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洋洋得色

11、第六章

　　我的父皇能当上皇帝并不是偶然的，他的杀伐决断绝对是成功的必要因素。

　　一夜之间，皇后和太子的家人被幽禁中宫，太子和他的舅舅，也就是掌管京畿卫的骠骑大将军被派往泗水关“戍边”。父皇派人沿途妥善“护送”。京畿卫由副将执掌，禁军统领也换了人。同一天夜里，一批官员被禁军抄家下狱。第二天，等人们一觉醒来一切都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就算某些大臣有有疑问和不满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问，头天夜里的那批官员就是先例！

　　“殿下，殿下！”下朝的时候有官员拉住我的衣袖：“皇上为什么要派太子到边关历练？”

　　“就是历练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您昨天不是在皇上寝宫吗？为什么皇上不让任何人见皇后？您难道一点内情都不知道？”

　　“知道啊！”我眨眨眼睛笑咪咪地看着他：“母后病了，皇上怕人打搅母后养病！”

　　废话，刚才在朝堂上父皇就是这么说的！

　　“大人有什么问候的话带给母后吗？我可以帮你带！”我故意做小声说话又故意让自己的声音足够给别人听见：“我不会让皇上发现的！”

　　某大臣的脸都绿了。

　　“那，那您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阿……”我摸摸头上的纱带，然后低头钻进自己的四人小轿：“我会记得给太子哥哥写信的！”

　　几个不甘心的脑袋挤到轿子的窗户边：“皇上会以什么罪名处置那些官员？”

　　“也许是诛九族的罪，也许明天就放了……”我笑咪咪的推开那几只脑袋，放下轿帘，吩咐轿夫赶紧抬轿子走人。

　　“那，那殿下有什么打算吗？”不甘心的声音兀自在后面高叫着。

　　我坐在轿子里，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父皇不讨厌大哥，而且还算喜欢他，但是，到底是什么让父皇起了废储之心呢？

　　造反？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而且虽然是“丑事”但也不至于令父皇难以启齿。

　　在宫里能称得上“丑事”而又让人开不了口的只有“□□宫帷”，但是大哥不是这么没品的人。

　　退一万步，就算大哥和父皇的某个嫔妃暗通款曲，父皇也不会只罚大哥一人。

　　还有，皇后替大哥喊的那一声冤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父皇真是英明神武阿！”低沉醇厚的声音耳边响起。

　　我打起轿帘，原来是五哥的轿子赶了上来。

　　“是啊，父皇动手动得真快！”我喟叹一声：“我都怀疑他只是懒得动，否则我们俩个还有机会坐在这儿说话吗？”

　　“我们到底与他不同……”五哥问：“你打算怎么做？”

　　“问我呢还是问南宫世家？”

　　“都问！”

　　“我自己么……还没打算；南宫世家么……我还等着南宫上善的通知呢！”

　　“你这个少主当得真有意思，做什么决定还要等着下属通知！”五哥笑道：“ 这方面我外公可比你快多了！”

　　“哈，俗话说，欲速则不达！”

　　五哥敛起笑容低声道：“宫外已经开始流传对你不利的谣言了！”

　　“说我什么？”

　　“说你并非皇子，还说你生下来的时候双瞳是黑色的！”

　　我挠了挠头：“说我不是皇上亲生的嘛……这个不是很新鲜了……至于黑色的双瞳，只要不激动平时也看不出来。这也能够得上中伤我的理由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五哥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你不知道朱雀王朝的末代君王也有一双黑瞳吗？别人会把你说成他的转世，再加上太子的事情被人别有用心的渲染，你就是亡国的妖孽阿！”

　　“这样阿……”我沉思了一会儿，把脑袋伸出轿子在五哥耳边小声问：“你有什么丑事，也给我拿去渲染渲染，那我们两家之间就扯平了！”

　　五哥绝倒。
　　“拿着！”五哥伸手递给我一个红色的盒子。

　　“什么？”我瞥了一眼锦盒上鲜艳夺目的花纹。

　　“血人参……我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给……”

