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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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时间，强烈的紧迫感逼着我一定得在狱长面前好好表现。”
将心里话说出口，双六一舒了一口气。
百式百子不太明白双六一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双六一不是正要告诉她为什么他能一眼认出她吗？怎么话题突然变了？
不过，他说，他想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
表现……
网上说……
百式百子红了脸。
双六一还在解释，他说身为下属，他知晓某些时候决不能在领导面前直抒心意，婉转点儿会比较好。所以，他才没有直接谈起关键问题。
“不太像你的作风呢。双六一。”
直视百式百子的双眼，双六一微微躬身，“属下真的只是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罢了。”
百式百子面上越来越热。
他又说了！
一个男人想要在一个女人面前好好表现？只想在那个女人面前好好表现？
幸福层层叠叠来袭——
网上说，当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很装逼，很傻的时候，就说明那个男人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女人！
“说什么呢？讨厌！”
听见“讨厌”这个词，双六一脸色发青，头上冒出滚滚汗珠
他立正站好！
而后背着手，用汇报工作的口气大声抗辩道：“果然是这样，同样的事情，我做就不行，悟空猿门做就理所应当。”
百式百子干瞪眼，不明白为什么双六一会在这种时候提起悟空猿门。
“悟空猿门同您说话再怎么拐弯抹角都是正确的，而我只是想要委婉些，您就认为我很讨厌。”
“呃——那个——双六一——”
“您别解释了，我直说了！ 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对您说了。”双六一说。
百式百子脸红了，果然，他们是在谈感情上的事情！
她相信此刻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的邀约。
“狱长。在南波的时候，我每天都兢兢业业，认真做好您交代给我的所有工作。工作努力，生活认真，完美履行看守应尽的义务。从未做什么必须被针对的事情。因而，我很想知道，为什么狱长您总是喜欢针对我？”
百式百子：“啊？”
针对？
她哪有？
在南波的时候，她不是每天都主动召见双六一并用眼神传情达意对他撒娇吗？她眼下不正在和双六一撒娇吗？怎么双六一忽然说她在针对他？
她怎么忍心针对他？！
“我什么时候针对过你？”
“难道不是吗？”双六一舒了一口气。
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
“在南波的时候，您每天召见，不是用言语眼神直接恐吓我，就是借用殴打一声三鹤间接恐吓我！我知道工作总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我认为，身为领导的您如果有什么不满应该直接说出来，而不是采用恐吓的手段！”
百式百子瞪着眼。
天啦！究竟是她太不擅长表达还是双六一不擅长理解？她每天都认真看着他，用一切手段传情，为什么双六一会觉得她在恐吓他？
还说她借用一声三鹤威吓他？
正想分辨，百式百子却想到了很久以前，她的确因为殴打一声三鹤这件事吓着了双六一。
但那两次，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要对你说，‘早上好’。”
双六一的表情告诉她，他才不信。
百式百子只能换个角度出击：“既然你认为我在针对你，为什么在明知道我就是狱长的情况下，还陪着我走这一路？”
总不会，连一点儿的情谊都没有吧？
双六一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有些话，也不能不说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决定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毕竟这一路，他走得真的太累了。“那么，属下开始报告了，关于这几天的事情”
故事，从这趟旅程的第一天开始。
从一开始，双六一就觉得怪怪的。
那天，他踏进料理亭，第一眼看见同自己相亲的女人的时候，就险些吓得坐在地上。他相亲的对象，竟然是狱长？
他开始相信自己一定是不小心得罪了亲爹，才会沦落到这种凄惨境遇！
但很快，他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双六一壮着胆子打量这个同狱长一模一样的女子。
面前的这个女人，语气斯文，动作优雅，神态娇羞可人，这样美丽的佳人，怎么可能是南波那高高在上的神一般的可怕存在？
一定只是长得像狱长。
双六一想。
如果只是“像”狱长，他不介意聊聊。
越聊，越觉得不对劲。
世界上真有人，相貌、声音完全相同？
