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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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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时期天下纷争,却也同样奇人异士辈出,而吴老子老先生不管文学谋略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奇才,他门下有三徒,大徒弟蒙田,二徒弟赵扩,三徒弟便是赵学森。
其中蒙田继承了吴老子先生的衣钵,一直归隐未出世,而赵扩在战乱中战死,赵学森自先秦时期就追随齐王南征北战,是齐王麾下的第一谋士。
萧蔷坐在齐王的下首,然而从她这样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却是属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帝王气势,举手投足间都是叫人震慑的气魄,她不徐不疾的说着,似乎并没有考虑齐王是否会同意或者反对。
“我想赵学森先生要是可以教导苏运,那早几年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如今苏运以为成人,双方结缔更深,叫苏运跟赵先生并不是妥当的决定。”
齐王虽然十分欣赏萧蔷的气势和风范,但却并不想因为此就表现的十分平易近人,他皱眉,声音冷冽:“你说这话是在为苏运开脱还是在责怪赵先生?”
萧蔷嘴角一点淡淡的得体的笑,齐王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叫她有丝毫的改变:“我想说的是,苏运可以有更好的老师。”
齐王冷哼了一声:“你到底是无知还是故意?大宋天下,有谁比得过赵先生的才学。”
萧蔷的眼里露出几点不屑:“说句大不敬的话,赵先生若是放在先秦时候,根本连名号都排不上,如今新朝也不是没有人才,不过是归隐不出而已,父王可曾听过蒙田这个名字?”
萧蔷说的很对,数十载的战乱又立了新朝,虽然成就了无数的人才,却也叫无数的人才厌世离去,蒙田他自然知道:“吴老子先生衣钵传人蒙田?他归隐不出不问世事,难道会为了苏运这么个顽劣小儿乱了章程?”
萧蔷漆黑的眼里是熠熠的光泽,使得万物失色:“我同父王说这些,是想叫父王批准苏运跟蒙田先生就学,至于这一件事是否能够办成,却并不用父王操心。”
这气势,这风范,齐王甚至想给萧蔷鼓掌,然而他面对的是个儿媳妇,即使他在欣赏也要淡淡的,以前觉得这个儿媳妇懦弱不堪,现在看之前不过只是她的一层保护色。
若是真能叫她办成这件事情自然是好的。
赵学森端着一只胳膊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面上是儒雅的笑,这一身的书卷气使他的亲和力十足又显得年轻俊朗,说话缓慢又清晰:“三少夫人知道蒙田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在哪里?就说这样的话?”
然而赵学森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内心的不安。
萧蔷很瞧不起这种恃才傲物心胸狭窄的人,赵学森之所以这个时候进来,无非是想知道她是否真有能耐把蒙田请出来,而耽搁了他大宋第一的名号。
萧蔷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赵学森的脸上:“那是先生的大师兄,先生应该比我还清楚。”
赵学森向齐王行了礼,看也不看萧蔷,只跟齐王说话:“三少爷生性顽劣,是我师兄最不喜的一类学生,他又向来有些机关巧术,只怕贸然找过去,不但拜不了师,连自身性命都难保。”
这是出来故意吓唬人来了?
萧蔷便故意道:“既然这么难,不若先生和我们一起去,想必有同门的情谊在,蒙先生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的。”
赵学森皱起了眉。
齐王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既然萧氏说了这个大话,就不妨叫她去试试,不过,本王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要是不能拜在蒙先生门下,那你就想办法叫苏运回来向赵先生赔礼道歉乖乖学习,又或者送了你的白狼出去。”
齐王能说这样的话,可见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希望这个儿子走上正道的。
萧蔷站起来应了是,缓步退了出去。
齐王负手站在窗前叹息:“若是真能叫蒙先生出山,那对大宋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喜事。”
赵学森垂了眸:“属下无能,一直没能请动大师兄。”
齐王大气一笑:“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本也强求不得。”
赵学森应了一声是,双手紧紧的握住。
苏运正躺在床上听初晨绘声绘色的描述萧蔷如何劝退的平阳伯,听的苏运都有些痴了,苏二站在一旁看初晨那一脸巴结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谁还没做过奴才似的,何必那么狗腿!然而他一转头瞧见萧蔷进来,连忙堆起一脸的笑,颠颠的奔到萧蔷跟前行礼:“奴才见过少夫人,少夫人威武!”
苏运看见萧蔷进来刺溜就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床上喊:“你为爷做的事情,爷都知道了,你放心,爷不会亏待你的!”
“滚!”
苏运咂巴了一下嘴,从床上跳下来,把萧蔷的羽扇接过去给自己扇:“不是,我是真的知道这次是多亏了你,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
萧蔷瞧了一眼那床上多出来的枕头,便坐在了榻上,翘着腿看他:“我和王爷说了,以后你不必去赵学森那里做学问了。”
苏运一喜:“真的,以后都不用去了?”
“对,以后不用去赵学森那里了,因为我同王爷说了,要带你去向蒙田拜师。”
苏运怔怔的道:“蒙田是谁,干什么的?”
