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茶楼》茶语斋

4、栗子不甜

　　好巧不巧，越是到万寿节，越是烦心，越是有麻烦，越是有事情干。

　　墨莜每次在梨花方桌前，都是在忙事情，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打的这个桌子是为了练琴。

　　来通报的桃子见墨莜如此专注，选择轻声走到墨莜身边，轻声道：“小姐……”

　　“我知道了，进来吧，给她那个凳子。”

　　墨莜头也没抬，手里依旧翻阅着手里的文卷，语气里带着往日的普通与平淡，平淡到就像是吩咐桃子掉一杯水一般。

　　“我来找你吃酒，你若是忙，我扔下酒就回去了，我茶语斋也不是没事情干。”

　　刚从门口踏进来的西迎，一脸不悦，挥挥手示意桃子可以出去了。

　　“不耽误我吃酒，再说你回去又没什么事情干，难不成你要去皇帝的寿诞？”

　　西迎扬起手臂，墨黑色的酒坛朝着墨莜的方向飞去，擦过墨莜的发丝，落在了墨莜的手边。

　　“你就会找我打趣！”西迎将手边的椅子用力扔在墨莜身边，发出巨大的声响，西迎就是摔给墨莜看的，“你就不能跟我说一些别的吗？继续跟我说说你领回来的那个樊家的小姑娘。”

　　“怎么？感兴趣？”墨莜越发觉得酒气香人，凑了凑鼻子，才闻出来是果酒，“你不是说不酿果酒吗？”

　　“提那个疯子作甚？说樊家！”西迎握住酒坛，白了白眼睛，用手退开酒坛旁边散落的文卷，揭开酒坛，就在西迎打算在墨莜的面前不顾形象的喝的时候，墨莜叫住了西迎。

　　“你等有一下，”墨莜扬起声音，冲着门外的桃子吩咐道：“桃子！让栗子拿来酒杯。”

　　“是，小姐。”

　　墨莜将手边的文卷推到一边，聚成一个小堆，“你不是好奇樊家的那个姑娘吗？我给你叫过来看看，不过你可要记住了，樊家的人都死了，茶楼里来的这个叫栗子，不是什么樊黎，更不是什么樊家长女。”

　　西迎往前窜了窜，身子向墨莜的方向倾斜，拄着一边的脑袋，“知道了。”

　　墨莜趴在梨花木方桌上，脑袋枕着胳膊，侧着脸用已经疲惫的眼睛看着西迎，“樊家以制毒著称，但这几日好几个人死于‘樊门奇毒，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要替江湖鸣不平，要铲除邪门歪道，一人呼而众人应——樊家出事。其女樊黎……”

　　站在门口的桃子，听到了墨莜的吩咐，立马去找了栗子。

　　桃子跟随墨莜多年，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个大概。

　　“你记住了，要低着头眼睛不要看着客人，手端的时候要稳……”

　　还不等桃子吩咐完，栗子连忙打住桃子。

　　一听这么麻烦，栗子当场就不想去了，“桃子姐姐~毕竟我才刚刚来着，就连名字都还不习惯呢~你去不好吗~”栗子用尽撒娇的语气，栗子可不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墨莜一个不高兴就不帮自己了。

　　“小姐吩咐，你去吧。”

　　桃子忍着心里的不满，扒开栗子扯着自己衣服的手，将手里的酒盘推给栗子，顺势推进墨莜的房间。

　　栗子睁大了眼睛，想要拒绝，但是已经被推进来的栗子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墨莜的方向走。

　　栗子端正还在颤抖的盘子，另一只手拿下盘子上的酒杯，然后立马转头疾步往门外走。

　　可就是在那么一转身，西迎的眼睛对上了栗子的眼睛。

　　西迎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栗子的样子，一瞬间呆住。

　　“她！”仅仅就是这么一眼，西迎便轻松想起了那个人的脸，“墨莜，你不觉得她……”

　　“怎么了？”墨莜强行打断她的话，让西迎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会吧……”西迎的脑子现在有点乱，特别是听到栗子的名字，“墨莜你居然这么大胆！你不会要一直瞒着？连我都可以发现，你觉得姓苏的那帮人，会认不出来？血脉里的感觉，那怕是只有一面，都可能会被认出来，而且一旦发现你要怎么解释？脑袋不要了？上一代已经很混乱了，你还想让着这一代也不得安宁吗？”西迎越说越激动，语气里的凝噎说的是心里的痛。

　　墨莜撑起脑袋，将酒坛拿起，为西迎倒了杯酒，“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别打岔！凌王苏桓现在在满城找她，据说之前苏桓隐藏姓名，在樊家与樊黎一起住了好长时间，应当是跟樊黎定了终身的。”

　　西迎差点没握住酒杯，“这……苏桓就没怀疑过什么吗？”不可能，明明这么像！怎么就发现不了，难不成苏桓眼瞎？

　　“因为当局者迷，上一代的事情没有几个人再深究过，怀疑过。但你不是，皇宫里的那些事情，你向来看的清。”

　　西迎将手里的酒杯举到嘴边，却又停下来，“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是不是打算做什么？”

　　“是啊，我打算与皇宫里的人做一些交易，我帮助他们我能做到的，我获得我想获得的利益。两全其美。”

　　西迎冷冷一笑，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你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世世代代最忌讳的事情，你……居然想打破。”

　　“茶楼若是还有曾经的辉煌，曾经的气魄，我也不至于如此……”

　　西迎的心理翻涌一阵心酸，“不是你的原因……”

　　“事实如此……”墨莜自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茶楼日渐不堪已成事实，与其等待皇室的宰割，倒不如主动出击，反而有一条血路。

　　“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西迎紧紧握住墨莜的手。

　　墨莜看了看西迎，无奈地摇摇头，“吃酒吧。”

　　而在寒王府内，慕寒也同样注意到了樊黎的存在。

　　“怎么样哥哥？”慕雪眼巴巴地看着慕寒。

　　“茶楼里那个叫栗子的人，确确实实就是苏桓要找的人。看来墨莜想护着她，那苏桓那边你去说，尽量让他放弃带栗子走。”

　　慕雪的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来，将手里的茶水朝着慕寒扔过去，“谁问你这个了！”

　　慕寒笑了笑，手接住茶杯，“不逗你了，你说的那个人，我确实见到了，也确实在苏桓的手底下。”

　　“真的！”慕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参加完寿诞，我会想个办法在慕家，为你脱身。但是你……要想好，怎么去接近他。”

　　慕雪连忙站起来，拍拍慕寒的肩膀，“老哥你放心~，我可是慕雪，没有我搞不定的人，好吧。”

　　慕寒也笑着，笑的却并不轻松。墨莜这一次我们会是站在对立面吗，很期待再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