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狭缝战争》彼岸有马

14、三骑

　　已从着了火的酒店逃到安全地带的一般民众没有听到酒店顶层传来的异样声音。仍被火灾震慑住的他们现下只担心自己的安危和财务损失，对于其他与自身利益无关的事情，可以称得上是漠不关心。

　　当然了，这种心态也是再正常不过。

　　但深陷于圣杯战争这个巨大泥潭的韦伯却不能不忽视这些异常的迹象。早在酒店警报打响之时，他就与艾特到达了酒店外围。他们本想上去，但却被酒店的安保人员阻止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混在避难的人群中间，暗暗观察着酒店顶层。

　　高温灼烧着玻璃，爆碎声引得精神脆弱的人们发出恐惧的尖叫。在这些无用的噪音之下，艾特听到了一个异常的声音。

　　“master，顶楼的某面墙体好像被撞碎了。”

　　“是servant搞出来的吗？”

　　艾特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忽得，靠近顶楼的某层楼里，有个黑影坠落下来。由于距离有些远，而且黑影的大半部分都被酒店的楼体挡住了，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韦伯发现，那个巨大的黑影其实是两个扭打着的人，但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其中一个似乎是女性，因为她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十分醒目。

　　“那应该是servant吧？果然里面发生了争斗啊！”为了不引来他人的注意，韦伯刻意压低了声说道，“rider，我们到酒店的背后去，那两个servant应该是落在那块地方了。”

　　“那么快走吧！”

　　艾特说着，跨上自行车。今天韦伯借住的那户人家的老先生有事将车开走了，因此只能骑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了。

　　韦伯瘪嘴，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乐意，但还是坐到了后座。

　　三百六十度的风在韦伯身边环绕，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能感受到疾驰的速度。他紧紧抓着艾特的衣服下摆，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可怕的速度（其实并没有）。

　　破风疾驰的自行车用了十几秒的时间，便来到了酒店的另一面。韦伯和艾特刚在草丛里埋伏好，就看到了乘着麋鹿从着火的大楼下来的绫人。

　　“一共有三骑servant？”他不由得惊呼道，“除了archer外，所有幸存的servant都在了！”

　　艾特狡黠地笑了笑：“需要我也加入他们吗？这样可就是四骑混战了。”

　　“暂时还是先等一等吧。说不定archer也在哪儿守着呢，还是等到有机可乘的时候再插手。”

　　艾特哼唧了两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绫人落地以后，战局似乎变得愈发激烈了。

　　韦伯沉吟道：“如果要从残余的servant中选择一个作为我们的第一个对手的话……”

　　“那一定就是berserker了吧。”

　　看着咬牙切齿的贞德，艾特如是说。

　　*

　　经由令咒的力量而被强制传送到酒店顶层的迪卢木多，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肯尼斯倒在地上，头发散乱着，面目狰狞，全然没有了往日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的血管悉数爆破，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被浸在血水里了。

　　“肯尼斯！肯尼斯！”

　　索拉从酒店房间里跑出来，直奔向肯尼斯。她扑在肯尼斯身上，大哭了起来。

　　“夫人，我带你们离开……”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枚子弹直直向着肯尼斯的心脏射去。手中的长/枪一转，迪卢木多将子弹打落在地。

　　“看来还是要先解决某些个烦人的家伙啊……”他喃喃道。

　　“lancer。”索拉叫住迪卢木多。

　　心中虽有很多的话想说，但犹豫了一番，她还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请小心一点。”

　　望着索拉饱含深情的双腕，迪卢木多有些失了神。很久以前，也曾有一个女人以这样的眼神望着他，祈求他带她逃往远方。

　　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

　　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掉眼前的敌人。

　　他冲向实体化的瑟兰迪尔。由于骑着鹿的缘故，瑟兰迪尔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于此同时，索拉正在以深情的语调呼唤着肯尼斯。

　　或许她的声音确实将肯尼斯的神智拉回些许了吧。他咳出一口血，宛若神经质般抓紧了索拉的手，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没事吧……我能赢吧……”

　　索拉压笑了起来，由于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笑声听上去有些骇人。眼里的哀伤早已消失不见。

