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酒]追随》蝎Cain

3、下

　　果然！

　　酒吞童子心里一沉，密密麻麻的疼痛慢慢铺上胸口。

　　他突然妖气激荡，将被他这突兀举动惊了一下的茨木童子轻易挣开，转过身毫无表情地看着后者，冷冷道：“到此结束，茨木童子。”

　　被点名的大妖金瞳猛然瞪大，他完全不明白酒吞童子的意思，只看着对方渐渐远离的身影，那是一种‘不会再见’的直觉，所以他急了，他慌了，他……出手了。

　　“地狱之手——！！！”

　　不属于此界的妖手再次突袭而来，目标正是准备离开的酒吞童子。

　　鬼葫芦释出瘴气，不是柔和地先防御自己主人，而是被自己的主人化为一道长鞭狠狠击在地狱之手上，同时酒吞童子的怒吼也传了过来：“又想打吗？！茨木童子！”

　　这次，是来自强大妖怪真正的怒火。

　　“不，我不是……”下意识地反驳，这次他并不想跟酒吞童子打架，他就是想要留住酒吞童子，可是对方现在的样子的的确确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自己的样子，这个认识让他心里堵得慌，很难受，难受到被瘴气伤到的地狱之手都不觉得痛了。

　　“不打就给我滚！”虽然是这么说，但酒吞童子仍旧红发飞扬，战意攀升。

　　可是第一次，茨木童子不想看到这样的酒吞童子，那虽仍是对他释放出的妖气，但妖气的主人却更像是在对待陌生妖物一样的方式，剥去了‘好友’这层关系，他们两妖之间剩下的不过只有‘对手’二字而已，他不想这样。

　　茨木童子刚往前踏了一步就被一道打在他脚前方的警示瘴气止住：“好……酒吞童子……”还好那个‘好友’没说出来，不然估计那一道瘴气得拐个弯抽他身上去。

　　酒吞童子怒是真怒，也许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烦躁让他对着这个罪魁祸首产生了一种甚至是恨的情绪，或许是打一架比较适合现在的他。

　　“打不打？”

　　“……打！”

　　此时的茨木童子别无选择，如果他不打的话，他敢肯定酒吞童子的下一个动作是转身就走，此后再也别想找到这位红发大妖。

　　第一次，酒吞童子主动邀战茨木童子，只为自己那无法言说的怒气；第一次，茨木童子被迫出手应战，只为面前大妖让他难受的气息。

　　酒吞童子没有任何表情，但茨木童子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痛，不是打完架后受伤的痛，而是一种更深的、他不能理解，却能感同身受的痛，因为他也痛，是胸口处，为酒吞童子看着他冰冷的眼，也为酒吞童子对他的默声不言。

　　“为何，不愿告诉我，酒吞童子？”茨木童子喘着粗气，在一波又一波地瘴气攻势中大声问向控制着这一切的妖：“我不懂，可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怎么会懂？我的一生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教会我这些。”

　　“找别的妖教去。”仍旧冰冷的声音，似乎从出手开始，酒吞童子的一切感情便封于瘴气之下。

　　“不！若非你教，我就是一辈子不懂也不会让别的妖教！”茨木童子有些……不，是非常执著，尤其是在对酒吞童子的事情上。

　　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

　　酒吞童子冷哼一声，是不屑，是不信。

　　茨木童子听到这声冷哼，打从心底窜起一股凉意，他艰难地想着这一切的开端，好像是……因为一个‘爱’字？于是他大声吼道：“如果是因为‘爱’的话，我不懂，如果是因为我不懂才让你生气的话，你教我，如果是不想教我的话，那我可以一辈子都不懂！我不要爱！只要你！”

　　瘴气突然停顿下来，四周很静，静得茨木童子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良久，瘴气涌动，背着鬼葫芦的酒吞童子缓缓自瘴气深处走了出来，他看着茨木童子不解、委屈、无措又倔强的模样低低开口道：“你不要爱，却要我？”

　　“对！只要你，只要你与我在一起就够了！挚友！”

　　“去他的挚友！”酒吞童子爆出一句粗话：“茨木童子你他妈再叫本大爷挚友，老子就立刻宰了你！”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要么闭嘴，要么滚蛋！”

　　茨木童子闭嘴了。

　　酒吞童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爱一只妖或者一个人就是想着他，念着他，为他开心而开心，为他难受而难过，会心疼，会欣喜，但无论如何，你都会为他甘之若饴，到时候你就知道那种只被他牵引的感觉了，你会遇到的，也许是一只妖，也许是一个人。”别听这话似乎说得挺有感情的，其实酒吞童子的声调相当平淡，平淡得都有些平板了，就像是他面前有张纸，他只是照着读而已。

　　听完这些话茨木童子陷入了……大概是深深的思考中，对面的酒吞童子并没有打扰他，而是收着瘴气想离开了，不会又被这家伙拦住吧……

　　手腕被抓住。

　　如果说之前酒吞童子的状态是暴怒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状态就是无力：这都第几次想走没走掉了？！本大爷是不是太纵容那家伙了？而且，就凭他那只会打架的脑袋这点时间他就能想完了？！

