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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后日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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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埃维莉娜将小弟们赶走后把门一关，指了指厨房餐桌让Gin坐去那边。桌上的新鲜龙虾壳剥了半截，躺在冰水中奄奄一息。Gin坐下后看了眼那龙虾，以及餐桌上簇拥的小盘绿植，不吭声，但嫌弃的态度埃维莉娜能品出。
怎么了？看不起养多肉的人？
她内心哼哼几声，将水壶搁炉灶上，也不问他喝茶还是喝咖啡。现在是在她的地盘上，她喝什么Gin就得跟着喝什么。焦糖玛奇朵即使他不喜欢也得跟着喝，不许有意见。
“不要焦糖。”
Gin言简意赅，却戳破了她内心的坏主意。埃维莉娜眉眼一挑，抽了张报纸折成小船，扔桌上给他当烟灰缸。
她承认自己犯jian，偏偏就吃Gin这一套。已经决定放手，结果他真出现在门口时，她连恶声恶气赶走他都做不到。
经历过碎片大厦那一摊子烂事，她明明应该更加生气的。然而Gin屈尊来找她不容易，找到她更不容易。艾格尼斯刚查出她的下落没几分钟，Gin人都到了——这证明姜还是老的辣，而且比姐姐动作快多了。
埃维莉娜对这点挺受用。要知道，她刚被没心没肺的亲生姐姐气哭过。
热水烧开，咕咚咕咚地响。埃维莉娜从橱柜取出两个杯子，给Gin挑了个粉色小碎花，然后一脸淡然地将那杯子放在他面前。
Gin脸色阴郁地瞟了她一眼。
“下次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他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意识到这话指的不是那粉色杯子，埃维莉娜立即缩回手指藏起上面难看的伤疤，像猫被踩到了尾巴瞬间炸毛：
“你说谁无聊？没有我你现在还有命坐在这？”
她将一壶咖啡摔在他面前。
“是Boss让你来的？那就赶紧滚。”
旧账她不计较了，新帐还得新算。只要Gin还听命于那个恶劣的男人，他们两人就没有和好的可能。
她剑拔弩张，气呼呼地要赶人。Gin却巍然不动，还点了一支烟。
“我不干了。”
他在纸船边沿敲着烟灰，说道。
“诶？”
埃维莉娜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Gin……不干了？意思是……从组织辞职了？
Gin抽了口烟，眼神阴恻恻的。
“我没兴趣替那个小白脸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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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从浴室出来时天刚蒙蒙亮，草草擦拭身体后便套上了新熨的白衬衫。他应付扣子时后方柔软的毛巾覆上，有人揉着他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他懒于拒绝，穿上马甲和西装外套。身后金发碧眼的男人轻笑，握住他的手替他别上袖扣。
“你穿马甲挺好看。为什么从前不穿？”
“我不喜欢。”
“但我喜欢。”
“太繁琐了。”
若不是今日要同多位组织元老会面，威廉不会在装束上过度用心。他仍习惯于当副手，衣着从不喧宾夺主。
但现在不同了。他不适应，却已被束缚在这个框架中。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正一脸明媚的笑容，手执领带在他喉头系好了温莎结。
“紧不紧？”
“随便吧。”
他敷衍道，推开罗伯特的手。罗伯特做作又夸张地叹了口气。
“都过去几个月了——你还在生气？我道过歉了。”
威廉冷淡地抬眼。
罗伯特·莱文森，组织的前任Boss，并不知道道歉的定义是什么。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道过歉后不会再犯相同的过错，而罗伯特很显然不属于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更确切的说，他是一位心理扭曲的100多岁的老年人，一切于他而言有趣的事情都是被允许的——
包括逼他去杀埃维莉娜，派人去杀艾格尼斯。
——却又让他成为组织的首领，并赋予他永生。
良好的教养让威廉不会去同他争吵，碎片大厦的事确实是他自作自受；而后服下罗伯特给予的药剂，成为组织的首领，也是他自愿的。但他对着这人实在是笑不出来，公众场合除外——他必须以礼貌的微笑对待所有人。
他背过身对着镜子调整领扣的位置，不去看罗伯特。罗伯特在他身后晃来晃去，系着领带整理衣装。
“而且，你不该生气啊。艾格尼斯·安德尔曼的事是我不对，但她还不是活下来了？我也给你补偿了——只要你是组织的首领，就没人敢再打Cellmetabolism4680的主意。”
“如果你能管得住你自己。”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我连Cellmetabolism4680血清试剂的事都不同你计较了。”
罗伯特灿灿一笑。
“我把一切的权利、永恒的生命、以及我的生命，都交予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威廉依旧冷脸相待。
他甚至没问这般慷慨的馈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切仅仅是因为罗伯特觉得有趣，就像给布偶套上新买的精致衣装。罗伯特不会指望布偶能回报他什么，只要是有趣的玩具就行。
这时管家敲响了门，说专车到了。威廉一言不发向外走去，罗伯特急匆匆跟上，却被刚从睡梦中醒来伊莉娅和莉莉娅绊住了脚。她们还穿着睡衣，一人一个枕头，起床气很大地砸罗伯特。罗伯特不得已一手抱起一个带着她们转圈圈玩，一路闹腾到门廊。
“我们要去摄政公园玩。”
“我们想吃草莓奶油蛋糕。”
“改、改天——今天我和威廉要出门——”
“罗伯特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罗伯特有了威廉哥哥就不管我们了。”
“你们这些说法是从哪学来的？”
两姐妹一人一句不留情面，罗伯特哭笑不得，转而向威廉提议：
“带上她们吧？白金汉宫她们还没去过。”
“不行。”
威廉语气不重，态度却很明显。莉莉娅和伊莉娅撅噘嘴，一边一个抱着罗伯特的腿，眨巴着眼睛看向威廉。
“为什么威廉哥哥生气了？”
“为什么威廉哥哥讨厌我们？”
“威廉你对小孩不要这么凶嘛。”
威廉不予回应，径直上了车。罗伯特只得将莉莉娅和伊莉娅塞给管家，慌乱间连袖扣都被莉莉娅扯走了。他上车后见自己的折叠袖没了装饰，唉声叹气表示得赶紧将那两姐妹送去淑女学校。
“威廉你借我一个呗。”
“我没这个义务。”
“好小气。以前Gin都是当场摘了给我。”
威廉推了推眼镜，打开记事本查看今日的行程。
“有些事我不想多问——你就这样放走Gin了？”
罗伯特的私人交往他不感兴趣，但Gin脱离组织算是公事了。Gin身居组织核心位置这么多年，如今在外会是个隐患。
“走就走了，我之前也没指望他活下来。”
罗伯特却全然不在乎，一脸无趣地看着车窗外晨光粼粼的泰晤士河。时隔数月，河对岸碎片大厦的残骸还未清理干净，被爆炸炙烤过的焦黑钢筋穿刺向天穹。
“一个不能彻底服从我的工具有什么用呢？他决定救艾格尼斯·安德尔曼时，就该被抛弃了。”
他假装烦恼地耸耸肩，表示无奈。
“血缘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听说那位安德尔曼也撤出了证人保护计划——是在顾虑Gin么？不想出卖Gin？无趣，我变得更不喜欢她了。”
威廉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既然有无限的时间，何必要同寿命有限的人的较真？在我看来，你很无聊。”
罗伯特哈哈一笑，因威廉的话笑得眉眼弯弯：
“是呀，有你陪着我，日子过得有意思多了——是我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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