　　“谢谢！”我冲他感激地一笑，接过锦盒，放下轿帘，从座位下的暗格里摸出纸笔，迅速写下几个字，落款处画上一只蜗牛，然后敲了敲轿子的厢壁。一个轻捷的脚步细碎的赶了上来，接着有人在轿子外低低地应了一声：“爷！”

　　我将纸条压在盒子低下递了出去，轿外的人接了，大声说：“奴才这就给您送去！”

　　然后，轻捷的脚步再度响起，不一会儿不复再闻，想是去得远了。

　　我回过头再次掀起另一边的轿帘，问道：“五哥可知皇上因何事迁怒于太子？”

　　五哥的俊目在我的脸上打了个转，然后收回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正前方：“大哥私养娈童被父皇知道了！”

　　私养娈童？这个就是父皇眼中难以启齿的“丑事”？有钱的人家养个把漂亮男孩儿是时下盛行的风气，更别说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了，大哥贵为太子也不能免俗，当初在他府上居住的时候对他的这种行为我是略有耳闻的，不过只把它当作“风言”并不相信，而且事不关己，自己也没有那样的“恶趣”去挖掘别人的隐私，自然就毫不放在心上。

　　但是，就算大哥私养娈童，也严重不到构成“失德”吧，父皇大可以把他痛骂一顿，把娈童赶出宫去，没必要对那么优秀的大哥动了“废储”之心啊？

　　“五哥怎么知道个中缘由的？”父皇在朝堂上并未言及太子的行为有任何不当，只是单纯的宣布太子已被派往泗水关充任监军一职。

　　五哥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逡巡不去：“你不爱他，对吗？不然你不会听到他蓄养娈童后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并不惊讶他会这么问。我垂下眼，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笑，然后抬头淡然的看着他：“这是个人作风问题……”

　　五哥的目光突然一冷，阴沉的从牙齿缝中蹦出几个字：“皇御极，你当真冷血冷到骨子里！”

　　“你们是我最亲近的哥哥，我怎么会对你们冷血……”

　　五哥转过头，长叹一声：“哎，算了，真不知道你是反应迟钝还是心如铁石……还好，我不会像那个笨蛋一样把什么感情都写在自己的脸上，虽然他贵为太子可是碰上感情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白痴！”

　　“这样的白痴死了都是皇家的耻辱！” 五哥咬牙切齿的一拳捶在轿厢上低声怒吼：“如果他敢让我看见他死掉的蠢样，我会一辈子恨他，至死不休！”

　　我只是笑着，不说话。他们两是天生的对头，但是他们两对对方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决绝。

　　五哥，我们三个人只要一日活在这个圈子里就一日身不由己，我们之间纠缠着太多的利害关系……并不是我冷酷无情，而是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变得更加容易伤害对方……更何况，我们的肩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怎么都不能忽略的责任。如果我们注定今生今世是对手，那么请不要让我成为你们心中的歉疚和负累！

　　“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养娈童会挨罚，我可是早就打算养一个来玩了哦！”皮皮的笑爬上自己的脸颊。

　　五哥从鼻孔里喷出一团冷气，鄙夷的瞟了我一眼：“那孩子长得想你！”

　　“阿？！”我张大O型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笨蛋燕哥儿，那孩子长得像你，结果不小心被父皇发现了！”五哥大失风度地对着我的轿子猛吼。

　　“哦……”我摆出个惊惧的眼神怯怯的看他。

　　“不要用这种弱小动物的眼神欺骗我！”五哥紧绷着脸，把头转开：“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还以为你要说那孩子长得像我就是我的……大哥把他当娈童，所以父皇就发怒了……”

　　“皇御极！”五哥再次做暴走状，恨不能直接拆了我的轿子挤进来，用牙齿咬死我。

　　我和五哥笑闹着，眼看要到分手的地方了。五哥婚期在即有很多事情要亲自操办，于是他向我告辞。

　　“五哥……”我冲他勾了勾手指，两个脑袋迅速靠在一块：“我跟你说，你千万不可以娶南邵公主！”

　　“为什么？”五哥神情古怪，莫名的情愫在褐色的眼底剧烈的翻涌。

　　“你别管，反正你答应我不娶南邵公主就行了！”

