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厦悲催

15、第 15 章

　　将袖子利落一抖，白幼姬反问：“那你觉得我该怀疑谁？”

　　右护法说：“昭仁殿下的日常作息都有暗卫密切跟踪，若殿下真的怀有异心，行踪肯定早就暴露了才对。”

　　白幼姬随手取来念珠把玩，不以为然地又问：“那你以为走漏风声的会是谁？”

　　“属下斗胆揣测，会不会是皇上发现了什么端倪。”

　　白幼姬像听到了什么趣事一样笑了起来：“你以为皇上奈何得了我一次，就真有这个能耐查得到这些？”

　　右护法紧接着说：“但关于宝藏的事，皇上肯定早有耳闻。”

　　白幼姬懒洋洋地撑了撑袖袍：“要真照你的说法，皇上又怎么会答应让我和殿下联手。”

　　右护法顿时语塞：“这……”

　　白幼姬就知道他答不上来，接着说：“与其怀疑这个，不如查一查昭仁宫那边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说不准就是哪个小细节上出了纰漏。若真是如此，鸟居她将难辞其咎。”

　　右护法听得一惊，要知道祁睿阳那边出了问题，里面牵连的人肯定少不了，然而这个节骨眼上，若真有什么差错，那婚礼究竟办还是不办？右护法见此时的白幼姬置身事外，与之前诸事过问的上心样子判若两人，逐渐有点猜不透她的心思了，但即便如此，他仍旧附和着说：“属下明白。”

　　“……属下还有一件事要向大人汇报，暗卫已经找到了张康将军的长子、次子的下落，两人现在分别在平州、盐州。”

　　得到消息的白幼姬玩味地笑了起来：“难道他们还能鼓动那帮难民造反不成？”

　　“也可能想借用这场混乱掩饰自己的身份。”

　　白幼姬不说这揣度是对是错，而是轻轻扣了扣扶把：“我记得张康还有一个女儿。”

　　右护法不知道她怎么忽然问起这事来了，直说：“流亡前夕就与大小夫人一起服毒自尽了。”

　　“那还挺可惜的，”白幼姬如是说着，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心，“听说是葛州一带有名的才女，还以为能弄出些什么动静，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真叫我失望。”

　　右护法听得有点糊涂，白幼姬这态度到底是要杀是要留：“大人？”

　　白幼姬却挥了挥手：“想起了往事，感慨一下罢了。”

　　右护法对白幼姬的身世略有耳闻，经她这么一点醒，倒是很快领悟了她刚才的那番话：“大人之后的打算是？”

　　白幼姬口吻慵懒得像是说起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当然是一个不留。”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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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昭仁宫加强巡视的事，白幼姬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但知情人近来确实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犯了她的忌讳，毕竟白幼姬一面怀疑祁睿阳、一面又不容别人对祁睿阳有非议，他们若不谨言慎行，只怕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白幼姬却不以为意，该忙的照样忙，丝毫没让这事乱了阵脚。喜服拿到手了，指戒也命人送过去给了祁睿阳，接下来就等六月的娶亲了。

　　但相较于白幼姬的有条不紊，孔子恒那边却按耐不住了，眼见这门亲事越来越近，而他几轮上奏参白幼姬都的事无疾而终，最后索性在朝上把事情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挑开了说，让支持自己的大臣表决心意。

　　随即，一场口舌激辩风涌而起。

　　祁皇帝看着两方争得面红耳赤，而当事人的白幼姬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于是问：“国师就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凡事都要有理有据，若连证据也没有，将军再口若悬河，也不能说服众不是？”白幼姬捻着手里的佛珠，慢条斯理地同祁皇帝说，“臣之所以不为自己争辩，是想知道将军这番话后会拿出怎么样的证据对峙，如果将军真的拿出来了，臣自当接受刑法，如果将军拿不出来，那将军这些言论就形同污蔑。如此一来，将军是不是也该受到相应的惩处？”

　　祁皇帝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心里也怕这个事情闹大后会一发不可收拾，毕竟两个人都是他器重的人。祁皇帝认为眼前两个人要是因为政见不合还好说，但如果其中一方是为了获得势力而试图扳倒另一方的话，这就不是调解的问题了：“那是当然，污蔑罪可大可小，如今将军这样说，确实应该拿出相应的证据，不过国师是朕钦点的人，将军难道认为朕用人不善？”

　　“臣不敢，”料到祁皇帝会为白幼姬撑腰，孔子恒却依旧自信地拱了拱手，说，“但臣有确凿证据。”

　　白幼姬挑了挑眉，似乎对孔子恒所说的话来了兴致：“那将军不妨拿上来看看。”

　　孔子恒当然是有备而来，他随即从衣服里取出一本账本，让人将证物给祁皇帝呈了上去：“里面记载着私吞赃款的明细，请皇上过目。”

　　届时，意料之外的祁皇帝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但他在众臣的压力下还是翻开了账本，结果看了几页后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干脆把账目扔到了地上：“真是混账东西！”

　　“皇上息怒，”孔子恒如是说，人却是在看白幼姬，“事到如今，国师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幼姬随后将地上的账本拾起，翻了两页，开始反问孔子恒：“这是什么？”

　　孔子恒见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得沉声喝道：“铁证如山，大人还想狡辩不成？！”

　　白幼姬合上账本放在膝前，款款有声地讲：“将军怎么就判定我是在狡辩？我只问将军手上的这份证据从何得来？”

　　“当然是暗中调查得来，”孔子恒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袭红衣华裳、面带张扬的白幼姬，寸步不让地说，“大人若想追查源头，大人亏待过谁，害过谁，我想大人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所谓善恶有报，大人如今要是觉得后悔了，当初就应当知道不该种下恶果。”

　　白幼姬见祁皇帝向自己这边看来，袖子一挥，拱拱手说：“将军说的这些，臣是否可以向皇上告将军一个诬陷之罪。”

　　祁皇帝想着私吞的巨额灾款，一气未消一气又起，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想说，但终究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