萧蔷就知道跟这脑子里都是浆糊的东西完全没有办法沟通,她站起来把床上的枕头挑在指头尖上,冷冷的看着苏运,然后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苏运吓了一跳:“干什么呀?无缘无故的摔什么枕头?!”
萧蔷咬牙切齿的道:“你以后要是在敢在我的床上睡,就如同这枕头一般!”
苏运这次待遇好一些,被踢出来的时候并不是脸先着地的,他被初晨和苏二从地上架起来,蔫头蔫脑的道:“爷们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初晨抢先道:“可能少夫人更喜欢您有才学有能耐一些,您听少夫人的话,少夫人应该会高兴的。”
苏二一看苏运把初晨的话听了进去,连忙道:“到时候就拜那个蒙田为师,学一身好本领,少夫人一定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苏运心里有了奔头,果然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又觉得苏二说的不对,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胡说八道的狗东西!”
苏二一看初晨也在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硬端着脸,没露一丝的怯。
齐王妃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隔着小几看宝珠一笔一画的描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你父王说叫我从安国公家里请几个前朝的老宫女教导家里的女眷们学学规矩。”
宝珠笑着道:“我父王一天也真是的,难道我们自小就学的规矩还少吗?还要前朝留下来的老婆子们教导?”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大宋皇室往上数底子都不行,进了皇宫的时候,宫里的太监宫女后妃们基本上都被先秦的大长公主全部屠尽,一个可用的人也没留下,皇室的规矩从早年的时候一直都不怎样,到是安国公手底下有些可用的,帮了不少忙,如今面子上虽看的过去了,但还是和前朝比不得。”
宝珠抬起了头:“您说那个大长公主,怎么就那么能耐?”
齐王妃也陷入了回忆:“我做姑娘的时候倒是远远的看过一次,那风姿和神采不是寻常女子能比拟的,听说先秦的皇帝一直把她当作皇子教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要不是先秦气数以尽,凭她的能耐未必不能为先秦在求个百十年的江山。”
宝珠忍不住叹息:“真是了不起。”
玲珑从外面走了进来,齐王妃和宝珠的闲话就停了下来,听玲珑道:“赵先生说以后三少爷不再去他那里读书了,还说三少夫人要带三少爷向蒙田先生拜师,王爷已经应允了。”
齐王妃皱眉道:“吴老子的衣钵传人蒙田?”
“是。”
宝珠忍不住笑起来:“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就是没有见识,还说想拜入蒙先生的门下,脑子怕是坏了吧!”
齐王妃的神情却很凝重:“万一真要她办成了,那可就麻烦了。”
宝珠可一点都不赞成这话:“他们只怕连蒙先生住在哪里都找不到的,母妃何必担忧这种事情。”
齐王妃向来小心谨慎,又常常有深谋远虑,她严肃的看向宝珠:“你听好了,对于敌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宝珠收起了脸上的笑,认真的应了一声。
齐王妃朝玲珑道:“告诉刘妈妈一声,叫她随时注意三房的动静!”
大幅的蜀绣簪花仕女图屏风后慢慢踱出来个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的女子,她像是盛放的牡丹花把妖艳和雍容华贵都发挥到了极致,一颦一笑皆魅惑入骨,司马贵妃柔若无骨的躺在了贵妃榻上,嘴角噙着一缕颠倒众生的笑:“齐王说我靠的都是皇后,这本也没说错呀。”
对面的太监垂着首道:“皇上如何宠爱贵妃娘娘别人不知奴才却心里清楚,皇后娘娘不过是个空架子,哪里能跟贵妃娘娘比,外人这样说,实在是叫人心里不平呀。”
司马贵妃些微动了动,露出她玉雕一般的小脚:“你这个奴才到是会挑拨离间,罢了,罢了,你去和魏王说就说他的事情我愿意帮忙。”
太监连忙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办!”
司马贵妃躺在榻上看向窗外的宫墙,仿佛是越过了群山峻岭,去往了更广阔的天地。
刘妈妈站在大厨房的门口看下人们做好了苏运第二日吃的绿豆糕,才放心下来,回了青峰院。
从前院的抄手游廊往进走,碰见衣衫不整的羞花从书房里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刘妈妈稍微一怔才反应了过来,上去扶住了羞花:“好好的,这又是怎么呢?”
羞花即羞愤又害怕:“三少爷把我赶了出来。”想起萧蔷说的话,又惶恐的握住刘妈妈的手:“少夫人要是真赶我走可怎么办?妈妈帮帮我!”
一瞬间,从刘妈妈的心里涌出不少东西,她想着自己进退两难,想着齐王妃要是有了自己的人或许就不会那么重用她,慢慢的她就从齐王妃那里脱身出来了,她这样一想,便压低了声音,拉着羞花的手道:“这个王府呀,有真正的女主人!”
羞花的眼泪也停了下来,她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懂了刘妈妈的话,刘妈妈不愿多说,寒暄了两声就抽身离开。
夜凉如水,命运也只在一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