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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砰砰砰!”
      “开门!”
      纪安年刚走出自个的房门口,就听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本来回到家的好心情瞬间化为虚无。
      同样出来的纪笙也很不理解这大中午的方云香来这里做什么,听声音就来者不善,拉着一旁的纪安年就往屋里走:“安年,你先在里面呆着别出来,照顾好弟弟。”
      纪安年:“……”能不把他当小孩么?
      其实纪笙说的也对,这种情况他现在这副模样出去也没啥用,而且很有可能被误伤,他还是先在屋里听听那个女人过来做什么再说吧。
      纪实拄着拐杖出来,纪笙想把人拦住,结果被狠狠推到一边,见状也不阻拦了,只是跟在后边小心看着。
      木门被打开后,方云香看见是纪实后,气焰灭了大半,僵硬的牵起嘴角说:“爸。”
      “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死没死?”纪实脸色阴沉,经历过沧桑的眼眸毫无感情波动的盯着她。
      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前几年这纪家也是闹得厉害,大儿子分了家后逢年过节都很少回来看一眼纪实,现在带着女人孩子过来是要闹哪样?当然了,最招人眼的还数那黑木小棺材。
      “爸,您说的是啥话?我只不过是来接我那可怜的两个孩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说着,方云香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好像说的跟真的似的。
      纪实听完就笑了,冷笑。“你孩子死了?是你旁边的这个还是你肚子里?或者两个都是?哦,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说了是两个那就是两个。不对啊,你孩子死了来我家门口叫什么丧?你这脑袋难不成比我这老骨头还不禁用?”
      方云香听完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不等她开口,站在她后面一直没吭气的纪磊站不住了,粗着嗓子不满的对纪实说:“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俩孩子好着呢,你可不能咒他们!”
      纪实盯着自己的大儿子心里一阵悲凉,纪笙回来后没提半句在纪磊家的事,他就猜到纪磊不肯去找孩子,现在这架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要孩子还带着棺材?他就那么肯定孩子死了?
      “那你们带着棺材过来做什么?给我收尸?”
      纪磊所有的气焰都蔫了,老父亲那失望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纪磊嗫嚅着说:“爸,你明明知道就不用装傻了。”
      纪笙怕纪实气出毛病来,把人拉住对老了他十几岁的大哥说:“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话要说就直说。大哥,你长久不上门,一上门你就带着棺材来是什么意思?”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在等一个答案,纪磊咬咬牙说:“不是你昨天来我家告诉我孩子没了吗?我过来带孩子回去有什么错?”
      纪笙还真是被他给气笑了,十多年的良好修养差点崩盘,不对,是已经崩盘。“我昨天是说孩子不见了,让你一起去找,而你为了个破鞋愣是不理人,现在来收尸?我告诉你,就算你们全死了,安年和小光也不会出事!”
      纪磊被纪笙吼得耳边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孩子没事?
      方云香听着也有点不对劲,周围的议论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孩子既然没事就让人出来瞧瞧,让我们做父母的也安个心。”
      纪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孩子睡了,有事改天再说。”
      方云香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心说这还不是有鬼不敢让人出来?差点被他们给糊弄过去。“爸,您这话就有点不对了,您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安安心,咱们又不做什么,孩子当真是没事的话看一眼又能咋样?您说是不?”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这糟老头子,哼!”纪实冷声说了一句,看向纪磊,“你也是这么想的?”
      纪磊被纪实的眼神一烫,下意识的低下头,手臂被方云香暗暗掐了一把后又抬起了头,心知不能后退,便梗着脖子说:“爸,您就让我们看看孩子吧。”
      纪实眼神冰冷,再无一丝感情波动。
      “好吵。”略稚嫩的声音传来,带着小猫似的慵懒,那语气仔细一听还有些嘲讽与不满。
      纪安年揉着眼睛从屋内走了出来,径直走向纪实和纪笙,“阿爷,小叔,你们在说啥?”
