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天使、强盗和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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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讨厌库洛洛。
我每次碰到他都会很倒霉，所以我自觉这个人是我的霉星，希望永世不见。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
你看西索那个王八蛋把渉的眼睛毁了我也只是给他肩膀上穿了一个洞，库洛洛不过是让我倒倒霉而已。
我一点也不想杀了他。
杀了库洛洛会招来整个旅团的报复，我宁愿跟十老头对抗也不愿意跟旅团火拼。但是现在这个长得跟天使一样并且把我像破麻袋拎着的家伙正把我往火坑里推。
天使他妈的都是骗子！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你喜欢纳洛明吧！”之前这神经病天使的反应就差在脸上打上“我爱纳洛明”了。
“没人不爱自己的分身。”
“但是我想纳洛明一定不喜欢你。”
他瞟了我一眼，目光冷得跟液态氮似的。
“要是喜欢，就不会离开了。”
下一刻我被人从高空丢了下来，摔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三魂七魄全都错了位。正数小鸟呢，衣领已然被人揪了起来，对上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别把我的脸扭得那么丑！”看到自己的脸扭曲成那样心情实在复杂。
“纳洛明才不会不喜欢我呢！”
喂，你越是大声就说明心虚，拜托你有点天使的虚伪样子好不好，真是可惜了那张跟我一样的脸。
“是啊是啊，他就喜欢S你，你个受虐狂！”
没想到塔伦居然羞涩扭捏起来，这比再把我从天上丢下来一次还恐怖。我脸皮抽搐着盯着他：“不是吧……你们真是那种关系啊……”
这都他妈的什么破神仙啊！
“你这样激我也没有用。”塔伦突然换了张笑脸：“怎么，不想要了那小孩的性命吧？这可不像纳洛明的风格，他一向都…………”
“我不是纳洛明。”我冷眼看他，看着他的笑脸一点一点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很清楚我不是。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库洛洛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若我估计得不错，纳洛明其实已经不在了。”
我有死过一次的感觉，很深的，刻在骨子里的，力量溃散，身体消融，连灵魂也逐渐淡化。
那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感觉，所以我一直都不去触摸那块禁区。现在想想，那应该是属于我的前世，那个叫纳洛明的家伙最后的记忆。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消亡，神不是永生的吗？
塔伦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表情像是要直接把我分尸分尸再分尸，但我估计自己这身段分不了那么多块就直接成肉酱了。
不知道流星街的人吃人不……
塔伦最终没有动手，他冰蓝色的蓝眼睛里流出透明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百合。只是一会，我的面前已经盛开了无数的百合，雪白的花瓣就像他身上的散发着光芒的羽翼。
“那个蠢货！”塔伦突然愤怒地吼道，吓了我一跳：“整天就知道耍酷，装深沉，发呆，虽然脑袋好使却总是钻牛角尖！！说什么厌倦了现在的生活要换一种方式，其实不就是不想干了呗！不相干你就说啊，大不了老子陪你一起辞职！干嘛每次都丢下我一个人，甚至从来都不对我笑一下……”
看来被讨厌得不轻……
我翻白眼：“你就算是要复制一个我也没意见，干嘛非要找上我们，天使不是全能的吗？”
“因为在纳洛明消失前他的力量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我找到的时候有一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还有一部分模糊不清，我最先找到的那个部分，在他身上做了记号，这样在完成重生前，他被保证不会受到致命性的伤害。”塔伦安静地看着我：“我想要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纳洛明。”
我大笑起来，结果触到了被折断的手臂，疼得又直抽气：“你傻啊，怎么可能会被复制出一个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人，这又不是拷贝文件。”
“是啊，怎么可能复制出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那个混蛋呢。”塔伦就那么直接坐到了我的对面，毫不介意地上的尘土和垃圾：“其实……我只想让他对我笑一下而已。”
他看上去很茫然，那样子只像一个失去了情人的笨蛋，跟天使这种生物毫无关系。
“我是不是和纳洛明长得很像？”我斜眼看他。
“只是外貌像而已，您跟他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家伙。不过要是眼睛是红色的就真的很神似了。”
我吸了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我没有试过一天之内用两次红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塔伦在哭。他扑过来紧紧抱着我，低声叫着那个家伙的名字。天使的眼泪和凡人的一样，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一直流下去，然后被衣服吸收掉。
我微微叹着气，伸出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搂住他，假装自己就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个家伙。
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坐在满是尘土和垃圾的地上，直到他将我放开。
“我得回去了。不然系统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塔伦站起来，我恼火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衣不沾一点尘埃。
