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巫女的愿望》苏明沙

9、逃脱的机会

　　米雷亚很感谢那位替她加餐的小海军。

　　她每天尽量不活动，只吃一点食物，剩下的被她用巫术暂时封印起来，藏在身上的华服里。变成纸张封印着的食物们，在现在这种时候，便是能让他们拥有足够的力气去抗争。

　　开锁对于现在的米雷亚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属于龙神的力量在不断的增强着，达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境界。米雷亚因为体内的力量，而拥有了她之前失去的勇气。

　　她觉得，她似乎也能做到。

　　——像那位费舍尔·泰格那样。

　　关于那位鱼人的事情，还是小海军在跟她聊天的时候说到的。小海军似乎是想让米雷亚能够怀抱着希望，说出了那样的故事。

　　费舍尔·泰格，一位旅行家，在10年前徒手爬上红土大陆顶端的圣地玛丽乔亚，解放了数千位被关押的奴隶。

　　他放跑了奴隶，在城内纵火，引起恶劣的影响，但是却没有杀害任何一个人。即使后来遭到了海军的追捕，也是因为他后来建立那个“海贼团”的缘故。

　　也不知道小海军从哪里听来的故事，虽然对后面那个追捕的原因不相信，但是这也让米雷亚重新燃起了勇气。

　　“吱呀——”牢笼被推开的声音很轻，没传到外面，但是里头关押着的奴隶们却听到了，一些熟睡着的人偷偷的将视线投向米雷亚的方向，看着她手里比划着什么光芒，然后将脖颈上的铁圈摘下，轻轻的放在华丽牢笼那柔软的垫子上。

　　双手的手铐是海楼石手铐，对她来说，似乎还有些用处。她将其藏在华丽的衣服之下，轻轻的离开牢笼。

　　原本没睡的人都隔壁的人摇醒，黑暗中，一双双颜色各异的眼睛紧紧的看着她，带着希冀，带着浓烈的希望。

　　外面的轻柔的亮光洒在这间只有一个窗口的房间里，隐约能看到发出声音的主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坚定，强韧。

　　“一起走吗？”她轻声发出邀请，像是在说什么普通的话题，“带上其他人。”

　　…………

　　没有人会想当奴隶。

　　当城内的倾盆大雨落下之时，那些在黑暗当中燃起的火光，电线都亮不起来的时候，赤着脚踩在湿漉漉的石板地上，发出整齐的“啪嗒”声。

　　玛丽乔亚的卫生情况不错，地上不见浑浊的泥土，即使奔跑着，也不会害怕赤着脚踩到什么容易受伤的东西。

　　天空上盘踞着一条苍龙，虚虚的躲在乌黑的云层之中，偶尔有巨大的咆哮声从天空中发出，给追捕奴隶们的海军制造噪音麻烦。

　　四处分散的奴隶在黑暗中特别难找，还有未知名的，藏在黑暗里的拥有战斗力的奴隶们，更是难缠。

　　“报、报告！东区11街请求支援，这里有大量的鱼啊——！！！”用电话虫通知另一边的海军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发出一声惨叫声。

　　“有什么东西？！喂、喂——？”

　　随后，电话虫似乎被什么人接手，没有挂断，而是重新变化了表情。

　　那一头的电话虫闭上了眼睛。

　　“转告你们的少将，”那头传来稚嫩的，磕磕绊绊的嗓音，像是在朗读一般，“‘假如你们心中还剩一点正义的话，就别来阻碍我。’”

　　“咔恰。”电话虫发出被挂断的响声，垂下眼睛睡觉。

　　——东区11街，米雷亚带领着鱼人们将海军打晕的打晕，打骨折的打骨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一个小姑娘，让她替自己念台词。大雨中站着的少年，穿着漆黑的斗篷，抿着苍白的唇瓣，朝小姑娘露出感谢的笑容。

　　这一位奴隶姑娘出生在玛丽乔亚上大，她妈妈也是奴隶，不过在她5岁的时候就死掉了。

　　奴隶的后代也只能是奴隶，小姑娘从一开始就没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她只是在别人的谈话中，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美丽。

　　她想出去看看，而不是被人关在笼子里，做着沉重的家务活，还要害怕着做不好被打。

　　这些人之中，似乎除了米雷亚之外，身上都有着属于天龙人的印记（飞龙之蹄）。米雷亚没办法消除他们身上的疤痕，索性不去想这么多。

　　大雨当中，触碰到冷水的米雷亚早就变成了体力更佳的男性。玛丽乔亚上空的飞龙，则是力量大增的她召唤出来的。那并不是真正的龙，而是一条类似与龙的分身的东西，攻击力并不高，主要是能降雨。

　　让别人带走小姑娘，清理完东区11街的海军们之后，从这条路走的奴隶一个接着一个从米雷亚的身边经过。

　　有人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于是偶尔会停下脚步，朝她鞠躬道谢。

　　“谢谢你……”

