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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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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声音?纪笙僵硬的转动脖子,停在某个角度后,一双幽绿的小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
冰凉的蛇皮直接接触到皮肤,本就让冷空气肆虐的苍白的脸变得更为苍白,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嘶嘶——”细长的信子往外吐着,在纪笙看来很是丑陋的蛇头摇摇晃晃的直立起来几乎与他平视。
纪笙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身体僵硬的堪比石头,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赛过打鼓。
手臂上缠绕的蛇全身都是黑,只有头顶有一个类似于四叶草的白斑,与平常见过的蛇不同的还有那双眼睛,并不是黑色,而是绿色,幽绿。看样子就很毒……
一人一蛇僵持了一会,一道惊雷落下,又一棵大树成了渣。
纪笙被雷电一吓,麻溜的爬过一边,连那身体赶上他小腿大小的蛇趁机盘在他的腰身上都没感觉到,只是忽然觉得身体重了许多。
躲了好几道雷电后纪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他倒霉吧,这么多雷电劈下来愣是没一个是劈中他的,可要说幸运,一般人能遇上这么多雷电?
纪笙哭笑不得的逃命,诡异的是雷电一路跟随,可没一个是砸到他身上就是了。
纪笙不知道的是可劲缠在他身上的蛇像人一样咧了咧嘴,一双绿眸闪着奇异的光芒。
跑了半天也累了,纪笙不知不觉都爬上了山,不远处的破庙在雨中还挺醒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点金灿灿的。
雷声在黑夜中越来越大,闪电比平时粗大了一倍,天空如同一湾化不开的浓墨。
黑蛇吐了吐信子想从纪笙身上爬下去,谁知爬到一半尾巴尖那部分就被人给掐住了,而伸手掐住它的人手还在抖。
黑蛇幽怨的回头看了纪笙一眼,纪笙被吓的浑身发抖,他只是累极了插个腰,谁知道一把就将蛇尾巴给捏住了?
这黑蛇会不会回头给他一口?纪笙只觉小腿肚在抽抽,看这黑蛇的模样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爬下去,而他手贱的把蛇尾巴给捏了……
还不放手?黑蛇不悦的吐了吐信子,最后一道天雷下来,它倒是没啥,顶多受个伤,但这家伙绝对会死,它靠着这人的福气已经避过了五道天雷……等等!
这人莫非是想让它给个报酬啥的?如若不然,为何怕成这样还死死拽着它的尾巴?
黑蛇脑补过度后释然了,又不禁厌恶人类的贪婪,它身上也没什么可以送的,算了,留个印记日后再说吧。
有了结论后,黑蛇快速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刺痛冷不丁袭来,纪笙反射性的松手捂住脖子,黑蛇快速游走了,走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果然如此。看,给了承诺就松手了。
纪笙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他会不会死啊?这蛇一定很毒……
脑海中闪过以前的事,后悔的还不少,就这么死了?纪笙咬咬牙,过了许久,没有晕眩,没有疼痛,啥也没有……唔?难道没毒?
纪笙黑着脸默了,好吧,说到底这也算个好事,虚惊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当黑蛇跑了之后雷电就没了,乌云散开,一弯冷月悬于空中,雨自然也不下了。
庙门破旧尘土厚重实在不像是有人推开过一样,纪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回答他的是满室寂静,纪笙奇怪的蹙着眉,难道安年他们没来这里?
“施主可是找人?”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纪笙的心头猛地一跳,回头一看,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深呼吸按压住忍不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勉强挤了个微笑出来。
“是,找两个孩子,大师见过么?”
无语点点头,微笑道:“在房中睡着了,施主先进来再说吧,外边风大,容易着凉,也容易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东西。”
最后一句让纪笙有些头皮发麻,他这才发现,原本破旧的庙门变得干净无比,里面说不上阴森,只是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令人忍不住神情肃穆。
“施主?”