      纪实和纪笙的脸色都不好看,但看到纪安年后都变得柔和了些,只不过没说话。
      纪磊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愣了愣,记忆中的纪安年一直都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除了那一张脸和以前完全不同。
      稚嫩的脸庞已经开始有了些他母亲的轮廓,不是那种惊艳的美,而是一种一眼看过去就会被深深吸引的独特魅力——只不过斜穿过脸的伤疤平白破坏了这种魅力,但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眸还是不容忽视。
      纪安年轻轻扫过纪磊,视线停在肚子微微挺起的方云香身上,即便是怀有身孕也没让她有过多的疲惫姿态,本来长的是温婉的脸,无奈有了一双总是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
      方云香身旁的纪栎年在纪安年出现的那一刻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右手紧攥着衣角,现在的纪安年陌生得让他觉得可怕。
      “爸,阿姨,你们带着小棺材过来做什么?”纪安年“惊讶”的问道。
      纪磊的脸色变了又变,总不可能跟纪安年说这是用来“接”他们回家的吧?
      沉默了一会后,方云香微笑着上前一步,说:“这只是一个误会,安年,这段时间你在阿爷家过得还好吗?”
      在方云香伸出手过来的时候,纪安年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无非是想利用他弄出点意外把这事给翻篇,上辈子和她斗了那么多年,只要纪安年不是个傻子都能猜的到。
      上辈子的纪安年被他这位“心地善良”的后母“意外”了好几回,这辈子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一个巧妙的侧身,纪安年就躲开了方云香的触碰。
      “阿姨,你现在可是怀着身子,千万别乱动,有什么话门口说就好了,你要是觉着累,咱还可以借个小板凳给你慢慢唠嗑,你肚子里的可是我爸的命根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爸还不得打死我?”纪安年嘲讽的看着她大声说道。
      方云香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安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大实话啊,我这脸可不就是不小心碰了阿姨的手被栎年给划的么?”纪安年眨眨眼,语气非常真诚。
      这话传出去,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方云香和她的儿子。
      纪磊也皱了皱眉,纪安年说的可和方云香说的完全不同。“安年,你和弟弟小打小闹破点皮,关阿姨什么事?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纪笙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呛声说:“那让安年给他脸上划一道这么深的口子行不行?医生都说了,这疤是留定了,要是没钱去整容,这辈子都会带着一条疤,之前因为伤口感染还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我说大哥,你别忘了,安年才是你的大儿子,那个拖油瓶带的可是别人的野、种!”
      纪安年垂眸不语,心里想的却是:丫的!他竟然听到小叔骂别人是野、种!这震撼程度不亚于听到世界上有鬼。仔细想想,这他都重生了,小叔骂个人不是很正常么?
      纪磊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话他还真不好反驳,而纪实沉着脸不语,算是默认了小儿子的话。
      好半天之后,纪磊才说:“安年是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样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来管?”
      “说句实话,同乡的人都知道你这个爸当的还没我这个小叔好。孩子出了事不管,整天不盼他们点好。”纪笙一看到那棺材就来气,昨天的憋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纪安年伸手拉了拉他的手,站在哪边不言而喻。
      纪磊看着纪安年和纪笙亲密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父亲喜欢他纪安年也喜欢他?这个害死了母亲的人,到底有什么好?
      “你给我过来!”纪磊不能对其他人吼,这气自然而然就撒在了纪安年身上。
      纪安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过去之后你会供我读书?你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陪我去医院?你会在别人打我的时候替我讨回公道?还是,你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一连串平静的反问让纪磊哑口无言,不等他说话,纪安年又说:“你不会,但是小叔会。小叔会给我和小光讲故事,会心疼我们,会赚钱给我们读书,我和小光六岁以后的吃穿用度都是阿爷和小叔给的,你的钱要不是赌博输完,就是给阿姨和她那个儿子买东西,小光现在甚至连你长什么样都记不清。别跟我说你让阿姨给我们钱,你一年回来不到两次,我和小光经常吃不饱饭,饿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五天都靠凉水度过的,要不是阿爷半个月会过来送一次米面,我和小光还能活到现在?”
      方云香听得目瞪口呆,她以为自己已经把纪安年“教育”的很听话了,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纪磊不可置信的看向方云香,虽说方云香有时候性子会泼辣点,但也不至于对两个孩子到这种地步啊。
      早就料到纪磊不会相信,纪安年将外衫脱掉,后背、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触目惊心。
      纪磊还没反应过来,纪安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爸,看在我叫了您十年的份上,您就放我和小光一条生路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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