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故人何处不相逢 ...
-
我三岁生日的时候,西索一身是伤的在我家房间的地板上睡觉;我四岁生日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跟人PK;我五岁生日的时候情况依旧;我六岁生日的时候已经跟他失去联系;七岁、八岁、九岁、十岁生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十一岁生日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过了一个月才回来。
我曾经以为他会走出我的生活,却不知道我们一直都被缠绕在一起。
我十二岁生日的地点是在天空斗技场202层我的超豪华个人专用房内,给我庆祝生日的有四个人:沙逊、艾力和泷以及被沙逊雇用的一个叫葛力姆乔•希佛的年轻秘书。西索那个变态有事情又不在天空斗技场,正好避免了跟沙逊见面后可能会爆发的种种灾难。
那场爆炸之后泷很快和沙逊取得了联系,因为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地定在我的身上,跟他没有怎么纠缠就离开了,结果泷成了那场刺杀中唯一毫发无伤的人。
所以说命运这混蛋根本不是人能把握得了的。
艾力身上的烫伤做了皮肤移植手术后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痕迹的,一年多不见,他稳重了很多,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希佛先生比艾力大几岁,有着很罕见的天蓝色头发和同色的漂亮眼眸,看上去很稳重但是一说话就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个急性子,据说是我的学长。
“我想明年就把大学的学业结束。”我对沙逊说:“按照今年的成绩单,我可以申请越级。”
“我知道了,回去马上去办。对了,揍敌客家的伊耳谜少爷也送来礼物了。”沙逊取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盒子,“小姐要看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伊耳谜今年会送这么大一份礼物给我。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限量版的超大滚滚(滚滚=熊猫),上面还有一张印刷精美的册子。我好奇地拿起册子打开一看,原来是揍敌客家今年的最新价目表,顿时黑线一万条。
这家伙自从我七岁生日开始送我的礼物就是他们家的价目表。我一面翻看着价码单一面用手机拨通他的电话,一会那面就传来了一成不变的声音:“您好,我是伊耳谜•揍敌客,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我继续黑线:“你就不能变一下接电话的方式吗?我还以为你用自动语音呢。”
“就是自动语音。”
我差点摔倒,稳住后继续说:“礼物我收到了,怎么会突然送我价目表以外的东西呢?”
“有大的业务往来的客户应该保持友好的联系,我爸说的。”
我就知道。忍住想要刻薄那家伙的冲动,瞟了沙逊一眼:“看来这一年多我没少跟你有业务接触啊。对了,确认一件事情,即使现在是新价格,我委托还是八折是不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几乎都能看到那家伙因为当年一时不慎说出的承诺而导致现在悔恨不已的样子了,哇哈哈哈哈,心情大好中。
“是的,给你一直都八折。”
“多谢。”我笑得甜美,“那,以后有委托再联系。”
切断电话后我简直是神清气爽痛快到了极点,跟沙逊他们一起吃了生日蛋糕以后就打发他们离开了。伊耳谜送我的滚滚抱起来软软的好舒服,不愧是限量版的好东西。正抱着滚滚在地上翻滚,电话却响了,拿起一看,是西索那个家伙。
“喂,你在哪?”
“小莉莉有没有想念我~”
“没有。”我回得冷酷,不期然听到那边阴阳怪气的笑声,声音的主人完全没有一点受到我刚才话的影响。
“这边的事情大概还得耽搁半个月左右,我以为你会想念我呢~”
我没事想你干什么,神经病。我把滚滚压在身下,当作伊耳谜又压又踹:“有什么事情要我去给你办就快说,我下午还有一场比赛。”
“我记得三天以后我好像有一场比赛,帮我去瞧瞧那个对手怎么样,有价值就回来,没价值你就替我踩烂好了。”
“其实我已经踩烂了……”我回想着上一场的比赛:“那人的念能力是放出系的,可是跟我认识的一个放出系的家伙相比太菜了,所以我想你也不会对那样的对手有兴趣的。”
“哦,那回头见,记得要想我哦~。”他挂掉电话,我也挂掉电话,继续对那个巨大的滚滚施虐。
19个月零三天,这是我从来到天空斗技场那天起到现在所经过的时间,用这么长一段时间上两百层以上不算快,因为西索那家伙对我说战斗的乐趣是要慢慢品味,而不是蒙着头往前傻冲。
他的话很有道理,19个月的时间,我在这个格斗者的天堂非常彻底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战斗的乐趣”,让自己变强的最简单方法就是不断地和不同类型的人战斗,效果确实出乎意料的好。上了两百层以后我基本没有主动出击过,都是接受别人的挑战。因为要空出时间来修我大学学业的学分。
我是十一岁生日的前一天上的两百层,之前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我想我是有些高估了两百层以下的实力。两百层以上基本都是会念的家伙,这让我长了很大的见识,对于念的认识到连连上了好几个层次。西索走之前跟我说他准备回来的时候挑战一下楼主,我说祝你好运。
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最近的比赛时间,然后简单地打包行礼、订票,顺便带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它长得还是有点像伊耳谜的滚滚娃娃,出房间下楼,到大厅前台拿了飞艇票以后直接打车就离开了天空斗技场。
坐上飞艇的时候看到旁边坐的是一个平凡的公务员模样的男子,中分头,古板的黑色西装,大概三十岁左右。我抱着跟我差不多高的滚滚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用相当严肃的表情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让我坐在了靠走道的位置。
“谢谢。”我很有礼貌地跟他道谢,表现得就像一个有点早熟的孩子。
飞艇起飞以后我一直带着耳机听MP3,并且用滚滚挡住一切视线,结果听到睡着。醒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古板公务员变成了一个有着鸡冠头穿着花花绿绿跟糖纸一样夹克的摇滚青年,痴呆五秒,然后凑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伊耳谜?”
