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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混混 ...

  •   三姑:“哎,听说了吗,耿家那个丫头上回又和她老子闹腾,结果被耿德金掴了一巴掌,投了城外的河了!”

      六婆:“是吗?又是因为那个那拉氏?唉哟,这丫头可不是盏省油的灯,那个那拉氏没少受气,有回,我亲耳听到耿家丫头在院儿里骂她姨娘是狐狸精,勾引她阿玛,气死她亲额娘,那拉氏一声没敢吭。”

      三姑:“真的啊?听说她可从来都没叫过那个那拉氏,那拉氏的弟弟来看他姐姐,见到耿丫头对那拉氏如此不敬,便和耿德金理论,耿德金好说歹说,这倔孩子愣是不肯认错,更加不开口叫那拉氏,老耿面儿上挂不住,才打了闺女,差点闹出人命来”。

      六婆:“啧啧,那个耿家丫头自打病了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还要变本加厉,有一回好多人看到她和佐领大人的小儿子拓勇打架,拓勇他们被她用鞭子给打得鬼哭狼嚎的。现在成天儿地和那些八旗子弟混在一块,一个姑娘家都不知道避讳。”

      突然介入一个略微微沙哑的声音:“这耿满月有这么坏吗?”

      六婆:“当然……呃,当然不是了,这都是些无聊的人在瞎传的,耿家姑娘是既漂亮、又招人喜欢,能文能武……三姑,您说是不是呀”

      三姑:“是呀,哈,是呀。她可是我们江宁大营八旗女孩里的人尖儿啊……”
      这俩妇人扭头看到站在她们背后皮笑肉不笑的我,话风急忙改变,打起了哈哈。

      “哟,是三姑和六婆呀,买菜呐?”提着菜篮的娟姨过来打着招呼。

      “啊,嘿嘿,是耿夫人呀,哟,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哈哈,我们也要回家了,走了走了”俩妇人互相看了一眼,赶忙离开。

      “走吧,满月。她们也没有恶意,只是闲来胡说的。”娟姨拉着我往回走,生怕我回头闹出什么事来。

      我曾向家里的老妈子吴妈探听过,满月的亲额娘是在满月3岁时得急病过世的,她弥留之际将自己的陪嫁丫环那拉氏云娟配给了丈夫,这样就可以更好地照顾他们父女。只是满月当时小,不懂事,权当是云娟勾引了阿玛,气死了额娘。欺负娟姨的是落水前的满月,这孩子无福消受这份母爱,那么就由我来完成她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好了。至于说那个才33岁的阿玛,是个标准的东北汉子,话语不多,非常疼孩子,常带着我们到军营里去看士兵操练和比武,在我的死缠烂打下他终于肯点头教我格斗术和鞭术。

      至于说到和八旗将领的那些孩子打架,是因为他们欺负了达海,居然去扒他的裤子,达海被吴妈抱回家时一脸通红,却死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的屈辱状,我二话没说就拿起阿玛的马鞭,找拓勇他们算帐。

      15岁的拓勇觉得我只是个小姑娘,起初并不把我当回事,可没一会就被我用马鞭抽得哭爹喊娘的;他不服,居然抽出匕首刺我,结果被我反夺过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如果再敢欺负我耿家的人,我就把你丢进江里喂鱼。”说罢,丢下匕首扬长而去。

      从此后,“耿家满月很凶悍”这个流言便传开来了。可那些八旗营的“干部子弟”可不管这些,非得认我做老大,动不动就拉着我到处打架。急得娟姨和吴妈直跳脚,说是马上就要去参加选秀的女孩子一天到晚在外打架,若是让人知道,我阿玛会被人笑的。

      我也是身不由已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些坏小子靠着父兄在军营里任职,便拉帮结派,他们不会偷鸡摸狗,就是喜欢玩些替天行道,官兵抓强盗的事情。好在他们会听我的话,特别是拓勇,自从有一回和绿营的孩子打架时我帮他挡了一棍后,对我更是言听计从。

      一转眼,已经是康熙四十二年的春天,或许是学了武的关系,再加上娟姨和吴妈常变着法地给我弄好吃的,今天又是人叁炖鸡,明日又是红烧羊肉,我的身体比一般人家的女孩子显得个儿更高些,体型也显出十四岁少女的健美姿态,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的嗓音,虽然不再沙哑,却变得近似于中音,用吴妈的话说:“唉哟,那天大小姐在街上喊我,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少爷,愣了半天神” 。彻底把我雷倒……

      一天清早,我还在院子里用盐水漱口,一个人从我家大门外冲进院子里,窜到我面前使劲地摇着我道:“月老大,不好了,拓…拓勇他…”,我嘴里含着一口盐水,被他这么一摇,“咕噜”一声,全吞下肚里。并且呛个不停。

      “咳、咳、阿济格,拓勇怎么了,慢慢…慢慢说,别急。”

      “刚才我和拓勇在半壶茶馆里喝茶,东城的那个李二狗他们欺负卖汤包的小姑娘,拓勇上前理论,和他们打起来了,让我赶紧回来喊人。老大,快走吧,晚了拓勇要吃亏的……”阿济格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地说完,一头大汗拉着我直往外拽。

      我忙刹住脚步,拉过阿济格的脑袋稳住,正对着我:“听着,你回去通知其他人,我先过去,记住,不要带家伙,明白没?”

      阿济格一听不让带家伙,急得又要嚷嚷,被我喝到:“叫我老大,就要听我的”说罢,我回屋里取了鞭子和阿济格一起出门。

      我刚来到半壶茶馆门外几十米处,外面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我忙拨开人群向里挤,看到十来个混混模样的人正拿着匕首和粗棍围攻拓海,他虽然奋力抵挡,但双拳难敌四手,已经伤了多处。

      我对着那些混混就是几鞭,打开一条通道,趁着混混们吃痛地抱着自己的皮肉发愣之际,赶忙将拓勇拉出茶楼,不曾想拓勇的脚受了一处刀伤,没跑几步就从台阶上滚下,我们就重新又被李二狗他们围住。

      “嘿嘿,这小子,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找了个娘儿们当救兵,快让你媳妇儿给你呼呼伤口啊哈哈?”李二狗一脸贱笑地嘲笑道。

      “你们这些无赖,欺负百姓,无恶不作,识相的赶紧走人,否则,休怪本姑娘今天心狠手辣” 我护着拓勇,怒目直视着他们。

      “口气不小,来……”

      李二狗话还没说完,阿济格就带着一群院儿里的少年冲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老大,怎么办?”阿济格问道。
      我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围观人群,抱拳说道:“各位江宁的父老,这李二狗平日里欺凌弱小,无恶不作,今日更是欺负人家一个卖汤包的小姑娘,还将这位出手相助的少年砍伤,今日,大家做个见证,我们八旗营的这群少年绝不是仗势欺人。”

      “是啊,早该有人教训教训他们了,太无法无天了……”围观人群开始嘈乱起来,纷纷指责那群混混。

      我对着阿济格他们说道:“打吧,不用给我面子”。

      李二狗他们哪里是平时受过训练的阿济格们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打得跪地求饶。

      我冷哼地对李二狗说:“怎样,今天你被打得服不服呀?告诉你,就你们这样的无赖还敢出来混?还敢称混混?你们配吗?再让我看到你作恶,就把你丢进江里喂鱼!”(这是我的口头禅)

      李二狗被打得半天张不开嘴讲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并带着戏谑的一席话语:
      “哈哈,都说江南女子性情温顺,想不到,今儿可是开了眼了,在江宁还有个女混混头子,头回见,头回见,哈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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