但这个时候，他也只是好奇，同时，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和南波的狱长一模一样。
狱长——
那个很美的女人。
那个在南波，他没有胆子仔细打量的女人。
接下来……
双六一终于发现，认为眼前的美丽女子不是狱长是一个天大的失误！素来为观察力自豪的他，竟然到最后一刻才认出自己的顶头上司！
“那当时你是如何认出我的？”百式百子从双六一说道“美人”的时候就开始紧张。这一刻，更是像头一次在电影院和男生亲吻的少女一般慌乱而不知所措。
难道是在她扑进他怀抱的那一刻？
还是他其实记得她喜欢的香水味？
“因为您笑了笑。”双六一回答，他的脸色有些发青。
百式百子却像插上了幸福的翅膀！
她只是笑了笑，双六一就认出她了！天啦，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浪漫的故事吗？
“所、所以？”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相貌、声音、完全相同的人。因而一开始我就怀疑您是狱长，但因您的表现和记忆中的狱长有很大的出入，所以我以为这不过是偶然。何况之后您被蜘蛛吓了一跳，那个时候我开始相信您不是我们狱长。毕竟我们狱长怎么会害怕蜘蛛那种东西，我们狱长应该是闯入蜘蛛窝都不眨眼还能顺便绑架女王蜘蛛的那种女人！”
百式百子：“……”
“而后，那伙人攻了进来，他们开门的瞬间，您就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我曾有幸见过我们狱长和悟空猿门的哥哥悟空猿鬼比武。对您的招式还算比较熟悉。当时我再度怀疑你是狱长，但我又认为我们狱长不会闲得无聊用相亲这种事找我麻烦。”
百式百子：“……”
“我需要一个证据。所以，我看着他们将您抓上飞机，不是我不出手帮助，我只是想要试一试。如果您是我们狱长，那几个小喽啰还不够你一拳。如果您是一个普通女子，你会尖叫，会嘶吼。不管是哪种情况，你多少都会反抗。然而，你没有。您始终很冷静，和我们平日开会的时候一样冷静！这一点，很不正常。”
“……”
“然后，您笑了。”
百式百子脸颊有些泛红：“我笑了？”
原来重点在这里！
难道这就是网上时常出现的女主“一笑就颠覆了山河”、“笑起来倾国倾城”，男主在女主的笑容下“迷醉”啊什么的？
恋爱的气息蔓延啊蔓延~~~
“我笑了，然后呢？”
双六一轻轻吸了一口气，将帽子戴正，背手站好。
“在料理亭见面的一开始，你也露出过笑容，那个笑容算不上好看却没有杀伤力。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而在飞机上的那个笑容不同。那个笑容中，有杀气。
“一看见您的笑容和你的小虎牙，我就不自觉浑身打颤，那种感觉——
“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被丢进了布满荆棘的山谷！
“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被丢进处处是猛兽的斗兽场！
“一个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古稀老人被丢进被丧尸围困的浣熊市！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让我有这样的感觉，这就是您，狱长大人！大概您没有意识到，您的笑容，带着来自地狱的回想声！”
双六一就这样认出了百式百子。
百式百子努力控制住火气：“……那为什么这么久你会一直装作不知道。”
双六一轻轻咳了一声，立正，站好，敬礼：“事情是这样的，身为一名合格的看守主任，在面对领导，也就是狱长您的时候，我有义务忠实履行您的一切要求。服从，是属下面对领导的最低要求！”
“呵……我的最低要求？是什么？”
百式百子不记得在这一路上自己给双六一提过要求。
“其实这一路上，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您会做这种事情，但我很快想通了您的真实目的。”
百式百子微笑，虽说之前听了不少糟糕的话，但如果双六一真能明白他的心……
“所以我是为了什么？”
真实目的，她的真实目的不就是为了他吗？
这个男人，她最心仪的男人，究竟懂不懂啊！
双六一深呼吸，终于开口：“我认为您一定是想开除我！”
百式百子目瞪口呆。
双六一的逻辑是这样的——
在南波的时候，百式百子一天三次召唤，每次不是直接出言恐吓就是通过殴打一声三鹤来间接恐吓他。就连新春打扫的时候，他明明做得比悟空猿门还多，百式百子却只是死死盯着他，都不看一眼悟空猿门，这说明百式百子完全杜绝了他偷懒的可能性！在两人平日的相处中，没有一次，百式百子不吓得他浑身发抖，恨不能逃回十三监钻被窝。
这样的狱长，怎么可能对他温柔？
答案只有一个——
狱长是想要开除他！
那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双六一认为，这一次，百式百子是在试探他是否是合格的手下！
“而作为一名合格的手下，我有义务服从您的一切要求。”
可是百式百子的想法是什么？
整个过程中，百式百子完全没有说出的想法。可悟空猿门曾经说过，身为下属，要满足上司提出的所有要求！且永远不要问领导为什么！