　　“不会。你不会没事，你也不会赢。”

　　“你……你说……什么？”肯尼斯睁大了双眼，断断续续地说着，很是费力。

　　索拉俯下身子，附耳说道：“我会成为迪卢木多的新master，我会与他一同捧起圣杯。至于与我踏入婚姻殿堂的人，依然也只能是他。而你这个碍事的绊脚石，就只能踢开了。”

　　肯尼斯怒目圆睁，浑身上下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你……你……”

　　“既然你都快要死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也很讨厌自己的命运。还要多亏你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我才能遇到迪卢木多这般英朗俊美的男子，第一次坠入爱河。所以现在，我要改变我的命运。”

　　索拉抽出事先藏在袖管里的钢筋。钢筋的一段被削尖，是最理想的杀人工具。

　　更何况，现在走廊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片废墟了，忽然出现一根带血的钢筋，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以拥抱爱人的姿态，索拉手中握着的钢筋从肯尼斯的背部刺入，穿过了跳动的心脏。肯尼斯手背上的红色令咒彻底消失。

　　而后，又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再度哭号了起来。

　　“肯尼斯……你醒醒啊，肯尼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迪卢木多也感受到了契约之力的消失，所幸为他提供魔力的人是索拉，否则他的能力必将大幅度减弱，在与瑟兰迪尔的对战中处于劣势。

　　“lancer！lancer！”

　　听到索拉急切的呼唤声，迪卢木多奋力将瑟兰迪尔击倒，狂奔到索拉身旁。

　　看着肯尼斯凄惨的死像，尽管迪卢木多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地再好，仍是能从他的脸上读出惊愕与悲切。

　　“肯尼斯大人……”

　　索拉点头：“肯尼斯已经重伤而亡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快带我离开吧，lancer！”

　　诚然，以现下的局势来说，逃跑是上上之选。

　　看着肯尼斯的尸体，又看了看朝他冲来的瑟兰迪尔，迪卢木多下了决心。他将肯尼斯的尸首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抱起索拉，并用手中的长/枪弄碎了一堵墙。

　　粉尘扬起，碎石满地，一下子让瑟兰迪尔的速度慢了下来。趁此机会，迪卢木多立刻逃出了酒店。

　　“要追吗，切嗣？”

　　切嗣点头。

　　被迪卢木多抱在怀里的索拉双颊烧得通红，虽然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迪卢木多的行为并不带有任何爱意在，但她仍是很开心。她悄悄地，把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过一转头就会看到肯尼斯那张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孔，确实让她的喜悦大打折扣。

　　迪卢木多躲躲闪闪，最后在一幢写字楼的顶楼停下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肯尼斯的尸首平放在地上。

　　“吾主已死……”他的声音低沉而悲切，“我也没有再参与这场战争的意义了……”

　　他说着，举起了破魔的红蔷薇。眼看着长枪/就要刺入他的身体，索拉忙阻止了他。

　　“lancer，请与我签订契约，让我成为你的master吧！”

　　迪卢木多放下枪，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与我签订契约呢？你的魔力一直都是由我来提供的，既然肯尼斯死了，与我签订契约不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索拉从未想过迪卢木多会拒绝她的要求。

　　“我是一个骑士。”他说，“我不能背叛肯尼斯大人。”

　　“背叛？呵……”索拉颓然地倒退了几步，“这怎么就成了背叛？”

　　迪卢木多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敢去看索拉脸上的表情。

　　“迪卢木多，肯尼斯留下的遗言，是让你照顾好作为遗孀的我！”

　　索拉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坦然得仿佛自己没有在撒谎。

　　迪卢木多一怔。

　　见他仍是犹豫不决，索拉继而说道：“难道你不想杀了卫宫切嗣，为肯尼斯报仇吗？所以，快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servant吧。”

　　“对啊。”

　　索拉的耳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忽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制住了，刀锋的凉意从脖颈处传来。

　　迪卢木多一惊，想要冲上去救出索拉。

　　“lancer，如果你再近一步，她就没命了。”他说。

　　索拉气得直咬牙。

　　明明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了……

　　“言峰绮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恨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