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赵家厅堂李少爷坐在赵远下首，赵景轩陪坐旁边，而赵芹芹则躲回闺房去梳洗一身的狼狈。
赵远叹口气：“这次真是多亏贤侄了，不然这样的野路子真是够老夫头疼的了。”
赵景轩也点头，他涵养一贯很好，今日却也是被程宇的阵仗弄得有些恼怒。
厅堂中有些热，李少爷解了披风，身后有丫头赶紧接过：“伯父严重，反倒是晚辈唐突代替赵家向程都领许诺了条件。”
赵远摆手：“你爹说的对，我们本就是一家，更何况此事本来同你们没干系你们却也出了一万两，实在让老夫心中愧疚。”
赵芹芹从内堂走出来，这时她已经换了一身新裙子。因为绣楼同厅堂需要穿过几座庭园所以她多披了一件斗篷。
赵景轩看到赵芹芹出来笑着说：”按规矩未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
李少爷站起来：“景轩说的极是。极是。”手中示意侍女将他披风递过来。
赵芹芹瞪他：“我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又不是没见过。”
李少爷从袖中掏出扇子遮住脸：“规矩，我们要讲规矩……”
赵远看着李少爷和赵芹芹斗嘴笑呵呵的摸胡子：“贤侄，去同芹芹坐坐吧，你们也许久没见了。”
赵家大爷发话了李少爷只好答应。
赵芹芹在前面李少爷跟在后面，两个人穿过虹桥走过楼榭最后来到莲池中的一座亭子上，有下人送来暖垫架了火炉然后退去。
赵芹芹坐在李少爷对面说：“你就没有什么同我说的？”
李少爷抬头看向赵芹芹，笑着问：“说什么？我可没有在外面养外室。”
赵芹芹瞪他：“瞎说什么混账话，外面说的你有短袖龙阳之好可是真的？”
李少爷呼吸一滞随即起身站在亭边背对着赵芹芹。
赵芹芹扭身看着李少爷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小时候答应过不骗我的。”
李少爷看着眼前枯败的荷塘叹了一口气：“以前没有。”
赵芹芹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了：“所以现在有了？”
李少爷回过身看着赵芹芹笑：“芹芹，你这样还未过门就刨根问底的娘子可不招男人喜欢啊。”
赵芹芹蹙鼻子：“谁要你喜欢。”她双手托了下巴，喃喃：“一开始担心你死在云南，现在你回是回来了还不如死在云南呢。”
李少爷用扇子戳芹芹脑袋：“小丫头嘴这么毒。”
赵芹芹开始忧虑了：“那我怎么办啊？我不想让自己的相公心里有别人，还是个男人。”
李少爷怅然：“既然答应娶你我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
“骗人，喜欢这种东西哪里能自己做的了主！”赵芹芹站起身来。
李少爷调笑：“你喜欢过人？知道的这么清楚。”
赵芹芹笑嘻嘻的走近李少爷：“戏文里唱的。”
李少爷摸摸赵芹芹的头顶心疼：“你嫁给我算是委屈了。”
赵芹芹抱紧李少爷安慰：“你有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你也委屈了。”
京城外各地府兵根据距离京城远近分批送府兵进京城戍卫，吴石从云南回来后便领了骠骑将军的虚衔在京畿戍卫大营训练新兵。
前些日子十八皇子在校场带着神策军和南衙禁军演武，结果最后校场上神策君因为有人伤了十八皇子直接拔出刀剑对南衙禁军大打出手，最后十八皇子被惩处，两千神策被魏帝下令尽数诛杀，吴石明日也要去大理寺接受审查。
而校场演武时吴石就在校场上指挥演武，这个罪责怕是轻不了。
在魏帝心中皇帝私器却因为皇子威望过剩被轻易控制，这样的忠心就如同叛乱、谋逆！
下衙回家的吴石给程宇写了通知消息的书信后便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身上的铠甲都没有力气脱。
这两千神策军尽数是吴石往昔袍泽，闭眼间音容相貌历历在目，吴石默默将手捂在眼前。
门外响起敲门声。
吴石缓缓睁开双眼，直起身来：“进。”
老仆吴伯走近屋递给吴石一封家书。
吴石接过信拆开了看，是他叔叔家的儿子要上京参加武举希望吴石能照料一二，吴石看过以后将信交给吴伯：“吴晟来了以后就由你代为照料了，武举时我怕已经不在京城了。”
这话吴石第一次跟吴伯说，吴伯惊讶：“将军要去何处？”
吴石默默解下身后铠甲上的披风扔在床边的屏风上：“去茂陵。”
吴伯脸一抖，显出几分悲痛来：“将军正值壮年正是得皇上器重的时候……”
吴石摆手阻止了吴伯的话，他缓缓起身背对着吴伯对屏风后面解铠甲，在京中两千神策军说杀就杀，不说十八皇子同太子感情如何底下人却是拉帮结派互相攻伐，他在鲜卑战场上因为十八皇子鼓励而生出的意气风发在这么些年的征战中早已经被磨平，这次神策军众人的死更让他心灰意冷。
更何况李少爷都要成亲了，成亲后李少爷接管李家族长的位置是一定要来京城面见皇上的，他留在这里徒增伤心罢了。
