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该就寝了》一箭射天山

47、第 47 章

　　听说贤妃娘娘身子不舒服，太医院的人来的很快。
　　贤妃屏退了下人，命贴身侍女将那盆花呈在了宋太医面前：“宋大人，麻烦您看看这盆花可有什么问题？”
　　宋太医是贤妃在太医院的心腹，宫中冷箭难防，无论哪个妃子在太医院都必须有可信赖的人才行，宋太医与贤妃算是近十年的交情了，他看过的东西，贤妃想必是放心的。

　　宋太医凑上前去闻了闻，又让人拿水壶喷了些水，他面色凝重地围着那盆花，云凌儿和贤妃也紧张地拿视线跟着他。
　　半晌，他缓缓叹了口气，犹豫着说：“娘娘，可否移步？”
　　贤妃回头看了云凌儿一眼，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凌儿不是外人，你且说吧。”

　　宋太医拱了拱手：“是。两位娘娘，据臣所察，此花本身无毒，且芳香沁人，是难得品种。但这盆花上，却被人扫上了乱红尘。”
　　“何为乱红尘？”云凌儿神色一紧，快速问道。

　　宋太医垂首答道：“回娘娘，乱红尘乃是宫中许多年前便被禁用的催/情助兴之药。”

　　果真如此。
　　听完宋太医的话，云凌儿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除夕宫宴当天，芷兰宫内皆是贤妃派人布置，所有内殿偏殿殿内都换成了此花。白蓁蓁和宵王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她不知道，但他们定是被此花上的药控制了。

　　贤妃与她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思。于是她着人拿了些赏银给宋太医：“宋大人辛苦了，改日本宫定会好生感谢大人。今日之事，还请大人当做未发生过。”
　　宋太医又是几番保证，贤妃便派人将宋太医送了出去。

　　“娘娘，此事你怎么看？”云凌儿问道。
　　贤妃挥挥手让人将那花端了出去，然后说道：“此事若真是白妃计划的，那她意欲何为呢？”

　　经贤妃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白蓁蓁当日的话。她记得白蓁蓁一直在大声地喊着些‘都是你搞的鬼’之类的话。心头略过一丝寒意，难道此事与自己也有关？
　　“宵王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些日子韬光养晦，也许正暗地里调查这件事。若是被他查出当日之事与这装饰宫殿的花有关……“
　　云凌儿说道：“娘娘还是早些做准备，我怕在此事白妃还有后招。若是将您牵扯进去便不好了。”

　　贤妃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着人调查的，若是查出真的是白妃搞的鬼，那本宫就不会客气了。只是，有一件事，凌儿你要帮本宫个忙。本宫久居深宫，宫外的事情有些力所不及，那个帮本宫将花运进宫来的人，请你在宫外帮忙查探一番，若是发现那人与白妃有联系，本宫自会向皇上说明此事。”

　　这是小事，云凌儿很爽快地就应下了：“只是阿元不在宫里，查探的事情我会交给别的人，可能不会特别快。”虽然阿元总是唠叨个没完，但是不得不说，太子府里，她最信任的也是他了。
　　“宵王若是调查出了眉目，也未必会阻拦这桩婚事，毕竟穆妃如今在父皇面前失了宠爱，他若是还没放弃对那位子的执着，白家可说是一个好的靠山。”
　　云凌儿倚在软榻上的矮桌上，很是无奈地说：“而且啊，怕是如今有这般念头的不止宵王一个了。”
　　皇甫钰这个太子当得真是苦恼，爹不疼娘不爱的，而且脏事烂事一大推，就比如安抚白家的事，皇上居然也好意思扔给皇甫钰？他当初如何在宵王面前打压皇甫钰的事情他算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到这里，她就没了帮贤妃解决问题的心情了，太子府的生计问题她还没解决，皇甫钰回来若是发现太子府的银库见底了，那才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她答应了贤妃让她查那宫外的事情后，就带着宋儿出宫了。