　　“好，我答应你！”五哥想都不想就一口应承：“我这就跟父皇说我要退婚！”

　　“你白痴阿！”我忍不住骂他：“谁叫你退婚？婚礼照样举行，你照样当你的新郎，照样当你的南邵驸马，半壁江山的新主人。”

　　“燕哥儿，你在搞什么鬼？”聪明如五哥，消息灵通如五哥怎么也猜不到这次我要对付的是谁。

　　“我这里知会你一声，放手筹备婚礼，万事有我，包你称心如意，永不后悔！”

　　我叫人把轿子抬到御书房外，结果内侍却把我一直抬到御书房内院才放下。下得轿来，福公公客客气气的接了，我一问才知道，皇上下旨，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无论我什么时候来见他，我的轿子都可以直接抬进去，无需禀报。

　　我抬头看看天，突然脑袋里冒出个荒唐的疑问，如果父皇当时正在出恭呢？我可不可以站远点………………

　　福公公说父皇正在接见几位大臣，父皇说如果我来了的话叫我到偏厅用茶。

　　“我不渴。”我走过去，趴在御书房的窗户上，透过缝隙往里瞧，只能瞧见桌后面色阴沉而且极其不耐烦的父皇。可能是旁边的臣子争辩了些什么，父皇很武断的挥手打断了他，然后极其愤怒的指着御书房的门口咆哮道：“朕意已决，勿需再议！”

　　俄而，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萧先生和几位大臣满面忧愁的走了出来。我认得他们分别是，礼部尚书胡清廉，宗人府府尹安有泰和御史杨铎。

　　“大人们好！”我跳过去一揖到地：“小王有礼了！”

　　四个人见了我惊讶得赶紧回礼，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活活~~真有意思！

　　“殿下！”御史杨铎和宗人府府尹安有泰忽然一人一边拉了我的袖子急急的说：“您可要帮忙劝劝皇上，皇后是一国之母轻易动不得啊！”

　　“啊，啊？！”还真要废后阿，我以为是父皇的气话呢！

　　两人一边扯了我一只袖子，都要拉我听他说话。

　　“皇上不喜欢皇后那算了，可是皇后的举止根本就毫无差错，如果就这样把她废了，我等不服，不服！”安有泰扯着我的袖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毫不留情的喷射在我的半边脸上。

　　哇塞，好像不是我要做陈世美和老婆离婚吧！

　　“动了皇后太子怎么办？莫不是连太子也要换吗？太子是有道明君，如果皇上要换太子，我杨铎第一个不服，不服！”御史大人扯直了嗓子在我耳边叫喊，而且还拍胸脯表决心：“我杨铎身为御史，别的没有就有几两硬骨头，一片丹心可昭日月！”

　　两个人可能看我傻呆呆的看着他俩毫无表情也不表态更加着急了：“皇后对殿下疼爱有加，太子与殿下也素来交厚，殿下难道就只想明哲保身不站出来替皇后和太子说一句话吗？”

　　胡清廉和萧先生实在看不下去，把他们两人拉开。

　　“我们走吧，走吧，这些话刚才又不是没在陛下面前说，有用吗？殿下还只是个孩子，不要难为他了！”

　　“是啊，是啊，二位大人莫不是病急乱投医？！我等还是回去和其他大臣商量对策吧 ！”

　　见我依旧不动声色，杨铎和安有泰愤恨的甩开我的衣袖。

　　“哼，孩子？你看他那麻木不仁的表情，难怪说为人莫生帝王家，帝王家的人都这么的冷血！”

　　“没错，我原以为殿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呢，结果还真像市井传说的那样和他母亲一样是个蛊惑君王的妖孽！”

　　“你说什么？！”两个声音同时朝杨铎暴吼。一个是父皇，一个是我。

　　一句“妖孽”，我的心猛然震动了一下，一股暴戾的血气奔涌上脑门，一团烈火在眼底熊熊的燃烧。

　　右手往腰间一代，呲的一声，一道流银闪电般抵上御史杨铎的脖子。

　　“殿下不可！”萧先生首先从一片震惊中反应过来：“私自诛杀大臣是重罪！”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杨铎那张不怕死的脸，清瘦的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回复到先前的鄙视与愤怒。