几日后杭州兵防营衙门程宇的公房传来一阵桌椅破碎的声音。
门外胥吏小厮探头探脑却不敢进去，一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么了？”
“不知道，京城送来一封信就这样了……”
“是不是被皇上撤职了？”有些窃喜。
“嘘……他的亲兵来了。”
两三个按着刀的军士带着一个书生摸样的男子走到门口敲门：“都领？”
程宇瘫在地上，公房内的桌椅全都被用刀砍得粉碎，他双眼通红喘着气一肚子气却还是觉得发泄不出来，手边是被攥成一团的吴石寄来的书信。
“都领？”门外军士又叫了一声见还是没有动静只好对身后在那个男子说：“赵小公子见谅，怕是我们都领现在不方便见客，还请您改日再来吧。”
赵小公子皱眉：“你家都领好大的派头，纵然是一省镇抚使我都没有吃闭门羹的时候！”说着瞪了两人一眼一把推开房门：“姓程的，我来给你送兵器……”口中的话一下顿住，他看着屋中程宇匆忙起身背过去身的样子一时闭上嘴，然后默默替程宇关上房门，免得被外人看到屋中情景。
许久才轻声说：“对不起，我唐突了。”
程宇背过身子不说话，赵小公子却看见了他刚才转身时默默擦过的眼角。
“赵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程宇说，嗓音有些沙哑。
女扮男装的赵芹芹讷讷，她第一次见眼前这样的场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怜程宇：“那我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脚步迈出去又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放在程宇身后“不管怎么样，想开点…………”说完打开门溜走，丝毫没有刚开始的理直气壮。
程宇听见屋外赵芹芹和兵防营的军士交接兵防器械，他转过身，眼底突然映出一方淡粉色的绣帕，程宇慢慢拿起绣帕，抖开了看两只蝴蝶在帕子一角跳出来。
赵芹芹带着下人从兵防营出来后想了想对身边的小厮说：“小乐，你去李园向明轩哥哥递个话，将程将军这里的情形同他说一下。”
小乐点头，然后小跑着离开。
赵芹芹看着小乐走了才松了口气，希望明轩哥哥作为他的朋友能够宽慰一二吧。
李园里李少爷听了小乐的话有些心惊，站起身来皱眉：难道京中的吴石出事了？不然程宇这么失态？这样想着李少爷问小乐：“芹芹可曾看到那么封信的内容？”
小乐摇头：“想必小姐没有看到，不然她就命小的告诉您了。”
李少爷点头。
小乐看着李少爷来回踱步的样子不明白：“少爷，你急什么？”
李少爷瞪小乐一眼，我急什么，我急吴石是不是在京中出事了。
“你家小姐怎么回去兵防营？”李少爷突然问小乐。
小乐看着未来的姑爷考虑着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小姐说要找程都领报仇，所以非要替大少爷往兵防营送兵械。”
李少爷挑眉：“那仇报了吗？”
小乐犹豫：“小的觉得没有。”
李少爷看着赵芹芹派过来通知自己的小乐默默笑，他觉得也没有。”
“李泽！”李少爷冲门外的小厮喊：“你去前面请李泽管家去兵防营程都领过府！”
说完又想程宇的心情未必肯来，干脆自己出门。
“备马！”李少爷冲门口的小厮说。
小厮跑着去帮他牵马。
石板路上马蹄声哒哒，李少爷催着马赶到兵防营门口，丢开马缰绳翻身下马就要闯兵防营被门口守卫的兵士拦下：“什么人。”
李少爷没好气的说：“程宇的朋友，李园李明轩。”
兵士恭敬抱拳：“李公子稍等。”
李少爷不耐烦：“”稍什么等，我去直接找他！”说着就要进去被兵士一把拦下。
“兵防重地，一般人不得擅入。”
李少爷着急却又没办法站了门口等着。
许久程宇缓缓走出来，李少爷脱口而出：“吴石可好？”
程宇惊讶，随即想起刚才过来的赵芹芹，想要告诉李少爷却顾忌身边仙人太多，只得点头：“好。”
李少爷吊梢眼微抬，明显他看出了程宇话中的犹豫，心中一紧，然后看着程宇一副颓唐的神情越发心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无法直接问，只好说：“李家外园的梅花开的极好，改日请都领前去赏梅。”
程宇点头。
有军士牵来李少爷的马，李少爷翻身上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程宇站在兵防营门口犹豫许久都没有将怀中的那一方绣帕拿出还给李少爷。
马背上往回走的李少爷赶着马跑出兵防营的大门口才缓下马步，他想起刚才程宇出来再冲他行礼时胸口衣襟中露出一角淡粉色的绣帕，那绣帕的样式是平日芹芹最为喜欢的，一时间李少爷的心情有些复杂，就像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白菜好像是被猪惦记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