　　“我想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降调）。酒吞童子大人继续在心中无力并暴粗口。

　　“哦，是吗，说说看。”不想折腾，以至于语气平淡，生无可恋……

　　“我爱你！”

　　“……”

　　“…………”

　　“………………”

　　“刚才风大，我没听清，你说了什么？”

　　胡说八道，瘴气在此什么风还吹得进来。

　　“我说我爱……”

　　“起开！”

　　酒吞童子一把甩开茨木童子的爪子转过身不看他，那动作按人类来说就是不知所措。

　　“怎么了？挚……酒吞童子？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就是爱……”

　　“闭嘴！”

　　又不让他说完！茨木童子金瞳一瞪，是下了决心，两步绕到酒吞童子的面前，把他的左肩一抓，一本正经、非常严肃、极其认真地说道：“我爱你！”

　　然后他发现酒吞童子没有抬头，也对他说的话没有反应，基本他不敢断定面前的大妖有没有听清他的话。

　　良久，才听得酒吞童子哼笑一声，再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大声：“爱？你爱我？你他妈懂个屁的爱！”酒吞童子大人真的很暴躁啊。

　　“我懂！我已经懂了！”茨木童子向一个非常认真的学生道：“我刚刚才照你说的想了好久……”

　　屁！你就眨了个眼的时间！

　　“我可以肯定，我爱你！”

　　为什么明明很深情的一句话被这只蠢妖怪一说，就这么……没了感动的欲望呢？

　　“小子，走开，本大爷没兴趣跟你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茨木童子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至于是什么机会他暂时没去考虑，反正要先让酒吞童子相信这句话才行，这才是最重要的。

　　“啧。”养的狼崽子不听话了怎么办？揍吧！

　　一看酒吞童子的脸色又变了，茨木童子立刻欺身上去，把酒吞童子……连同那只鬼葫芦一起圈在了自己与树干的中间，下身也贴上去，对方的体温从布料上传了过来，茨木童子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酒吞童子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因为他也感觉到了面前这只狼崽子的异常，那双金瞳里似乎有什么火苗升了起来：“喂！小子！给我放……唔！”

　　被堵住了嘴！用狼崽子的嘴！所以说，有些技能是天生的，并不需要教啊。

　　这个认识让酒吞童子一脸懵逼，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了，从他还活着就能猜到。不过大妖毕竟是大妖，反应比起常妖来说快了很多，酒吞童子左手一爪捏在茨木童子的脖颈上，生生把他推离自己的唇。

　　还好之前没教得太‘深入’，这蠢狼崽子只会嘴贴嘴。但是这样也足够了，足够酒吞童子用鬼葫芦的各种攻击方法把茨木童子给轮个遍！

　　“发什么疯。”酒吞童子的紫瞳中也闪出火光，怒火的火。

　　“没，有，发疯。”被勒着脖子的茨木童子话说得断断续续，却颇有点死不悔改的意思，他不得已放开酒吞童子的手腕，用自己的爪子使力抓住了对方捏着自己命脉的左手，两者角力，妖气碰撞。

　　然后，茨木童子低低地叫了一声：“酒吞童子！”

　　趁着被叫之妖一瞬间的震颤，茨木童子将那只手抓了下来，再毫不迟疑地又堵了上去，用嘴。

　　“酒吞童子，酒吞童子……”

　　一声一声含着炙热气息的名字喷在自己面上，酒吞童子的牙咬得死紧，他偏头，一丝湿润从唇上滑到唇角，很明显，狼崽子正在自学成才。

　　“茨木童子，你不是说过，不想和我做这种事？”这么干脆地打脸，不好。

　　“嗯！不是酒吞童子你教 的那种事！”茨木童子回答后趁着酒吞童子的情绪还没转换成暴怒立马又接着说：“因为我觉得，不够。”

　　“哈？”

　　“我想要酒吞童子你，是更加深入的……”

　　狼崽子又靠上来了，而被他这句话给震住的酒吞童子没什么反应地任他亲了上来。凭着本能伸舌，茨木童子就这么像只小崽子一样舔着酒吞童子的唇，时不时往唇缝里探探，好像是在找可以‘深入’的地方。

　　酒吞童子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成天开口‘好友’闭口‘挚友’、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家伙会是这个意思？所以这只妖怪对自己不是‘没意思’而是‘很有意思’？

　　“你……唔！”刚张口，一条湿润的舌就探了进来。

　　自己的领域被侵入，酒吞童子下意识就想咬，但下颌却被一只手卡住：这个家伙……

　　用舌侵入酒吞童子的口中，去感受那种温热对茨木童子来说是相当陌生却很新奇的体验，他肯定自己非常喜欢做这件事，因为他的对象，是酒吞童子。

　　似乎是一想到这个，茨木童子就觉得有一股热流在往下身冲去，浑身也变成燥热起来。以前的他就会打架，靠着这个来发泄多余的精力，但现在他不想，总觉得比起打架还会有更好的方法能让他舒服起来，但他不懂，找不着正确的方法，只知道一味用舌在酒吞童子的口中舔来舔去，那些来不及咽下的液体便顺着唇角滑落下去。