“那家伙的位置，会有人代替吧？”
“不，不过以后会有一个新的纳洛明出生而已。”塔伦一脸诡异，“我们是镜子的两面，既然我还存在，他自然也不会完全消散。”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做为纳洛明分身的你们，总有一天会回归的。”他展开光翼向天上飞去，衣襟从我的手里滑出去。
“喂————！”我大叫：“你他妈的把我的手治好了再走啊，王八蛋！！！！”
结果这混蛋挥挥翅膀，不带走一片云彩，彻底无视我的叫喊之后就影子都不见了。
我仰面躺在地上，觉得十四年积累的修养在刚才全部用光。头顶的阳光很刺眼，一次觉得蓝天看久了也挺惹人烦的。
接着是更烦人的一张脸————库洛洛。
我闭上眼，假装没看见。下一刻已然被人抱了起来。
“你干嘛？”我侧脸怒视他。
“原来你醒着呢。太好了。”他微笑着松手，我自由落体在地上，屁股和背好疼。
“你的念能力好像又不见了？”库洛洛的笑容总是那么绅士，像挂了张面具似的，“被谁偷走了？”
“天使。”我看他，心想为什么之前痛扁他的时候没往死里打呢？
“你也看到了？”他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对啊，其实他说我是恶魔呢。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恢复以前的样子了。”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库洛洛歪歪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疯话也有人信？”我偏过头去不看他，断了的胳膊一阵一阵地刺痛，搅得我的头也连带着开始疼。
“疯话吗？”库洛洛不以为然地说道：“真理有时候就是疯话。”
“你书看太多，疯魔了。”我冷笑。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直接触向他额头的十字。
指间接触到十字的一刹那，无数的影像不受控制地冲进我的脑海，温柔微笑的黑发女子，比现在更混乱不堪的街道和垃圾山，雨夜里转身离去的女子，脸上还带着稚嫩表情的蜘蛛们，金发的天使微笑着俯身下去亲吻。然后画面突然一转，在黑色的雨夜里孤独死去的青年，茫然的表情和溃散的眼神望着没有光的天空，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有着宛如燃烧的红宝石一样的双眸，不会反射光芒的黑色翼翅包裹着修长的身体。
还有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未来还是过去？
我一把推开库洛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充满了尘土气味的空气，为什么那最后的画面会让我感到心惊胆战，库洛洛怎么死的？那黑色的恶魔是不是就是塔伦说的纳洛明？
“你看到什么了？”库洛洛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你别过来！”我尖叫起来，有点歇斯底里：“你离我越远越好！！！”
“和艾丝瑞娜一样，你也有那样的能力吧。”他倒是真没有过来，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天空，“艾丝瑞娜说我活不过二十七岁。”
我的心抽了一下，却冷冷道：“这样的话你也信？我以为强盗头子是无所顾忌的。”
“说得也是。”他扬眉道：“如果真不能活过二十七岁，那就在现在把想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放心，你一定能活成糟老头子一个！”我冷冷道。
“若这是你的安慰，我接受了。”库洛洛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突然发现，你真的很可爱。”
“我要回去了。”我站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渉看不到我一定会很担心。
“喂！”库洛洛叫我，阳光下的他的黑眼睛像最美丽的黑宝石：“我觉得，似乎有点喜欢上你了。”
“谢谢，但我很讨厌你。”我掉头就走。
渉说我突然就从房间里失踪了，一群人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人影。我说你跟大家说最近自由活动，然后睡死过去。
一天之内两次使用红眼，我觉得全身的气都散光了，现在就剩下这沉重的躯壳拖住灵魂，结果昏昏沉沉地连睡了五天，第六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渉忧郁的脸。
“我好像睡了很久。”活动了一下还能动的那只手，发现断掉的手臂已经被小心地固定好在一块板子上。
“五天，还好。”渉端了杯水送到我手上：“你没有醒来的这段日子，没有人来闹事。”
“嗯，”我一面喝水一面发动缠，很顺利，似乎恢复了百分之八十的力量。
“昨天有个人来找过你，我说你在睡觉，他就走了，说今天还会来。”
“谁啊？”我跳下床来，身上一股臭味，洗澡，洗澡。
“他说他叫伊耳谜•揍敌客。”
“但愿不是收钱来杀我的。”我走进浴室前对渉说：“如果他来了，让他在楼下等我。”
看到伊耳谜的时候感觉他比上次见面又高了不少，一见面就丢给我一张精美的卡片，我拿起一看，囧了一下。
“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你家又涨价了！”
“你委托的话，我给你打五折。”他万年面瘫表情。
“这算是生日礼物吗？”
他点头。
“怎么来这了？有工作？”
“是。”他变魔术一样从身上一部手机：“有个叫吞佛的人让我把这个手机带给你。”
我拿过手机：“哇，这次吞仔可惨了，被你刮了不少钱吧？”
“我给他打了四折。”
我倒。
“为啥他是四折我是五折！”我有点生气。
“他是大客户你是零散客户。”
真是让人无力的回答。
“这不过是顺便的工作吧？”我开机，查看账户，居然有50亿，吞佛你怕我没钱也用不着给这么多……
“对。主要工作是别的。”他无机制的大猫眼盯着我：“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等风头过了就出去呗。”
“我可以替你杀了十老头。”他停顿了一下：“或者你住到我家去。”
“第一，我没那么多钱给你杀十老头；第二，去你家还不如呆这里。”
“免费的。”
我看着他，喂喂喂，伊耳谜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这是我的住址。”他丢了一张便签纸在我手上：“你想好了就来找吧。”
说实话，我纠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天使、强盗和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