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小六》无大示

2、陆书，做我的女人吧

　　“靠，晋衍，发什么神经，你一个大男人发这些？”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环顾了一周女同学们，没有那一位，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晋衍不在乎，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闻了闻，放下。
　　希望某个人看了至少不会哭成个傻蛋。
　　婚礼上，大学同学坐了满满两桌，熙熙攘攘的，逮着新郎不撒手，硬灌酒。
　　最后直接去厕所里吐了。
　　晋衍抱着胳膊，修身的深色大衣，垂到小腿，面容干净，与眼前这个人千差万别，“没事吧。”
　　娄卿之摆摆手，洗了一把脸，靠在墙上，嘴角勾着，清浅的吐气，“小六，怎么没来？”
　　“娄卿之，你是个男人，想走什么路，我管不着。”晋衍说，“她还没放下你，但是总有一天，我，晋衍会让她放下，不管多久。”
　　护着她，是他不需要思量的一件事，做一件事情的时间久了，会成为习惯。
　　他不惧怕让娄卿之知道小六的心思。
　　当初，他选择驻守城外，如今，一旦有机会，便是只剩单枪匹马的攻城略地。
　　娄卿之睁开眼，带些醉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值得她。我不值得，不值当……”说道最后双手掩面。
　　新娘久不见新郎找来了，晋衍打算直接回去了，带点麻辣烫给某个可能正哭的死去活来的情种。
　　又想着回大厅，大学这帮同学根本不会放行，打算在群里说一声。
　　点亮屏幕，两条微信消息赫然摆在中间。
　　狼心狗肺的小六：老大，帮我送个分子钱，你拿了多少，我就拿多少。
　　狼心狗肺的小六：想要招聘一位见习男友，报名请带着麻辣烫来面试，20块钱的。

　　三九四九冰上走，正是最冷的时候，一辆辆车穿梭于街道。
　　晋衍出了酒店，呼吸间全是白气。
　　仰头，对着蓝天感叹了一句，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不远了，真的不远了……
　　自打上一次，他挑明关系，被无情拒绝之后，他除了工作，没单独找过小六。不是想放弃，也不是怕再次被拒绝，只是怕让她太困扰。
　　何况，三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时候了。
　　怎么着，都得以那个傻丫头的心情为前提。
　　考虑到今天这一顿酒是免不了的，就没有开车，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大学城那边的麻辣烫店。
　　靠在后座上，把玩着手机，考虑着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将“见习男友”的前两个字去掉。
　　不，最好，直接变成“老公”。
　　眉眼间，全是笑意，生生迷了开车小哥的眼。
　　手机不停的振动，他看了一眼。
　　大学群。
　　在这里：老大谁让你走的，我还没跟你拼酒呢？
　　我的媳妇在哪里：不仗义啊，晋衍，好多女同学还打算跟你谈谈下半身。
　　我的媳妇在哪里：是下半生！
　　我老婆最美：老五，你能不能不这么污，让我媳妇看见了，非得让我退群不可。
　　……
　　晋衍在这些聊天的软件中，从来不给人标备注，除了小六。
　　大学的时候，兄弟五个，晋衍是老大。
　　五个人没日没夜的打游戏，都说好了不找媳妇，游戏才是最爱。
　　脱单的人，没有资格再碰“最爱”。
　　但是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娄卿之在英语六级考试的考场上，遇上了陆书，这一遇，改变了两个男人的生活。
　　但终究，是他错过了。