　　没章没法！

　　酒吞童子任由茨木童子在自己口中胡搅乱舔，闲闲地这如此评了四个字，要说到‘情’，酒吞童子可以甩茨木童子好几个大江山，而在情事上，酒吞童子自然也高出茨木童子不少，不过……没有任何妖或人敢用这种近乎逼迫的方式对他。

　　算了！谁叫对象……是这个白痴呢！

　　酒吞童子终于不知怎么地就说通了自己决定干点别的，这种小兽舔骨头一样的方法总让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刚动了动身体就被茨木童子一压！

　　嘶——

　　鬼葫芦硌得他整个背都生疼，于是酒吞童子猛地爆出妖力，硬是把茨木童子给逼得后退了几步，在他还想上前时，一句话就甩了过去：“呆着别动！”

　　又委屈了。

　　茨木童子眨着金瞳盯着酒吞童子，看着他把鬼葫芦拎到一边放下，再动了动脖子，就在茨木童子以为酒吞童子下一句就是‘来打一架’时，却见着酒吞童子只是将自己靠在树干上，对他挑了挑下巴：“过来。”

　　突然升腾起来更加浓郁的瘴气将这处地方裹了个严实，让它成为一片结界小空间，内里传来瘴气主人的声音：

　　“本大爷来教你，另一种极乐。”

　　像是被紫眸诱惑，茨木童子慢慢走到酒吞童子的面前，爪子非常自觉地搭上了酒吞童子的腰。

　　挺自动的哈。

　　酒吞童子也不在意，他抬手把茨木童子的下巴抬起来，稍稍凑过去，鼻尖对着鼻尖，轻声道：“学着点，这才叫吻。”说完一错脸就吻了上去。

　　舌头轻易撬开茨木童子的唇，舌尖扫过牙床、上鄂这些敏感的地方，不用看，只凭耳边的粗息就能知道茨木童子开始激动了。

　　对了，腰间被抓得一阵一阵地隐痛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茨木童子向来都学习得非常快，包括这事儿，所以当酒吞童子稍稍离开茨木童子的唇时就立刻被后者又堵了回去，这次，是由对方来主导的。

　　激烈、纠缠、吸吮得仿佛掠夺一样，茨木童子一步一步将身体贴上酒吞童子，后者还发现这家伙的下身居然在轻微地、慢慢地……挺动？！

　　妈的！老子可没教过这个！

　　“不够，还是不够，唔，挚……酒吞童子，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茨木童子这被陌生欲望烧得理智都快没了还能记得不叫出‘挚友’二字，不然酒吞童子得宰了他这件事，要承认，茨木童子对酒吞童子的话已经听到了骨子里。

　　那你倒是放开本大爷的嘴！

　　酒吞童子将不属于自己的舌顶回茨木童子的嘴里，再狠狠咬了一下对方的下唇，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趁着茨木童子顿住的时候，酒吞童子分开了两人的唇。

　　都麻了。

　　酒吞童子挑唇一笑：“喜欢？”

　　“嗯嗯！”很干脆地点头，大爪子磨蹭在对方劲瘦的腰间，一点一点移动，一点一点感觉，那触感让他不想放爪。

　　酒吞童子当然很清楚，他推开茨木童子道：“把衣服脱了。”一则为接下去要干的事，一则……真的很硌肉！

　　茨木童子对此毫不怀疑，听话地以妖气将衣物脱下，在还剩下下身的裤子时，他看了眼酒吞童子，发现对方正环臂靠在树上，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不知怎样，他感觉脸上涌起热流，刚才还干脆的动作愣是没把裤子给干脆了。

　　见此状，酒吞童子并未逼他，反而抓住了他的左爪将他拉过来，手，从小腹抚上，并不情色的抚摸却让茨木童子呼吸一窒。

　　“小子，想对本大爷做什么？”

　　“我……”

　　“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茨木童子就感觉身上有一团火在烧，沿着酒吞童子的手窜遍全身，可是怎么排解，面前的妖却不告诉自己，他急。

　　酒吞童子敛下所有妖气，然后看着茨木童子，再次问道：“你想做什么？”他知道，茨木童子对他始终有种崇敬的心理，是高高在上的妖王，是比他强大的妖怪……曾经是，而这现在，他收了妖气、主动开口就是想看看在茨木童子的心里，除了那些之外，他到底还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茨木童子看着对自己毫无设防的酒吞童子，莫名有种牵引感让他伸爪摸上了酒吞童子的腰，而后带着试探地往上，身体也开始贴近。

　　“我，我想吻你。”

　　“想做就做！”

　　酒吞童子刚说完就被狠狠地吻上了，跟刚才一样，甚至胜过刚才的暴戾，那只爪子也用力揽着爪下的腰肌将目标拉进自己。

　　悄声将手放在茨木童子赤裸的背上，酒吞童子确定：这家伙是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