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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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勾勒出天地，印在东楼的眼中。他听到元欷对清凉道：“七日为期，我上门提亲。”
东楼整个人愣在原地，再迈不开步子。
带他上山的阿难对于他突然停下来感到好奇，回头看了看他，一溜烟跑到清凉面前，怀里抱着那只被捉回来的小狐狸，一边高兴地问清凉：“姐姐，你能看到光了？”
清凉拉着他高兴地快要跳起来，元欷越过阿难看到东楼缓缓走来。
直到他们一行人下山，东楼仿佛才回过神来，耳边还是元欷那句——七日为期，我上门提亲。东楼看着拉着阿难的清凉，以及他身前的元欷，一个是神京人人称赞的浔阳王，一个是身世不明的永泰公主，冷汗从东楼的额头滴落下来，他怕清凉失望。
这下山的路上，清凉被阿难说动，要去许愿。
迦叶殿殿前空旷，有颗大银杏，上面挂满了红布条，正对着东方设了香鼎，是颗许愿树。
阿难拿了许愿条与笔墨，清凉在他耳边低场说了句俏俏话，阿难呵呵地笑，顺从地写在许愿条上。
清凉叫元欷与东楼一起许愿。
元欷倒也没有推迟，接过阿难的许愿条，就着树下案向，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
东楼不信这些，虽然明知道她还看不到，但目光一对，心虚跳开。
清凉不知道，他昨夜也往向人求亲，只怕要成为永远的秘密。东楼那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眸光里，是羡慕的、神往的、纠结的、是最炽热的，也最是要按捺住的钦慕。
可清凉这一生，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做他最不喜欢的，非要他许愿不可。
东楼无奈，悬笔半晌，想来想去，这一生虽身世不明，但好在顾夫人对他呵护有佳，最不如意，只有清凉。
东楼望向清凉，她要写的愿望不知如何复杂，阿难识字不全，正在问她字形。早起的霜花落在清凉的头顶上，远远望去，晃动一缕白色。东楼不知为何想起从前看过字句——且待霜花落满头，亦作此生共白首。
她与他万不可能，一夜霜花权作白首。
半晌，东楼落下一行字，写好之时，清凉已将她的许愿条抛到银杏树上。
清凉问他，“写了什么？”
阿难插了句话，“说了就不灵了！”
东楼举手一抛，许愿条悠悠在落在了树枝上。
清凉不满地跺了跺脚，说要拿梯子去看。元欷见她玩得有点疯了，出声替东楼解了围。清凉是不敢在元欷面前造次的，背着元欷对东楼做了个鬼脸，这才作罢。清凉又问元欷，“许了什么愿望？”
元欷有很多很多的愿望，有很多很多的抱负，很多很多的怨艾，但是不急，他要慢慢去实现，他将手中布条一弹，稳稳定地落在主干上。
东楼的许愿条抛得最底，因为他抛得仓促，晃晃悠悠，但终是挂在了枝上。
但，等到众人都散去之后，不想一个东西飘飘地落下来，风一吹，吹到扫地的阿难脚边，是刚才东楼的许愿条。就平整地展开在阿难眼下，他才识字，只认得几个字，断断续续地念道：“红……红染霜花，白首入山门。”
主持早课完毕正从迦叶殿中走出，说道：“阿难，挂好。”
阿难一脸茫然，但求知之心占了上风，问主持，“这是什么字？”
“颜，红颜。”主持不耐其烦为他解释。
阿难“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愿望？”他虽然还是小孩，但来这里许愿的人，求婚缘，求子，救富贵荣华，他偏写首诗。
主持睨了他一眼，“尘世之物，不必求甚解。”
阿难饶头，不解地说，“他不是来许愿的吗，为什么要入山门，他也想要出家吗？”
主持看了一眼那许愿条，摇头叹道：“不过是痴愿，孽缘。”
阿难惊道，“那我看了他的愿望，这愿望还能实现吗？”
“不在树上，在心中。”
阿难是懂非懂。主持见他心中愧疚，便说：“你若觉得愧疚，以后每日为他念经祈福吧。”
阿难这才点了点头，待主持离去，将许愿条重新抛于树上，却是与清凉刚才抛的许愿条相重叠。阿难傻傻地看了一会，但向着摩诃迦叶佛像虔诚叩拜，诚心祷告，使他们所有心愿，全数实现。
元欷安排了马车回城，清凉独坐马车，不屑一会，马车便到了吉祥街后街，清凉想从二舅的院子悄然回府，没想到顾夫人今儿精神不错，因昨日呵斥了东楼，一大早起来命夏蝉做了粥送来，但见东楼跟清凉从门外进来。
清凉一夜末归，顾夫人本来就不开心，这回见了清凉正好呵斥一顿，愿她不要再有下回，没想清凉拉着她的手，只道，眼里有光。
顾不弃忙去医馆里找酆神医，少不得一阵忙乎，等到酆神医开了药房子，顾不弃送他出来，顾不弃问道：“清凉这眼睛？”
“无碍，想是不过多日毒性散去，也就慢慢好了，”酆神医话音一转，“不过……”
顾不弃见他担心地望着内室，酆神医道：“我瞧着顾夫人的脸色不好，刚才顺手为顾夫人把了脉，她的病情是乎比之前更为严重了。”
酆神医说得不错，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发生得这样突然，这日晚间，顾夫人食不下咽，李氏见她没有吃多少，二更时让厨房做了宵夜，才吩咐下去，夏蝉急急跑来。
顾夫人居然就这样一病不起了，这病情来得那样急，酆神医也束手无策，顾丞相心里也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的哮喘犹来以久，这些年在外，受了这么多苦，想来大限已至。
顾夫人自己是乎也明白自己的病情，弥留之际，把清凉叫到身边，让左右都退下，烛火之下对清凉道：“看来，娘亲等不到你出阁了。”
清凉大惊，她要交代后事，清凉却不喜听，只道：“娘亲别想太多。”说毕摸索着为她整了整衣角，顾夫人道：“你的眼睛可还好？”
清凉笑道，挑了开心的说，“隐隐似在人影晃动。”顾夫人听她这样一说，也算欣慰，想了想道：“清凉，娘亲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是关于你的身世。”
顾夫人曾经想过这个秘密是随着她埋入地下，没想到到真到了生死之际，她又生出些不舍，应该告诉清凉的吧，她这样问自己。
清凉虽不喜她说话的口气，但身世之事，一直很是好奇，这时不免静下来听她说下去，顾夫人道：“你可知你为什么叫做‘清凉’？”
清凉想到宫中那座清凉殿，就着烛火看到顾夫人眼里乎有热泪，但她看不真切，正想问话，听到院外有人声，夏蝉打起帘子，说李氏来了。
李氏听说顾夫人醒了，特意过来瞧她。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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