　　她发完了消息，瞅了屏幕好久，那边的人也没回个消息。
　　没看见么？
　　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前些日子是拒绝的，还在他的面前表示自己对前任的一往情深，念念不忘，这回又来“勾引”他？
　　啊啊啊，为什么要发第二条消息啊？
　　撤回也来不及了……
　　好想哭……
　　她扔了手机，卷着被子在床上无休息的纠缠，直到筋疲力尽……
　　人都是有趋暖性，下意识的去靠近比自己更温暖的人。
　　晋衍就是那个温暖的人，起码比她温暖。
　　门铃响了。
　　她警醒般的，从被子里抻出鸡窝一样的头。
　　他来了？
　　蹑手蹑脚的在猫眼里看了一眼。
　　“小六。”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担忧，“再不开门，我就打119了啊。”
　　“那个等我十分钟，不，二十分钟。”
　　她冲进卫生间，开始整理自己，顺便画了一个淡妆。
　　她双手往下压，呼出一口气，开了门，麻辣烫的味道跟着冷风窜进来，让她一个激灵。
　　他眉骨之间，带些清冽的寒意，竟让她呆了一下。
　　平时也是这幅爱答不理人的样子，怎么今天看着就格外的舒服呢？
　　“没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果然，嘴还是这么欠。
　　“怎么敢辜负老大那些萌萌哒的表情呢？”她一幅小弟的样子，接过麻辣烫。
　　晋衍不是第一次来她家，五十平米，一眼就能看过来。
　　厨房和卫生间，占去一部分，剩下的就够放一张床，一个单人的吊椅。
　　晋衍脱了鞋，直接就坐在了地上，驾熟就轻地撑开一张小桌子，示意她把麻辣烫放下，去拿筷子。
　　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以及吃麻辣烫的声音。
　　他靠在墙上，一只腿撑起，另一条平放，慵懒舒适，等着对面饿死鬼一般的人吃完。
　　酒席上他也没怎么吃东西，但是现在没有吃饭的心情。
　　喝汤的吮吸声结束，他递过去一张纸，“不打算给你的见习男友发个offer？”
　　她擦嘴的手一顿，看向他，眼神示意，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别想耍赖，报名带麻辣烫，你吃了，说明我合格了。”一幅他是“面试官”的样子。
　　她：……
　　怪不得，今天没跟她抢，没打扰她吃饭，原来啊！
　　无耻！
　　她擦好嘴，慢慢的将纸巾叠成一个小方块，犹犹豫豫的看向对面不显山水的男人，“晋衍，你知道我……”
　　“闭嘴，从现在起不准说话。”他站起来，利索的丢了麻辣烫，收了桌子。折回来坐在她对面，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幅要来一段长篇大论的表情。
　　她也做好了聆听的准备，毕竟关系两个人的以后。
　　“陆书，当我的女人吧。”
　　她：……（白眼）
　　“翻什么白眼，说话！”
　　她指了一下嘴巴，是你不让我说话的。
　　男人露出一副羞涩的眼神，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间，眼前黑了，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柔软的触觉，很温暖，原本就麻麻的嘴唇更麻了。
　　大脑从高速运转，来了一个急刹车，一片白花花的光。
　　温暖随即，消失，并没有久留。
　　“觉得恶心么？无法接受么？”他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已经近乎痴呆的女人。
　　她无意识的摇摇头，努力的积攒了一点唾液，咽下去。
　　四周很安静，很温暖，暧昧的气息，一点点升温。
　　他没给她喘息的几乎，倾身吻上来。
　　一点点侵蚀，一寸寸深入。
　　活了27年的晋衍，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甜辣的味道。
　　美味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突然就被用力的推开了……
　　当你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掌控的时候，就知道你有多么的渺小……
　　兴奋？甜蜜？不不，好像尴尬比较多……
　　她听着歌，看着外面闪过的光与影，大脑一团浆糊，还是那种特稀乎的。
　　无限循环着昨天的那一幕，冰凉的手捂住火烧的脸。
　　不是应该说快太了么？或者狠狠的拒绝么？
　　然后给他一巴掌的么？
　　为什么出口的是，“味道太大，我去刷牙”。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顾忌着麻辣烫的味道，会不会影响接吻的感觉？！
　　陆书，你是疯了么？
　　当时那个男人，笑得简直眉目生花，人神共愤，回了一句，“我喜欢。”
　　“江西站到了……”
　　她猛的回过神来，加入到下车的人流之中。
　　随着电梯的升高，自然的亮光一点，一点压住灯光，直至阳光灿烂。
　　她眯着眼睛，仰天祈祷，最好某个人今天不来上班。
　　打卡的滴滴声，连续不断……
　　“小六，早上好，今天来的比以往晚一点哦。”
　　“早上好，昨晚上做了噩梦没有睡好啦，就赖床了一会。”她强颜欢笑的应对，打了卡，赶紧往自己的座位上跑。
　　开电脑，写策划，心无……心有大物。
　　哎！
　　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明明某男人的玻璃是透明的，不经意的一瞄就能看到，可是某个心虚的姑娘愣是没看见那玻璃后面有没有人。
　　“同志们，好消息，今天老大去总部开年度大会去了，因为我们今年成绩突出，据说年终奖会上涨哦。”美女秘书开心的转着圈。
　　全员欢腾啊……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天显灵啊。
　　“哦对啦，小六，老大说给了发了微信，让你看看，立马回复他。”
　　她：……显灵显一半是什么意思？
　　“哦，我知道，我的策划案有些问题，我一会就看，看完会回复的。”她心虚的补了一句，拿着手机匆匆的去了厕所里。
　　早上六点十三的时候。
　　晋嘴欠：去总部开会了，尽量下午赶回来。
　　她：……什么意思？
　　算是，“见习男友”的交代么？
　　嗯……该回什么？
　　知道了？
　　嗯？
　　还是注意安全？
　　站在厕所里抓耳挠腮，最后敲上一行无关紧要的字，锁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