　　他们这么说着，携着不方便行走的人，跨过地上生死不知的海军，走向自由的前方。

　　要逃跑的人太多了，鱼人可以游泳，从玛丽乔亚跳下海中，无论去到哪里，都能游回家乡。但是普通人类不行。接下来，就只能看那些人能抢到多少艘船，能让大部分奴隶逃离牢笼了。

　　这期间，或许还会有人逃不出去，被抓回当奴隶，不过这些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东西。米雷亚没办法将所有人都救走，她只能做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

　　“米雷亚大人，东区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在米雷亚身旁，一位穿着海军服装的奴隶捧着电话虫，兴奋的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忍不住望着旁边那个站立着不动，穿着斗篷的人影，看见“他”露出的那片浅金色的发色，好奇和崇拜一涌而出。

　　[啊，你也走吧，去通知西区的人，在20分钟之后拉下动杆。]电话虫一张一合的传来年轻少年的命令，“海军”小奴隶应答之后，将电话虫藏在“他”的斗篷之下。手指穿透虚无的人影，碰到那底下的那微湿的纸张时，露出惊诧又理所当然的表情。

　　躲在某一处的米雷亚，动用她的见闻色霸气，将整个区域的情况笼罩在脑海中，看见了“小海军”的动作，知道他获取了米雷亚特意留在那个地方的信息。

　　同样的，也无法避免的听到了高地上的天龙人那贪婪的心音。

　　——谁管那些奴隶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把天上的那条龙抓下来！我要拿它当坐骑！

　　——龙！是龙啊！绝对比人鱼还稀有，抓到它就能骑出去炫耀了！

　　分散的一部分海军被天龙人刁难着，无理取闹的要到天上去抓龙。于是，在这之后的五分钟内，大量的炮火飞到天上，穿透乌黑的云层，被米雷亚控制着的苍龙打落到圣地玛丽乔亚的城镇上。

　　她的见闻色霸气目前能覆盖半个玛丽乔亚，因此知道应该往哪里打落。庆幸的是，作为巫女的她学过弓箭，在力道和方向方面不用担心。

　　现在需要担心的，是站在东区11街的人——那一位押送她过来的少将，寻着之前电话虫特意暴露出去的位置，果不其然的来了。

　　米雷亚“看见”他来了，反而松了一口气。剩下的那些人应该可以抢到海岸那边的船只逃跑吧，放跑的奴隶中有几位不缺乏领导能力的人在，不然这次突然行动也没办法顺利。

　　只要能拖住这位少将，她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只要等到其他人的船只远离之后，她再给玛丽乔亚制造一些麻烦，然后就可以让飞龙带她离开了。

　　不过她召唤苍龙的时间并不算长，她现在苦苦的支撑着，脸色苍白。藏在斗篷之下，不被任何人看见。

　　一直维持着见闻色霸气，还召唤出苍龙，暗地里控制苍龙的动作……她现在，脑子里的视线被分割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半个玛丽乔亚的情况，一部分是天上的苍龙，另一部分是13街的情况。

　　她快要撑不住了。

　　滥用着的不成熟的力量，在体内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挤压着的骨头们抗议的噼啪着，几乎要挣裂开来。脑壳一阵阵钝疼，似乎被大锤子拼命敲过一样，震荡而眩晕，让人有着想吐的感觉。

　　冰凉的雨水浇得她手脚冰凉，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的胃部蠕动的燃烧内部的胃酸，手指几乎要颤抖起来。

　　“我心中的正义，不需要别人的质疑。”少将先生站在“米雷亚”的面前，从天而降的雨水洒落在他的头上，打湿他衣服上的勋章。他冷着一张脸，嘴唇抿紧，高昂的仰着头，看着米雷亚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

　　“米雷亚”没出声，她抬起头，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那些逃跑的奴隶里，有许多恶名在外的海贼，”少将冷声说道，脱下手套，“放走他们的你，便是‘恶’。”

　　米雷亚并不想和对方争论善恶问题，然而她需要拖延时间，努力将其延长。不管是为那群人，还是为自己。

　　所幸的是，被她放跑的奴隶们齐心协力，速度也快，港口的海军们大部分都被调到城镇来，有部分还在拯救着被流弹打到的受伤士兵，挖掘埋在泥块下的同伴。

　　“在我看来，你们也是‘恶’呀，”反驳的声音在雨中飘荡，不甚清晰，“无辜的人变成奴隶，被奴役着，杀害着，而你们——却是凶手的保护者。”

　　“假如我是海军……不，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变成这样的海军。”

　　“我为你的‘正义’感到羞耻。”

　　她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正义的海军，明明应该是人类的保护者。可是他们更优先保护高地上的渣滓，甚至会为了他们的一个命令，去捉像她这样无辜的人。

　　“像你这样的人，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我的正义。”

　　“嗯，我原本是想着，只要拖延一下时间就可以了，”米雷亚说道，“可是现在，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是这样没错吧，少将先生？”

作者有话说

　　---2017.3.25，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