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色红颜》秋逝若然

5、4.刺·邂逅

　　“曲公子。”来者作揖。
　　“何事？”曜弦问着，双眼丝毫未离开自己的妹妹。
　　“我们家爷请您去后院，有话想与公子相说。”
　　“你家爷？”曜弦不屑地瞟了眼来者问道。
　　“刘知县。”那人笑笑，“不知曲公子是否赏脸？”
　　曜弦转身，定睛凝视他。知县的手下？这个知县，对我妹妹有何居心？
　　大堂内。
　　息弦没有注意到哥哥的离开，依旧是低头抚琴，风情万种。
　　曲调时而欢快，时而忧伤，千变万化，令人迷醉。
　　可默翊却走了神，视线转往二楼，那个留给知县大人的加座。早闻柳州知县廉洁清高，不贪美色，利己惠民。呵，若是不微服私访，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传言背后的真相。
　　“大人，曲曜弦已经去往后院。少时不会回来。”侍从在刘知县耳边低语。
　　“好！那男人在这，让我何以见的美人的真实脸孔呢？”撩着胡子，像是老谋深算的样子。挥手，大约是叫底下的人继续进行他的计划。
　　美人之颜，轻纱之下。
　　想亲眼目睹，其实也不难。
　　曲曜弦，支走此人便可如愿。
　　默翊只看见两人在说悄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可他很好奇，很想知道。
　　后院。
　　无月的天空，因息弦的琴声而愈加明朗。
　　后院的花是息弦最喜欢的，看着它们盛开、凋零，与枝干的分分合合，也已十年。十年啦，终至一别之日。可怜花草，无错！却留情，不可磨灭……
　　“公子。”还是那个人。
　　“刘知县呢？”
　　“哦，他在大堂内听令妹的演奏。”
　　“你！”曜弦冲上前去，怒视，然后慢慢平静，“你耍我吗？”
　　“何以见得？”
　　“不是说你家主子有话对我讲吗？”曜弦提了提衣袖道。
　　“是，只不过让小的带话。”
　　“带话？”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令妹如此之美，知县大人怎舍得离开呢？所以……小的不得不前来传话。”
　　或许，已经猜到。曜弦的嘴角微微上扬，早已准备好了拒绝之词。
　　“长话短说吧。”
　　“大人知想问问曲公子，可否……”
　　月色……烂漫。
　　风扬起，吹落片片残花。
　　入秋了。朔日一过，已近中秋佳节。
　　不知这个中秋，她和哥哥将在何地度过？
　　正当息弦的思绪飘飘然不知去往何处之时，忽然……
　　疾风掠过，一支箭蓦然向息弦飞来，当少女反应过来时，似乎为时已晚。
　　琴声戛然而止，堂内之人一片惊呼！
　　箭并未伤到息弦，只是一个踉跄地转身，碰落她蒙在脸上的轻纱。
　　糟了！息弦暗呼，若是被看见自己的容貌，今后定无安宁。
　　堂内的观众已擦亮眼睛迫不及待地注视着欲将抬头却未蒙轻纱的美人。
　　“爷！”席中一声呼喊，辛武已拦不住自家主子。
　　拍案，一个翻身跳跃，直“飞”大堂中央。默翊不太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在打抱不平吗？还是像保护自己的东西不被人窥视一样去掩护息弦？可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待默翊站稳，并未碰息弦一下，只是将她护在身后。
　　“公子……”息弦开口，仿佛天籁之音。
　　“姑娘不必多语。快戴好自己的面纱吧！”默翊警觉地四处观望，想找寻刺客的所在之处。
　　“大胆草民！竟敢当众接近曲姑娘！”刘知县身边的侍从大喝道。
　　不用想，那定是刘知县的意思。因为默翊坏了他的好事！好不容易支开一个曲曜弦，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不知名的陈咬金！
　　“知县大人，堂内有刺客，目标显而易见，是在此弹琴的曲姑娘，难道您不顾及曲姑娘的安危吗！”默翊当然不怕，也不用怕他这个芝麻小官。
　　“停了罢，那你快从台上下来。”刘知县发话，不紧不慢，依然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息弦谢过公子。”
　　少女迅速地重新戴上面纱，点头谢过。那一刻，她是被感动的。一个男子，为她而不顾他人的骂话前来营救自己，也未曾触碰自己丝毫，甚至都没有用那种恶心的眼神望过她。这个男子，是正人君子？息弦的双眸中有些动容。
　　灼妖，不可动摇，不可动摇，动摇便是错。
　　她错了吗？即使错了，自己也不会察觉吧。每个灼妖都是如此……然后，便走向万劫不复。
　　“姑娘有难，相助是自然，有何以相谢呢？”默翊浅浅地说道，气度非凡。
　　和哥哥能媲美的容颜，人类中，能有几个？息弦望着他，有些出神。
　　“啊！来人，快领息弦姑娘回阁！”胖女人再次出现，带着几个小丫环将息弦领走。
　　“意外！各位，都是意外罢了！”仍是强颜欢笑，“大家玩得尽兴吧！我先去安抚下受惊的息弦姑娘！”
　　语罢，底下众多虚叹声。
　　意外？以此打发也未免太无趣了吧！散吧散吧，没有息弦姑娘，有何尽兴呢？
　　“息妹！”闻堂内异样，忽然发觉自己可能是被使了调虎离山之计，猛然跑回大堂。
　　堂中央，立着一个英气逼人的人类男子。
　　息弦正往后门前去。
　　追逐之时，与之擦身而过，两人的眼神傲然相对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