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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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的叫声时不时的传来，似远似近。皎月爬上树梢，将自己的银辉洒向大地，天空的繁星像一条光带，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光亮。
纪安年在睡梦中缩了缩脖子，突然袭来的寒冷如附骨之蛆，从背脊缓缓升起。
夏季的夜晚就算温度骤降也不会让人冷到起一身鸡皮疙瘩，更何况纪笙还背着人在山路上走，怎么也不会觉得冷才对。
可事实上却是越走越冷……
一心一意想快速下山回去的纪笙没发觉鹧鸪声和星空的消失，连那指路的明月也稍稍不见了踪影。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悠然婉转的歌声似跨越了千年而来，飘渺动听。
纪笙的脚步忽的停住，因为他发现脚下的亮光不是来自弯月，而是道路两旁飘忽不定的蓝色火焰！
阴冷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嗓音过度沙哑的人的叫喊。
纪笙记得老人说过，遇到鬼的时候不要回头，一回头，本来没事都会有事——但现在问题是这条路根本不是他之前走的那一条，如果原路返回能不回头？
要是继续这条路走下去，尽头会是哪里？
纪笙还在迟疑，一双冰凉的手悄然环住脖颈，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不清楚环住脖子的是纪安年还是……
苍白的手带着若有若无的幽香，纪笙刚想把背上的东西丢掉，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怎么也不听大脑使唤，仍旧僵硬如石。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耳旁传来清晰的歌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微微的刺痛，似乎有什么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嘶嘶——”
粗糙的触感自脚腕蜿蜒而上，一圈又一圈收紧，然后，一个三角脑袋赫然出现在眼前，还没等他震惊，那蛇张大嘴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啊——”
刺耳的尖叫声过后，纪笙只觉后背一轻，没入身体的蛇脑袋抽了出来，万幸的是身上没有留下血窟窿。
黑蛇咂吧咂吧嘴，好像吃了什么美味的食物，幽绿的眼睛斜了纪笙一眼，他清楚的感知到了那眼神的含义。
纪笙咽了咽口水，在背后轻了之后身体就能动了，但他感觉缠在身上的黑蛇比刚才的阿飘还要可怕。
黑蛇不屑的松开了他的身体，姿态优雅（大雾……）的爬走。
“那个——”
纪笙急切的喊了一声，黑蛇扭过头看他，女鬼已经帮他赶跑了还要怎样？人类真麻烦！
“呃……刚才谢谢你了。”说完后纪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竟然和一条蛇道谢。
黑蛇眯了眯眼，闪电般凑到纪笙面前，成功的把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后，心情大好的朝他吐了一下信子，随即进入了丛林深处。
被吓的纪笙：“……”好调皮的黑蛇。
精神放松过后的纪笙突然察觉到一件事：纪安年呢？
纪笙忙回过头找，到处都没看见纪安年的踪影。不会是被刚才的阿飘给带走了吧？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看到人后，纪笙扶着一棵大树直喘气，“安年——”
大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纪笙歪着头看过去，一个脑袋上带着白色四叶草花纹的蛇头倒挂下来，冷不丁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看见我背上的小男孩了吗？”纪笙壮着胆子问道，这蛇救了他两次，应该不是坏妖精……
黑蛇幽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人小腿粗的蛇尾拍了他的脚一下。
刚刚他救了这人一命，本以为恩情还完了，结果还是能感知到这人的心情，所以说他最不喜欢欠人东西，一旦欠了就得花更多的代价去还。
脚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感，纪笙就蔫了，要知道他最怕的生物就是蛇，小的都怕，这种巨蛇就更别提了。
“等着。”富有磁性的声音扔下两字过后，黑蛇就扭着身子走了。
诶？他没听错吧？那蛇会说人话？纪笙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蛇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好冷……
纪安年努力想睁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才勉强睁开，而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只有几盏冰灯上立着冷淡的蓝光。