那个摇滚青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目光落到我抱着的滚滚身上:“为什么不托运?”
“我喜欢抱着。”我撇嘴,其实是喜欢拿它当掩饰物,效果真的很好。
“很像你。”
我大怒,结果看到那个混蛋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是了,之前不久我还在电话里让他不爽,他的报复倒是来得挺快。
我决定不和这个家伙进行无意义的争执,反而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才问他:“这飞艇上有你的任务?”
“不是,不过恰好跟你坐了一个航班而已。”伊耳谜闭上眼睛好像要睡觉的样子:“飞艇上有蜘蛛。。”
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在十岁遭到刺杀的时候曾经在伊耳谜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所以后来让沙逊去查了一下,结果不是那么让我感到愉快。
蜘蛛这个称呼来自一个被称为“旅团”或者“幻影旅团”的强盗集团,成员人数不明,出生来历不明,每一个成员的身上都有一个12脚的蜘蛛刺青,杀人不眨眼,只要想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夺取的极恶组织。
沙逊对我的告诫就是:“小姐,以后看到他们请一定能跑多远跑多远。”
但是现在我身处几万米的高空,你叫我怎么逃?
我瞟了一眼身边的伊耳谜,他一副睡死了的表情,鬼知道是真睡还是在装睡。反正这个家伙一向只接杀人的生意,我就算倾家荡产他也不会做保护别人的委托。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我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天空斗技场学会的(感谢那个教会我的混蛋西索),我把滚滚放在座位上,装成要上厕所的样子叫来空中小姐带我去WC。
我定的位置在第三排,走到厕所的距离足够我把后排座位上的家伙都看个清楚。马上我就找到了一个还算是有印象的脸——目光凶狠的小矮子。
装作只是无意扫过的样子,我进了卫生间后想了想,然后若无其事地又出来了。
我干嘛要担心,蜘蛛未必是冲我来的,如果是冲我来的我只好请坐我身边的那位杀手杀人了。保护自己的方法有很多,有时候找人杀掉对你有威胁的家伙比找人保护自己更见效。
回到座位上伊耳谜还在睡觉,我特想在他的脸上画两个和滚滚一样的黑眼圈但是想到两个人的实力差距还是忍住了。不过我决定给我的滚滚起名叫小伊,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找它发泄了。
我的担心后来被证实是多余的,一路上平安无视,那个目光凶狠的矮子先我下飞艇,我在愚者之城下飞艇,伊耳谜不知道飞去什么地方杀人。我提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李抱着我的小伊出了飞艇场,打车去学校,以为就此和蜘蛛绝缘。
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命运永远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跟你开玩笑。
回学校后十三天,是个星期五,我没有看日历就出门,结果碰到霉星。
霉星的名字叫——库洛洛•鲁西鲁,身边跟着那个目光凶恶的矮子和一个有着鹰钩鼻的瘦高女子,他们在我掉头想走的时候直接包围了我,库洛洛笑得很温和:“你好,莉莉小姐。”
西索那个混蛋干嘛不早点把这个果实摘掉……
我此刻的脸色可能跟抹布是一个色,客气地笑了一下:“真巧,鲁西鲁先生。”
“一点也不巧。”库洛洛笑得简直叫一个春色荡漾,他比我在天空斗技场遇到那会又高了许多,那张娃娃脸却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很多:“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肯定是抹布色的了,扫了另外两个人一眼,我淡淡道:“我虽然有点钱还扯不上富有两字,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难道说库洛洛先生你看上我了?”
“也可以这么说。”对于我的挑衅他倒是没有在意:“你父亲曾经给你留给一个保险箱吧,我对那里的东西感兴趣。”
我眯着眼看着他,那个保险柜里只有我亲生母亲的资料,而因为对于她实在太过淡薄的记忆,我压根就不想去看,可是为什么库洛洛知道这些呢?
“我得请假。”我看着他:“不然扣学分会让人心情很不好的。”
“没问题。”库洛洛答应得爽快,想来也是知道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当天下午,我被库洛洛挟持着上了飞艇,VIP坐席,我抱着小伊看着他们三个发呆。
库洛洛管那个目光凶恶的小矮子叫飞坦,鹰钩鼻的女人叫派克。飞坦自打上飞艇就一直用让我不舒服到极点的目光盯着我看,而派克似乎总想坐到我的身边,可是我因为不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念所以一直没有让她得逞。库洛洛倒是一直在看一本书,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我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害怕看他的眼睛了,虽然还是那种能将一切淹没的黑暗,可是我真的不害怕了。
对着小伊滚滚又抓又捏又掐,就看到对面的矮子的目光越来越凶恶,我冲着他恶质地笑着,没有拿到东西之前,你能乃我何?
“你对自己生母难道一点兴趣也没有?”库洛洛终于放下手里的书问我。
“没有,因为实在没有印象。”我把滚滚丢地上,一脚,两脚,三脚,踩得好舒服好舒服。
“也不想知道她的事情吗?”
“不想。因为死人和活人没有交集。”我看着库洛洛的黑眼睛,想要分辨那其中的情绪:“如果非要我说什么,那只能说感谢她把我生下来而不是在未成形时就打掉这件事吧。”
“你确实很像她。”库洛洛虽然在看我,但是我觉得他根本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的人,“我认识你的母亲。”
他的下一句话让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们是共同继承了她的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