　　卫瑶最近也没什么事，太子不在，她总是往太子府跑，云凌儿索性和她探讨起怎么给太子府增加点银子的方法。
　　卫瑶听了她的话，显然没当回事儿：“太子府每月的例银不够花么？你是不是偷偷添置衣物了？”
　　云凌儿白她一眼：“我哪有闲钱来添置衣物，就那么几件裙子，再这样下去，我连参加他们婚宴的衣服都没有了。”
　　托腮苦恼地皱眉：“我觉得我得想办法从宫里弄出来点，太子府这点例银明显不够嘛。”
　　卫瑶：“那还不简单，太子殿下这次回来定是带着功劳回来的，你让他趁机向皇上提一下不就好了。“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卫瑶有些雀跃地问：“宵王和白蓁蓁的婚宴，你太子府准备什么礼物了？”
　　云凌儿：“我准备什么礼物他们也不会在意，只要贵一些，配得上太子府的身份地位就可以了。”
　　他们的婚宴在下月初，皇甫钰赶不回来，她也打算去走个过场就好，左右这两人如今与太子府都是水火不融，无故做出些和睦友善的样子。

　　皇甫钰偶尔有信寄来，那边的难民安置似乎还算顺利，估计用不了三个月就能回来了。

　　这日一早，她独自带着锦荣去德妃宫里请安，没想到白蓁蓁也在。
　　白蓁蓁被白梦娥邀请进宫住了有一段时辰了，离他们大婚也不过小半个月了，估计白蓁蓁常往各个宫嫔宫里跑也有拉拢的意思。

　　她一进去，就听见她们不知聊什么聊得开心，白蓁蓁几句话将德妃逗得哈哈大笑，连六皇子都围着白蓁蓁转圈。
　　云凌儿走到门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步子，不得不说，跟白蓁蓁比起来，她倒真的是一个不太合格的太子妃。

　　“太子妃来了。”侍女低声在德妃耳边通报。
　　德妃将目光转回来，淡笑着望着往殿中走的云凌儿，说道：“凌儿来了，本宫与蓁蓁刚才还说到你。”
　　云凌儿行了个礼，在侍女的服侍下落了座，微笑着反问：“娘娘什么事这么开心？”

　　白蓁蓁得意地看了一眼德妃，说道：“蓁蓁昨日听白妃娘娘说起，陛下有意为太子殿下迎娶庶妃，据说是宋尚书家的小姐和傅大人的掌上明珠。臣女刚才还与德妃娘娘说起，这两位小姐都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而且家世清白，教养得体，一同入府侍奉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也可以省些操劳了。”
　　她说着话时，便是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云凌儿，那眼角眉梢皆是得意。
　　云凌儿的确有些失落，但这是她和皇甫钰的事情，在白蓁蓁面前，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让外人看笑话这件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因此，立刻便开口堵了回去：“父皇肯为太子着想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过说起来，白姑娘的婚宴便在下月了，你可准备的差不多了么？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白蓁蓁的脸僵硬了一瞬，端起旁边的茶啜了一口，不再说话了。

　　从宫里出来，云凌儿有些怏怏的，她特意去贤妃那里问过了，似乎皇上真的有为皇甫钰迎娶侧妃的意思。两个侧妃同时入府，呵，这太子府得多热闹。
　　锦荣见她自宫中回来后，神情便有些失落，宽慰道：“娘娘不必太放在心上，皇上的意思未必是殿下的意思，说到底，不管皇上如何决定，还是要殿下点头才行。依奴婢看，殿下定会为娘娘考虑，不会这么快便迎侧妃入府的。”

　　云凌儿苦笑了一下：“现在不娶，将来也会娶，他难道会只娶我一人么？”
　　不论个人感情，他处在这个位置，需要那么多势力的支持，效仿皇上用后宫的方式来牵制朝臣，是最容易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她扯唇笑了笑：“放心吧，我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