道,我便不多说了,反正如今情形已定。只是若说你和太子大婚前,五皇子去做这种事是故意求来的功劳,我还是信的。但如今,我却是不信了。”
为什么?她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卫瑶也很无奈,总觉得这事由自己说出来不太好,可是连贤妃都心知肚明的事,若是告诉她其实也无妨。
于是她略一思索便道:“因为五……”
“娘娘,娘娘!不好了!”
她二人正说着话,宋儿突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公主也染上时疫了!”
云凌儿手中的绣样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紫嫣?”
宋儿点头,急切地说:“殿下刚派阿元带回来的消息,据说公主昨日起便高烧不止,您快些进宫去看看吧。”
卫瑶和云凌儿当即便起身备马车进宫。
宫里已经乱作一团,皇甫紫嫣宫里太医宫女进进出出,皇上和众位皇子宫妃均在太和殿里没有前往。此时公主宫里有时疫,众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皇上圣驾前去的。
云凌儿和卫瑶到太和殿问过情况,便随着来往的太医准备去皇甫紫嫣宫里看看。
然而刚迈出的步伐,却被灏王叫住了:“别去了。”
云凌儿诧异地回头看他,他垂下眸子,轻声解释道:“太医刚刚来报,紫嫣的这一时疫爆发的太快太猛了,很容易被感染,本王和皇兄刚去看过了。你们还是别去了。”
她转头看向皇甫钰,却见他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高位上的贤妃也开口道:“你们先做吧,晋儿找来的大夫已经拿染了时疫的碗筷去试了,这解时疫之方,想必近日就出来了。”
原来皇甫晋已经找来了能解时疫的大夫,只是不知,这般凶猛的时疫,究竟是如何爆发的。
宫中爆发了这等事情,众人也无法心情畅快地谈话了,此刻都有些怏怏的。
白蓁蓁和宵王来的晚了些,皇上已经带着贤妃和德妃去白妃的宫里了。若说这宫里如今最珍贵的,想必便是这寄予了皇上期望的未出世的孩子了。
白蓁蓁一来,便是各种酸黑,据说是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称那时疫之毒来自出云。宵王几番拿眼神警告她,可她照说不误,像是真的抓住了什么把柄般。
云凌儿懒得跟她计较,心下挂念着皇甫紫嫣,便还是想去看一看,想着,能远远地看一眼也是好的。于是忽略了白蓁蓁的唠叨,她和卫瑶对视了个眼神,便一起出去了。
云凌儿离开后,宵王才拉过唠叨个不停的白蓁蓁,开口向皇甫钰说道:“皇兄,此次时疫爆发的蹊跷,首先中招的竟然是六弟,皇兄不觉得奇怪吗?”
皇甫钰神色不变,冷声答道:“这有何怪,时疫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皇甫宵负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勾唇道:“据说此次时疫的征兆,与出云前两年的尤其像。皇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陷害六弟呀?”
玄色的身子一顿,从德妃宫里爆发时疫,到皇甫紫嫣也染上时疫,其实他已大致猜到,此次之事定是冲着云凌儿,冲着如今关系已是如屡薄冰的出云来的。可是大夫是五皇子找来的,难道……
想到此,他不动声色地稳了稳心神。他们所为不过是想斩断出云和太子府的联系,也为了……高位上那人自私的贪婪心。
如墨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一个心里只有自己,只有权势和欲、望的人,究竟怎么配坐那个位置?
三年前他苦口婆心的话,他原以为他是为了让他断了那一丝执念,如今想来才真正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心智,才能让他筹谋数年却只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一日近在眼前了,他该如何向她解释?
几人在宫里待到傍晚,直到宫门快落锁了,才一起出宫。
宵王和皇甫钰始终垂头不语,灏王和五皇子也仿佛心事重重。
云凌儿和白蓁蓁跟在几人身后,也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她能感觉到来自白蓁蓁的满含怨念的眼神,但是说实话,她也不明白她这怨气从哪来,毕竟今日皇甫紫嫣宫里染了时疫,她也是很伤心的。
至于那什么时疫来自出云就更是子虚乌有的说辞了。且不论她与皇甫紫嫣向来交好,单说她已经十一年没有回去过了,又怎么会联合出云来将染了时疫的东西运来呢?
想到这里,她看向一旁沉默的五皇子:“五弟,那医治时疫的大夫是从哪里找来的?”
皇甫晋乍一下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猛地看向她,似乎有些紧张。躲闪了下目光,才道:“哦,是民间推荐的有名的治疗时的大夫。”
云凌儿蹙起眉来,五皇子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