不能问，双六一只有认真从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入手思考。
很快，他想通了，作为十三监的主任，他只有一个黑点，那就是十三号房里的那四个家伙！尤其是那个十五！！成天越狱增加他的工作量！
难道狱长发现他辖区的犯人越狱的事情了？
应该不可能。一声三鹤会帮他处理得很好。
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思来想去，双六一又想到了一件事。立刻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如此，让狱长不满的一定是他对手下犯人，尤其是十三号房那四个家伙使用暴力的事情！
前段时间因为美国一所监狱的虐囚事件，法务省曾来人强调善待犯人的重要性，那天来的那个官员也曾明确表示希望南波树立起“以理服人”、“教育感化”的旗帜。强调后，那位官员提到，过段时间法务省将对南波进行重点检查。还在南波那天，一声三鹤也抱着双六一痛哭，说辛辛苦苦写的发言稿被百式百子打回什么的。
双六一当即认为，狱长一定是想要给南波树立“以理服人”、“教育感化”的标签！因为，像他这样的暴力分子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双六一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所以坠机后，双六一将两个绑架犯放走，嘴上说反正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让他们吸引大部队来围剿什么的。
实际上，他只是用行动告诉百式百子，他并不是只会动用武力的超级莽夫！他也是会动脑筋的！
——
虽说双六一始终觉得只要他全开拳力，不会有不招供的犯人！
但为了在百式百子，他尊敬的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他还是选择让那两个人滚。
以展现自己“仁爱”的一面。
以顺应狱长百式百子所想看见的“以理服人”、“教育感化”的南波精神！
“事情就是这样。”
双六一说完，松了一口气。烟也抽完了，他丢了烟头，坐在一块在雪面上露出头的石头上。
百式百子的嘴角开始痉挛。
这……算是答案？
“可是，既然你认为我要开除你，为什么你要陪着演戏？”
“我认为这不过是您的一种测试手段。否则，狱长您是疯了才会跑来和我相亲玩儿。再加上这件事中还有我那混蛋老爸的参与。我就更确信了！”
百式百子不解。
双六一说，为什么他会和狱长走进同一家料理亭？为什么明明说和“坂本优子”相亲却和百式百子相亲？那当然是因为是他亲爸整他啊！他父亲告诉他相亲对象的时候说的是朋友的女儿，临着了就突然换人，这还不是故意整他！
再说，据双六一所知，他父亲的朋友中可没有姓百式的！
故而，双六一强烈怀疑，这一切是他父亲和百式百子串通好的！就是为了考验他！
毕竟，父亲和外人串通用“考验”为借口折腾她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事过去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还不止一次。
“在我离二十岁还差几个月的时候，我那混账老爸就曾多次用‘相亲’这种事情来考验我并测试我面对危机的反应速度。毕竟我是长子，需要承担家庭责任。”
所以，双六一只要发现相亲中出现问题就会觉得是测试？这道算是个意外了。难怪双六一和仁志的个性差别这么大。百式百子想。
“然后呢？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有可能是测试，我就得认真做好这件事了。不认真，只能被开除。”双六一的表情更加严肃起来。
“双六一，你很害怕被开除吗？”
“害怕。因为我在南波还有舍不得的人。”
“谁……”
百式百子的心跳，又一次加剧……
“犯人。我希望能看见他们改过自新。毕竟我的工作就是重新塑造他们的人格。”
百式百子心里开始发堵，她继续追问，“南波，只有犯人重要？”
“喔，当然不是。狗、猴子、鸡，还有一声三鹤，都重要。”
“还有呢？”
“食堂的小白，医生和医生太太。”
“还有呢？”
双六一想了很久，声音洪亮：“五代大和！”
百式百子忽然不想问了。反正下一个答案是“星太郎”。
“只是为了完成测试，你就那么悉心照顾我？”
“因为您是狱长啊。下属照顾上司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为什么猿鬼让你去找食物的时候，你就去找了？没有丝毫的防抗！？甚至、甚至——甚至……”百式百子记得，那一刻双六一说，“他们是客人。”
“客人”的意思，就是，他和她，是这屋子的主人，不是吗？
“我那样说是因为我太害怕您所以想要早点离开啊。”
百式百子捂住胸口，有种吐血的冲动。
双六一全说了，现在，该她了。
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
尤其在双六一已经彻底误会她的前提下。
“双六一……你这个混蛋！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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