这是哪里？纪安年撑着身体坐起，身下满是洁白的花朵，没有香味，它的藤蔓紧紧缠绕在身上。纪安年心说怪不得花了那么多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只不过……
“终于醒了？”
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传来，纪安年抬眼看了过去，不远处的枫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带着无脸面具，墨发长至腰际。
“你是谁？”纪安年警惕的看着他，这周围也没个武器，打起来他绝对是弱势的一方。
男子“说”：“西方的名字是死神，东方的名字是白无常，你随意。”
纪安年一不小心就问了出来：“……那黑无常呢？”
“休产假。”
纪安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黑无常是女的？？？
白无常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小黑是男的。”
咳，这个貌似更劲爆……
怀疑自己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的纪安年适当止住了话题，问：“我死了？”
白无常停了停，“准确的说是死了又活了，那位违反规定改变了时间，所有空间的时间都乱套了，现在是众神合力修复后的样子。”
“所以？”纪安年有种不详的预感。
“山神没跟你说？”白无常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解。
他之前在山上遇见的是山神？原来山神是信佛的……
不清楚纪安年的关注点歪了的白无常解释说：“我们需要通过你找到那位把五界给分离开，这件事只有他能做得到。”
“啊？”纪安年皱了皱眉，“那分离开之后呢？把人囚禁或者是杀了？”
白无常的语气似乎有些讶异：“你小说写多了吧？那位可是……”话说到一半，白无常猛地顿住，差点就说秃噜嘴了。
“是什么？”纪安年追问。
“咳，总之你只要负责把他引出来就可以了。”
纪安年抿了抿唇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白无常伸手打了个响指，地上的藤蔓疯了一般往纪安年身上扑，没过一会就缠成了粽子，只留一个脑袋在外边。
“杀了我？”纪安年讽刺的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摇了摇头，“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什么鬼？纪安年还在云里雾里，只见万道白芒如利箭般穿梭于胸口。差点溢出唇间的痛呼被生生咽了下去，不能喊……
白无常静静的“看着”这万箭穿心的壮观场景，其实也没啥，每天看都习惯了，但像纪安年这样痛死都不发出声音的人还真是少见。要知道这疼痛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深入灵魂。
心差不多被扎成了筛子，纪安年愣是忍着没吭一声，这些家伙那么想让许冷言出来，肯定没安好心。不过……他真的可以回来？
等等！时间倒流，许冷言不应该在他原本的家里吗？怎么会找不到？
纪安年没有多余的时间想清楚上辈子的事，他觉得这白无常干脆改名为白嬷嬷好了，一言不合就开扎，真当他是紫薇？
白无常悠悠的伸了个懒腰，话说欺负人的感觉真爽。
当疼痛成为习惯，纪安年就麻木了，即便脸色还是如之前那样惨白，但他清楚的知道，就算白芒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
真是不乖的孩子……白无常面具下的眉轻轻皱了起来，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重合，白无常轻轻舒了一口气。也是，对方是他的话那就不足为奇了，毕竟他可是经历过这世上最可怕的神罚。
“砰！砰！”
结界被人猛烈的撞击，白无常转头看过去，黑色浓雾破开一个小洞，全身黝黑的蛇不紧不慢的爬行而来。
“佘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白无常的声音虽恭敬却无多少温度。
当然了，任凭哪个神或仙看到一只死活不肯经历雷劫成神的万年大妖都开心不起来。
其实白无常非常不能理解，明明这家伙五千年前就拥有了成神的资格和能力，却非要呆在人间做妖，就算神界不惜每年用高级天雷削弱他的力量也不走完最后一步。
“这小孩怎么你了，要下如此重手？”佘音将身子盘起上半身直立懒懒的问道。
白无常自然不会告诉他神界的事，只说：“一点小事罢了，怎么？这小孩佘公子认识？”
佘音嗯了一声，说：“放了吧。”
白无常沉默着，虽然佘音的力量又被削弱了几分，可对付他这种小仙还是绰绰有余，况且这家伙还是神王亲自下令不能动的。
“呵……佘公子亲自来要人，哪有不给的道理？”语罢，藤蔓尽数从纪安年身上退去。
佘音用蛇尾将瘦弱的人一卷，那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滑过……没有再去看白无常，佘音带着人破开结界离开。
树林里的纪笙正在想着黑蛇什么时候回来，冷不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纪笙伸手接住后愣了愣，这不是纪安年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