纪笙连忙回过神来:“啊?好的,有劳了……”
常听老人说乌山经常发生怪力乱神之事,但这既然是庙宇,他装作不知,也算是一种诚意,想必不会出什么事。
无语带着人走进院子,廊道环绕,纪笙差点看花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无语才停了下来,“施主,到了。”
纪笙顿了顿,将身上的蓑衣褪下,要是这么走进房间,估计地上全是水。
小心推开房门,床上的纪安年抱着纪光年安静的睡着,纪笙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转身对无语鞠了一躬,轻声道:“多谢大师收留,改日定当带礼登门相谢,今天我就先带人走了。”
无语没有多做挽留,只说:“贫僧这有一个灯笼,若不嫌弃就拿去吧。”
纪笙再次道谢,小心走到床边摇了摇沉睡的纪安年。
纪安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是纪笙,瞌睡虫大军全军覆没,“小叔!”
纪光年则是趴在纪安年怀里拱了拱继续睡,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还咂吧嘴。
“乖,回家了。”纪笙一肚子火在看见纪安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后化为满满的心疼,只是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发顶。
纪安年也没问什么,抱着纪光年就起来了,门口的无语提着一个白色大灯笼,里面是淡金色的灯光,很柔和。
纪笙将纪安年哥俩换下来的衣物卷吧卷吧夹在腋下,牵着纪安年的手,走到门口对无语微微颌首,“大师,那我们就先走了。”
无语将手里的灯笼递给纪笙,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串小佛珠给纪安年,“切记,七年之内不要离身,否则一切成空,亲近之人也将大祸临头。”
纪安年愣了愣,见纪笙没有反应这才明白只有他一人听到了那几句话。
“谢谢。”接过佛珠戴好……呃,在纪笙看来就是纪安年在无语手上摸了一把,又在自己的手腕上鼓捣了一阵子,搞得跟抽疯没啥两样。
“施主出了门就直走,切记莫回头。”
纪笙心中疑惑,却没吱声,点点头,牵着纪安年拿了蓑衣快速走了。
夏季的夜晚因着下了雨,深蓝色的天幕残星点点,有了一个灯笼的确省事不少。
直走……吗?纪安年莫名觉得诡异,他想问纪笙,却发现拉着自己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之后他默了,踏上那条不知啥时候冒出来的小路,越走心里越平静。
淡金色的灯柔和了微凉的夜晚,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吭声,东方泛白,橘红的太阳升起,灯笼的光毫无征兆的灭了,而他们正站在自家门口。
纪安年的脑洞一个接一个,他们这是遇上了灵异事件?或者说遇到了神仙?要是在以前有人跟他说看到了神仙,纪安年肯定会赏他两巴掌给他醒醒神,而现在他只想给自己两巴掌醒神。
纪笙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挂灯笼的小棍被他死死捏着,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棍子上挂着的灯笼没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纪安年干咳一声,纪笙的大脑才重新动作起来。
木门毫无征兆的被打开,纪实眼神空洞的看向门口,开门的手僵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瞪着面前的人。
“小笙,安年,小光——”纪实熬了一晚上的眼睛通红,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纪安年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阿爷。”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
拐杖狠狠的砸在腿上,纪安年哼都没哼一声,他知道阿爷是怕了,怕他们永远回不来,总得做点什么来确认一下。
“爸,先别打了,我回去烧水给大家洗个热水澡,安年,你抱着小光进屋再睡会。”纪笙拉住纪实的拐杖语气温和的说道。
纪实将心里憋的气撒出来好受了不少,又转而心疼的揉了揉纪安年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不躲啊?”
纪安年咧开嘴笑了笑,“我是阿爷的孙子,阿爷养了我那么多年,打两下又能怎么样?”
“瓜娃子!”纪实气哼哼的拉着人进屋。
纪安年和纪笙相视一笑,默契的把怪事先瞒了下来,反正人没事,既然没事,能不说就不说,谁知道说完会不会招祸?这种违反科学原理的事,啧……莫名的背脊生寒。
喝了粥洗了热水澡再睡上几个小时,纪安年感觉所有的劲都回来了,左手腕上的黑色佛珠小巧玲珑,更奇葩的是除了他没人看得见,这倒免去了被人偷的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写小说的人都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经历了死亡、重生以及灵异事件后,都还乐呵呵的。
经历了这么多说不激动是假的,但也只是一段时间,现在纪安年就无感了,什么扬名天下、富甲一方都是假的,他只求家人平安,生活平淡些又怎样?
纪安年有心想过平淡生活,有人却非要在他的生活里泛起点波澜,这不,外边催命符一般的敲门声让纪安年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