　　我挑高半边眉毛沉声问萧先生：“何谓私自诛杀大臣？”

　　“回殿下，自然是未经皇上圣裁！”

　　我头也不回的高声道：“皇上，宝亲王皇御极参都察院御史杨铎，空口白牙当众侮辱亲王及先皇妃，请皇上将杨铎交皇御极处置以儆效尤，以雪先皇妃之耻！”

　　最后几个字在牙齿缝里咬得咯咯直响。

　　“皇上，杨铎身为都察院御史谏言是他的职责，皇上为堵众人之口而杀御史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非议，请皇上三思！”

　　“自皇上登基以来未有杀言官的先例，此例一开寒了大臣们的心，恐怕以后难有直言不讳之人敢说真话了！”

　　“请皇上看在杨铎身为御史，尽忠职守、刚直不阿、不畏强梁、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轻惩处吧！”

　　“请皇上息怒，请宝亲王息怒！”除杨铎以外的三位官员齐齐跪下：“臣等愿以身家性命为杨大人作保！”

　　“三位大人不必为杨铎求情。想我杨铎做人俯仰无愧，为臣忠肝义胆，一身铮铮傲骨早付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本以为自己能殚精竭虑，匡扶君王，没想到却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杨大人潸潸泪下，令人恻然。

　　“宝儿，你听见刚才大人们的话了吗？”一双大手搭上我的双肩，用力压了压，父皇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这一剑下去杀掉的就不仅仅是个御史那么简单，你想清楚了怎么做吗？”

　　“宝儿心里有数！”我朗声答道：“请皇上下旨！”

　　父皇松开我的肩膀大声道：“好，准卿所奏！”

　　“谢皇上！”我恶狠狠的看向杨铎：“受死吧！”

　　“王爷，不能啊！”萧先生忽然冲过来徒手握上流光剑的剑刃，修长白皙的手指立刻被锋利的刃口所伤，鲜红的血液蜿蜒过银光闪烁的剑身，霎时，冰冷的剑身上仿佛跳跃起一组艳丽鲜活的图腾。

　　我阴鹜地看了他一眼，握剑的手纹丝不动。

　　“来人！”我低声呵斥道：“送三位大人回去休息！”

　　语毕，立刻有人将那萧先生三人强行送出御书房，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再也没有人来打搅我的游戏了。

　　我冷笑着，看着杨铎扭曲的面孔，明明眼睛里恐惧得要死，却还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握剑的手微微往前一递，锐利的剑锋轻而易举的擦破了他的皮肤，红色的血液是那样鲜红而迫不及待的从微小的伤口溢出。就像杨铎不小心从咬紧的牙关中溢出的呻吟一样。

　　“你的身体可不能抖哦，不然的话，我会不小心的在你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道的口子！”

　　杨铎清瘦的脸上僵硬的抽搐着。

　　我忽然觉得这样玩得不够尽兴，于是眼珠一转，我想到了更好的主意。我忽然从他脖子上撤下宝剑。

　　杨铎僵硬的身体失了迫人的压力立刻软了下来，他捂着脖子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双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睛蒙上一层凄迷的薄雾，正疑惑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他全身上下就那双眼睛还比较让我看了满意。

　　“杨铎，你是父皇的大臣，又年纪轻轻的，杀了你可惜……小王对铁骨铮铮的汉子向来最为欣赏，这样吧，你侮辱小王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你刚才口不择言诋毁了先皇妃，你给磕几个头谢罪小王也一并算了，如何？”

　　话未说完，杨铎眼底怒火爆射，一双清奇的浓眉倒竖起来，倔强的直立大声说道：“杨铎天子重臣，宁死不跪奸妃！”

　　“找死！”我大喝一声，只见一道寒光朝杨铎头顶飞去。

　　“呀！”在内侍们的惊叫声中，杨铎的乌纱滚落地上，像一颗乌溜溜的脑袋。

　　杨铎死灰的脸上大张着一张发不出声音的嘴，僵直的目光惊惧地盯着我。

　　“滚，再让我听到你有对先皇妃半点不敬的话，下次这一剑就不会削掉你的官帽，而是直接砍在你的脖子上！”我转过身不再看他，我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会把他一片片碎碎的剐了。

　　半晌，身后才有响动，有人重重的跪在青石板上，然后咚的一声脆响，想是那人磕了一个响头。

　　我捏紧拳头，绷紧全身，强迫自己不因为委屈而沮丧，不因为愤怒而狂躁。我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直到杨铎离开。

　　“宝儿……”父皇揽住我的双肩，轻轻地摇了摇。

　　我突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父皇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那种安详宁静的感受是我这辈子极少机会能体会到的。

　　“朕的宝儿果然没让朕失望！”

　　我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又蹭了蹭脑袋：“阿爹，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娘是妖怪？！”

　　“乖孩子，不要问这个伤心的问题好么？”父皇吻了吻我的额头，一声沉重的叹息，炯炯的双目中尽是伤痛和悲哀。

　　我垂下眼，和他一样的心里满是伤痛：“对不起，阿爹，我不问了……”

　　我隐藏在袍袖中的右手被拉了起来，一只紫金龙环喀的一声套上了我的手腕。

　　“这只紫金龙环会永远守护我的小宝儿！”父皇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爹爹只把它留给你！”

　　我细细摩挲着龙环上张牙舞爪的龙形花纹，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拉住父皇的衣袖道：“杨铎刚直不阿，虽然处事过于方正，少有圆滑，但稍加磨练可堪重用，请父皇充分考虑他的意见！”

　　父皇沉思片刻道：“朕可以考虑重用杨铎，但是废后这件事情上朕心意已决，不会更改！”

　　“阿爹不要废掉母后！”我着急的抱着父皇：“我不知道母后曾经做过什么让阿爹如此的痛恨，但是她真的是一个好母亲，阿爹如果废掉她那么谁还有资格坐上皇后的位子？凌妃吗？”

　　那个凌妃假仙的表情让我看起来想吐。

　　“阿爹不会立任何人作皇后……阿爹会追封你娘为孝贤皇后！”

　　“可我娘已经死了阿，死人是不可能当皇后的，阿爹若是废了母后恐怕这后宫就永无宁日了！”

　　父皇沉吟不语。

　　我跪下：“儿臣不想娘被人诬蔑成妖孽，也不想父皇与大臣们水火不容，请父皇体谅儿臣苦心！”

　　“哎，你叫父皇体谅你的苦心，你可体谅父皇的苦心？”父皇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也罢，朕依你，暂且不动她的后位！”

　　“谢父皇！”我开心地从地上跳起来：“孩儿想探视中宫，请父皇批准！”

　　父皇脸色一沉：“不准，朕怕她会因为太子的事情迁怒于你！”

　　“怎么会？”我叫道：“父皇再给我个安抚太子及太子家人的旨意就行了？”

　　父皇的剑眉一皱：“朕怎么觉得有只小狐狸设了个套子让朕钻？！”

　　“哪有！”我跳起来抗议道：“我可是完完全全为父皇着想！”

　　“好，看在宝儿这么孝顺的份上，朕也准了！”

　　“谢父皇！”我兴高采烈地拍手。

　　“那，那，阿爹阿……天牢里的那几个大臣也一并放了吧……”

　　“不行！”父皇断然拒绝。

　　“为什么？”我一脸受伤的表情。

　　“没理由放了他们！”

　　“你担心他们会阻挠你废后所以把他们抓了起来，现在你又不要废后了，还把他们关起来干什么？牢饭也是纳税人的血汗钱换来的，好歹珍惜一下吧~~”

　　“不行！”父皇还是说不通：“朕关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啊啊，还为什么？哎呀，阿爹你就放了他们赛……”

　　“不准！”

　　呜呜……果决地父皇还真是油烟不进，任我好说歹说硬是不肯松口。

　　“宝儿，朕让你见个人……”

　　呜，我认命的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